第二十四章：大熔炉

第二天照旧，六点半起床，为了防止手机没电，特意买了个智能闹钟，放在床头。我刚上车，朱朗就说：“老弟，昨天累到了吧？看你黑眼圈好重，不过多干几天也就适应了！人啊，都是为了一口饭，你看老板，也累啊，每天应对各种事情，我们如履薄冰，他你更是如履薄冰了！”

“是啊，我们只是身体累，心累；老板那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累！”我半开玩笑道。

上午刚到办公室，电话铃声就不断，拿文件的、送文件的；询问老板时间想来拜访的，还有请示领导下去视察的；更有甚者，直接问一些…总之稀奇古怪。

中午快下班时，老板说：“小王，中午你陪我去迎宾馆出席个午宴，北京来了几个领导，我去陪同下！”

“是，首长。”同时我给朱朗打了个电话，告知老板安排！

中午下班后，车子径直开向了迎宾馆。停在了迎宾馆小食堂，这是专门接待上级领导的专用食堂！

在迎宾馆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到了包厢，推开门，发现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包厢里的人，看到我们进来，纷纷站起来：“叶书记来了…”、“叶书记好”。我心里暗自想，这些人的级别绝对没有老板高，不然不可能这么尊重老板！

老板微笑示意，然后在主位坐下，然后坐领导旁边儿的一位中年男子起身了：“叶书记您好，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中x部宣教司的曹司长；这位是中z部组织一局的王局长…”这位中年男子把饭局上的人挨个介绍了遍，老板面对各位的招呼，老板只是点点头，唯独面对王局长，老板说了句：“王局长你好！”

这种工作餐吃得特别快，我才知道这是北京派下来的工作督导组，其中坐老板旁边的那位是带队，是某部“副部级”巡视专员，和老板是老乡。

回到办公室，老板照例休息了会儿，下午，处里胡中华来拿了今天老板批完的文件，他还从公文交换处拿来了下面地市县呈上来的文。我又是一顿整理，看了看没有很要紧的文，就没有立即呈上去。

临下午下班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周天成的电话，这俩第一次给我打电话，难得。

我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王大秘书，最近忙不？啥时候有时间来我们基层指导检查工作呀？”

“您这刮哪阵风啊？把您周局刮过来了。”我也同样打哈哈道。

“今晚有空不？一起吃个夜宵？最近可把我累死了。”周天成颇有怨气地说。

“你这觉悟不够诶？都是为人民服务，你这叫苦喊天的，都是革命一块站、哪里需要哪里搬嘛！”我继续打着哈哈，“吃夜宵，暂定哈，目前是没啥安排，就担心老板临时有事！”

“你现在就过去接任了啊？”周天成颇有惊奇。

“对，原来的秘书下去挂职了，走的急！”我解释道。

“那今晚就更要吃了，我和余聪还有我们这批选调生中一个仰慕你很久的女同学等你啊，就在你住的wj总队附近吧？对了你是住wj总队吧？”周天成强调道。

“对，那行吧，我忙完一定过来？几点？”我又问道。

“那行，这么说定了，那就九点吧！我到时微信把地址发你。”周天成确定好一切后挂了电话。

下班后，把老板送回家，在车上朱朗哀叹道没钱，我开着玩笑：“都说老板司机肥差，还会没钱啊？”

朱朗摇了摇头：“压力大哦，家里有个孩子，没男丁嘛，开放二胎后现在又要生，我每个月到手3000不到，年底奖金五万块钱左右，这还是在老板身边，工作人员给面子，按最高的发的，要不然就扯蛋，哪有体制外那些不知情的人说的那么高？现在干啥不要钱啊？我小孩上幼儿园也没找老板，进的私立幼儿园…”朱朗哥一路抱怨道啊。

想了想体制外那些言论，我不得不摇摇头：“围城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回到家，自己打开冰箱，才发现没啥吃的了，在美团app点了点菜送到家，现在科技发达，手机一点，半小时就到了，自己弄了点饭吃了个半饱，就躺床上挺尸了。担心自己睡过头，特意定了个八点半的闹钟。

果然，迷迷糊糊睡到八点半，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身t恤休闲装，看着微信周天成发过来的位置，又是之前表哥和朱朗哥带我去的那家烤鱼店，不得不哀叹：这就是缘分嘛？因为不太远，就走了过去。

远远就看到他们三坐在烤鱼店外边人行道上的桌子边，见我走过来，周天成喊了：“兄弟，这…”同时三个人都站起来笑着迎接我。

“整这么大排场？我都受宠若惊了！”我打趣道。

“请王大秘书吃饭，肯定要隆重啊！”余聪开口了。

一旁的同一批的引进生熊晶开口了：“这不一直想向王大秘书学习嘛！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坐定后，周天成告知已经点好菜了！烤鱼店老板一过来看到是我，立马说：“领导来了，酒喝什么？还是和上次一样？”

周天成立马说：“我靠，想不到连这烤鱼店老板都认识你啊，太牛了！”

“只是之前来吃过几次饭，啥牛不牛的，混个脸熟呗！”我赶紧解释道。

老板不一会又上菜了，只见他上完菜不走，而是在兜里掏出一包烟，给我们除女士外一人发了一根烟，当然问过女士拒绝了！老板给我们点上，又问了：“领导，你这圈子好广啊，上次wj那个参谋长是你哥哥嘛？前一次那一桌sheng领导司机是你同事吧？你们酒量是真大！”

“对啊，您咋知道呢？”

“上次我店里的员工上菜的时候听到了。”老板一说我豁然开朗了。

周天成插话了：“原来，上次那台四号车是你哥的啊！难怪你能住wj大院！你有这关系不和我们说，话说以后亲戚当‘兵‘找你诶！”

“这有啥说得，工作和这些不搭架，找我帮忙？不违反原则你不需要找我，违反原则你找我也没用！哈哈。”我赶紧表达自己看法。

“好啦，不找你帮忙，怎么样，最近怎么样？累不累？啥时候带我们进进首长楼啊？我们这种基层干部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看看啊！”余聪过来解围了。

“你们来喝茶，只要我在随时都行！好吧！茶水管够！”我一边开着啤酒一边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也想去见见世面呢！”熊晶突然发话。

大家的夜宵吃得很快，但我又感慨了，这才进体制多久？看着他们打官腔已经颇有水平了！体制是个大熔炉啊！

快结束时，我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把账结了，老板还给直接打了个“骨折”，没花多钱，他也想我多带朋友来吃饭。

待大家吃完饭，周天成想去结账，却被告知结过账了，“兄弟，你这不地道啊！说了我请，你衙门高，有钱我知道，但也不能抢单买啊！”

“说啥话呢？我有个屁钱，但你们来我的地盘，我做东这是理所当然的，还能让几位局长花钱？下次我来你们那你们请我就行了吗！别婆婆妈妈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拍了拍周天成的肩膀，然后拉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