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心相悦
第二日,小茯兴致冲冲的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斐予舟颓废的坐在紧闭的门前闭目养神。
这可把小茯给吓住了。
这是怎得了,为什么新婚之夜摄政王却睡在屋外,难不成…
她不由向屋子的方向看去。
难不成自家公主把他赶出来了?!
这样想着,紧闭的门却被推开,桑惊鸿身着白色寝衣,秀发披散在身后,当她看到睡在一旁的斐予舟时,身形一顿。
他这是守了自己一夜?
想起昨天他离开时的话,再加上自己一晚上的反思,她的眼神中充满柔情。
也许嫁给他也算是自己做的一个好的决定,虽然他昨天差一点强要了自己,但经过自己的一晚上分析,他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的,谁原因自己的发妻在新婚之夜与外男私会?况且也是自己欺骗他在先,再加上他高傲的性格,能做出昨天那疯狂的举动也实属正常,但最后他还是尊重自己的想法,就因为这一点,桑惊鸿就恨不起来他。
蹲下身子,将斐予舟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正当她想将斐予舟拖进屋里时,抬头正好看见在门口傻站着的小茯,脸上立马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招手道:
“小茯,过来帮忙。”
小茯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喊外面的仆人来帮忙时,桑惊鸿赶忙制止了她。
“嘘,别把其他人喊来,回来让他们看到殿下这副模样不知道背后又会说什么闲话。”
小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莽撞,点了点头,赶紧跑到桑惊鸿面前,将斐予舟的另一只手臂放到自己的肩上,两人一起将斐予舟拖进了屋内。
两人刚长舒了一口气,外面却传来嬷嬷的声音:
“不知殿下和王妃醒了吗?老奴是取床单的。”
桑惊鸿这才反应过来斐国王室的新婚夫妇第二天都要将床单拿到宫里记录,以此来证明两人已经圆房。
看着久睡不醒的斐予舟,再看看干净的床单,桑惊鸿咬了咬下唇。
她与斐予舟又没圆房,这可怎么办。
看着自己的手指,桑惊鸿手中瞬间出现一枚银针,向自己的手指处扎去。
小茯见状赶忙制止道:
“公主,你在干嘛?”
桑惊鸿没有理会她,使劲挤着手中的伤口处,直到流出血液越来越多她才停止了挤压的动作,一边将血液涂在床单上一边对外面喊道:
“嬷嬷且等等,本妃与殿下还未起。”
外面的嬷嬷捂嘴偷笑,不禁感叹这小两口的腻歪。
“是。”
待床榻上染上鲜血后,桑惊鸿又看了看整整齐齐的房间以及仍穿着婚服的斐予舟,不由皱了皱眉,对着一脸懵的小茯小声说道:
“小茯,快,将我换下的婚服和发簪随意扔到地上,记住越乱越好。”
小茯一脸懵,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办了,而桑惊鸿则是羞红着脸为躺在床上的斐予舟宽着衣带,眼神不知该往哪放。
而当小茯收拾着床榻上一片狼藉的首饰时,却看到了一个雕有彼岸花图案的面具,她一脸疑惑的举起问道:
“公主,这是什么?”
桑惊鸿的手还在解着斐予舟的衣物,眼神却看向小茯的方向,当她看到小茯手中的物件时,瞳孔猛地放大,长着嘴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
支支吾吾半天,她才回道:
“这…这是斐王送的小礼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小茯半信半疑回到:
“哦,是这样啊,既然是斐王送的,那可得好好放着,怎么能随便乱丢呢。”
说着便将面具放到了梳妆盒里。
桑惊鸿这才舒了一口气,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一紧,再睁眼时,斐予舟的一张俊脸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也被他压在身下。
“没想到爱妃昨晚一脸贞洁,到了早上便迫不及待的扒本王的衣服了。”
他一脸坏笑的看着眼神闪躲的桑惊鸿。
“你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一直眨眼?”
斐予舟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直到身后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斐予舟才缓缓转过头去,只见小茯一只手拿着发簪另一只手捂住双眼的站在那。
屋内一时寂静,尴尬的气氛蔓延在三人周围。
“是…是奴婢唐突了,奴婢这就出去,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便将手中的首饰一扔,拔腿就跑,在门外苦苦等待的嬷嬷看到她一脸羞臊的从屋内跑了出来,便以为是他们收拾好了,扭着肥臀就向屋内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殿下和王妃可真是恩爱,这都快到上早朝的时间了,还不起身…哎呦。”
那嬷嬷刚一进来就看到这么香艳的场景,再看看满地的狼藉,以及床上的红晕,嘴边的笑更是合不拢了,一边捂着眼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说道:
“这天可真好啊。”
斐予舟现在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在桑惊鸿的注视下木纳的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刚一出门,桑惊鸿就听到了一阵嘶吼声。
“啊啊啊啊!”
斐予舟一路捂着脸向院外大步走去,站在门口打瞌睡的步宇可被吓的不清,一下子有了精神,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面前飞去。
“殿下!还没换衣服呢,您要去哪啊?等等我!”
听着外面的动静,桑惊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斐予舟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不玩心机的他还挺合自己心意的嘛。
因为是两国联姻,所以成婚后第一日她就得和自己的夫婿去拜见斐王,一路上斐予舟都玩弄着手上的扳指不跟桑惊鸿说话,桑惊鸿也不自讨没趣,只是闭目养神,马车渐渐行驶到宣政殿门口,两人并肩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两人身上,不少大臣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两人给斐王行过礼后,刚站稳身子,其中一个留着长长胡子的大臣迈出了队列,拱手对斐王说道:
“摄政王怕是沉迷于美色忘了早朝这件事,让我们众人苦等啊。”
这明显是在挑衅,桑惊鸿不由蹙眉,这是怎得了,为何她感觉今天的氛围有些怪异,而且,他这一番话明显是针对自己的,自己刚到京城,按理来说对斐国还是有可用之处的,他不应该如此胆大包天的贬低自己才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斐予舟在官场纵横那么多年,对于这种低级的挑衅,他自是应答如流。
“这就不劳孙大人费心了,听闻孙大人的内人性格刚烈,孙大人经常被内人扫地出门,自是不知柔软乡的美好,所以,本王就不追究孙大人的出言不逊之罪了。”
听到这,周围的大臣不禁偷笑,这孙大人的夫人泼辣的性格可是在京城传地沸沸扬扬的,每次两人生气他都会被扫地出门,今日竟然还拿这说事,真是愚蠢至极。
孙大人一听,立即臊红了脸,一时语塞,只得退回原位。
桑惊鸿一边偷笑,一边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了,斐予舟,你还是个斐怼怼,怼人很有一套嘛。
斐予舟感受到身旁人赞许的眼光,心中的得意不由增加,怼那些大臣的时候更是狠厉,句句扎心。
终于,一道苍老的声音结束了这场闹剧。
“够了!这是朝堂,是用来商讨国事的地方,不是你们闲聊的地方!”
众人这才禁了声,齐齐向声音发出者看去,枫广大步迈到大殿中央,对着桑惊鸿和斐予舟说道:
“让王妃见笑了,我们这些老臣多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王妃不要介意。”
桑惊鸿莫名被点名,有些茫然的回道:
“没什么,本妃毕竟是外人,这些老臣门对我有些偏见实属正常。”
见桑惊鸿如此宽宏大量,枫广才坦然说道:
“既如此,那老臣也不藏着掖着了,不知王妃可知今天为什么那么多大臣对您抱有敌意吗?”
桑惊鸿摇了摇头。
“不知。”
风广捋了捋胡须,说道:
“也是,昨日是您与摄政王的新婚之夜,不知情况也实属正常,昨夜桑王突发疾病,临时认命桑国太子也就是您的弟弟暂时负责桑国的一切事务。”
他紧盯着桑惊鸿的神情,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破绽,而桑惊鸿听后面上满是急迫与担忧,说道:
“什么?父王竟然病倒了,怎么可能?”
她确实不太相信桑图破会晕倒,因为她最近这两个月没有摇过铃铛,阿尘要是摇铃铛的话,她手镯里的蛊虫应该有反应才是,可过去那么久,她都没有听到过声响,红殊阁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父王的这次突然病倒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为了不让斐国的人认为有机可乘,她现在必须要稳住局势。
斐予舟带有询问意味的看向高台上的斐梦然,小肉包子一摊手,一脸无奈。
枫广见她神情正常,接着说道:
“是啊,老臣一直听说桑国国君身体硬朗,怎得突然病倒?不知这桑国的太子能否胜任这份责任呢?是否…会接着维持两国的和平呢?”
他这是在试探桑国的情况,看来他们是动了要打桑国的心了,自己刚嫁过来,什么都没做成,难道就要以惨剧收场了吗?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作答时,一旁的斐予舟开口道:
“枫将军怕是高估了王妃的能力了,她一介女流,怎会懂这些男子的朝政之事,再加上她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斐国待着,哪会知道桑国现在的情况,再说她是那桑国太子的亲姐姐,再怎么说也是血肉至亲,就算是为了她的安全,本王相信桑国也不会轻易出兵的。”
桑惊鸿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这是在维护自己?没想到,最开始讨厌的人最后竟然是唯一一个站在自己这方的人。
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一个空缺的地方在被渐渐填充。
枫广见他维护桑惊鸿的气势,自知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好接着说什么,忙解释道:
“是是是,摄政王殿下说的对,是老臣多想了,这便给王妃道个不是了。”
桑惊鸿只是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脸上仍然保持着刚才难过的样子,好让其他人认为斐王是突然生的病,而不是早就有病根,这样他们不能获取准确的信息,也就不会贸然攻打桑国,自己也可以借助这段时间,打探一下桑国的现况,到底是谁设的局?
一直到马车上,桑惊鸿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望着窗子发呆,斐予舟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问道:
“怎么?难道你还真的为你那个卖女儿的父王伤心?”
桑惊鸿自知他这是打趣自己,说道:
“别开玩笑了,我就算是为了一朵花伤心都不会为他伤心。”
斐予舟见她终是有了些生气,这才放心的对外喊道:
“步宇,回府。”
外面的步宇接到命令后,便挥动手中的马鞭,马儿长鸣一声便拉着车子向宫门方向跑去。
一路上,桑惊鸿都显得有些局促,好像要说什么却迟迟说不出口,斐予舟见她这别扭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是有什么烦心事?”
桑惊鸿摇了摇头,憋红了脸才说道:
“那个…今天谢谢你。”
斐予舟一愣,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带有调戏口吻的说道:
“既然要谢,那爱妃打算怎么谢为夫?光是口上的言辞感谢可是不够。”
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唇,一脸坏笑的等待着她的动作。
桑惊鸿瞬间红了脸,正在犹豫,马车却突然一颤,斐予舟一个没坐稳向桑惊鸿扑去。
外面的步宇问道:
“殿下,没事吧?刚才碾着石头了。”
看着眼前人儿通红的脸颊,斐予舟回道:
“没事,碾的好,接着走。”
外面的步宇接过指令便继续驾起马车,心里却在嘀咕道:
自家殿下莫不是成个婚成傻的了?早上大喊大叫也就算了,这碾个石头也夸,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马车内,桑惊鸿抿了抿嘴,还是将斐予舟推开,斥责道:
“老不正经的。”
斐予舟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她轻笑。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步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殿下,王妃,我们到了。”
“嗯。”
斐予舟微微睁开双眼,正想下车,桑惊鸿却一下揪住了他的衣领,他侧过头,一个轻轻的吻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脸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桑惊鸿就先他一步下了车。
“这是谢礼。”
说完便逃也似的向王府走去,只留下一脸懵的斐予舟,他轻轻摸过桑惊鸿刚才亲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看着一脸花痴的主子,步宇表示有些恶心,自家殿下莫不是被鬼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