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如何处置他们
赵乾详细地向柴荣汇报了一遍战俘的情况,以及审讯的结果,包括我们对那个老头的关于河中节度使府中情况的问话。
“将军,你说有这么可笑的事嘛!那李守贞竟然相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为了一句话就举兵造反?”赵乾把这件事当玩笑话说给柴荣听。
我白他一眼:“你也知道这是不能的事!那李守贞是傻子吗?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话起兵造反?我说你有皇帝的命,你会信吗?会揭竿而起造反吗?”
赵乾听了脸色煞白:“李教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还要这条小命呢!”
“为何?那是因为你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实力,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另外你也知道造反的后果,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这将祸及一个家族!所以没有人会轻易造反,所以,李守贞也不可能不会为了一句话去造反!造反可是风险很大的一件事,搞好了得到整个天下,搞失败了就是五马分尸、祸及九族的事!那李守贞会对一个算命的言听计从?那绝对是他觉得自己有实力、有底气才干的事!别把这个锅甩给一个算命的,也别甩给一个女人!”我愤愤地抢白道。
“李教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反应这么大!”赵乾被劈头盖脸的说一顿,立即懵了。
柴荣忙上前打圆场:“我觉得教练说的对!你这话到我这就算了,千万不可到处乱说、到处去传,这样还会动摇军心哪!”
“郭老将军那也不说吗?”赵乾问。
柴荣摆摆手:“这事还是别说啦!子虚乌有的事说了有何用!捡重要的事汇报,对河中城战事无益的事别说,不必浪费老将军的时间了。”
“尊令!”赵乾领命告退。
柴荣回头当心地看看我:“你没事吧!怎么涉及到大小姐你的反应那么强烈!”
我红着眼看向他:“因为,我当心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来害符大小姐!”
柴荣拧眉叹口气:“放心吧!这话一定不会传出去的!你说的有道理,如果这话传出去,不仅影响符家大小姐,还会对整个符府不利!”
是啊,如果当今小皇帝听说符大小姐有皇后命,表面上可能一笑置之,而内心一定心存芥蒂,再加上符老将军军权在握,皇帝心中难免猜疑。那么,符大小姐的小命不保不说,符老将军也得卸甲归田,甚至整个符府都将走上末路。
我艰难地点点头。
“不过,由此也可以判定,你的大姐现在暂时一定很安全!李守贞一定会把她好好地保护起来!”柴荣安慰我。
“惟愿大姐一切安好!”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符妍你一定要耐心地等,等我去接你回汴州,回到符府。
柴荣领着我们一起去向郭老将军汇报情况。
帅帐里郭威下方坐着两列武将,众人听了都大骂李守贞不地道、狗急跳墙!。
“郭将军,请指示如何处置那些战俘!”赵乾拱手等着郭威下达命令。
像以往战场上,战俘都会被斩杀,但这次不一样,赵乾不知如何处理。
“在座的各位有何高见?”郭威虎目一扫下首的众武将问道。
“这还用说吗?都拖出去斩喽!”一个大胡子嚷嚷道。
“是的,是的!难道还养着这些战俘,我们的粮草也供应不足啊!”有人附和。
听了这话,在坐的武将频频点头,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
我听了眉头紧皱,心中愤懑,正要起身反驳,一把被身旁的柴荣压住肩膀。
“父帅,我觉得这么做不妥!”柴荣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些真正参与此战的士兵该死,但是被赶上架的老百姓何其无辜!”
“那岂不是要浪费我们的口粮!”那大胡子也站起身。
“但我们也不可草菅人命啊!如果我们杀了这些战俘,那帮我们修堡垒的老百姓怎么看我们这支军队?还会有人愿意出力帮我们吗?”柴荣反驳道。
“那正好,让他们都走人!这堡垒修了有何用?我们的目标是攻下河中城,又不是修那些没有的堡垒!”大胡子大眼一瞪柴荣。
“咳咳——”有人激烈地咳嗽一声,想制止大胡子,可是来不及了,大胡子竟然麻利地将心中的话吐露了出来。
我霍地站起身来,指着大胡子怒道:“刘将军,你好大胆子!你竟敢质疑郭老将军的作战策略!你这是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我没有质疑郭将军啊!”大胡子呆了,连忙辩解。他不明白,这不是讨论战俘的事吗?怎么演变成了他质疑自己领导的作战策略了呢?
说完,他迟疑地看向郭威,而坐在上位的郭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大胡子心中咯噔一下,指着我怒道:“你这个黄口小儿,竟然挑拨离间!”
“我问你,你可曾说:这堡垒修了有何用?”我歪着头看向大胡子。
“是又如何?!”大胡子梗着脖子怒道。
“我们都知道,修建堡垒可是郭老将军下达的军令!你说这句话岂不是质疑郭老将军?”我微笑着挑衅地看向他。
“刘将军并非有意为之!请郭帅勿恼!”有人起身为大胡子辩解。
大胡子立时蔫了,他上前大拳一抱:“末将向郭将军请罪!”
看来,郭老将军在众将心中具有极高的威望,这样整个军队上层才能拧成一股绳!
而这大胡子知错就改,也是敢作敢当的汉子!我暗自点头。
“你退下吧!我们继续议一议这些战俘的去向问题。”郭威向大胡子挥挥手,示意他回到位置坐下,然后虎目一扫在座的所有人。
这大胡子坐下后,大气不敢出,哪敢再发一言。其他人也揣测不出郭威心中的想法,都不敢贸然发话,大伙左右看看,干瞪眼,营帐中一片寂静。
王副将忽然起身说道:“末将以为,可将这些战俘放了。”
放了!他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人都惊呆地看向他。
是啊,既不能杀,也不能关在军营里养着,那就只能放了。
但是,这些人都是河中城的老百姓,家在河中城,怎么放呢?放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