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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上 遇美女柴安风动心 论天下史烟罗移情

打醮,是古时候道家的一种宗教行为,类似于儒家祭天大典、佛教水陆道场的结合体,既可以祈求太平安康,也可以超度亡灵,反正有什么要向玉皇大帝、元始天尊、太上老君说的,都可以通过打醮这件事情来完成。而且,好像道家的“三清四御”也是挺喜欢吃人间香火的,似乎打醮仪式的规模越大、去得人越众、花的钱越多,愿望实现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所以,作为权倾朝野的史弥远,他家的打醮仪式自然是规模盛大,算是临安城里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了。

而去年相府打醮比起以往来就更不寻常了。

宋朝因为几个皇帝都笃信道教,因此道教的发展要远远好过佛教,官宦人家里的太太、小姐们大多信奉道教。可史弥远却是士林领袖,以儒教宗师自诩,对相府里这些大.大小小的宗教仪式,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是从来不会去参加的。

可去年这场打醮却不同,就连史弥远这个自矜身份的丞相老爷都参加了,就连宫里的太后、皇帝都派太监来颁赐了赏物,引来街头巷尾的好一阵欣羡和赞叹。

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柴安风却是心知肚明——这回打醮,可不是为了什么寻常人祈福求平安的,而是因为济王赵竑被史弥远逼死了,史弥远及其一干爪牙心中不安,所以才大办仪式,想要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因此柴安风没有半点羡慕史弥远的兴致,却只冷冷评价道:“先是逼死了济王赵竑、又刺杀了老将军孟宗政,做下这两件大案子,看来就算脸皮比城墙厚,都架不住内地里心虚,想要求神拜佛地让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吧……呵呵,这就叫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不过这话似乎是有些太过刻薄了,在相府人面前说出来,同让他们一个个排队被打耳光没有什么区别。

说出这话的柴安风也觉得有些后悔,难得强忍住了性子,低头跟着倩怡继续往天香楼二楼走去。

攀上楼梯、穿过走

廊,倩怡领着柴安风来到一间大门紧闭的雅间之前,蹲了个福道:“爵爷,小姐就在里面,等候已久了……”

柴安风点点头,轻轻推开屋门,却见一位姑娘正端坐桌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不知在沉吟着什么。

柴安风看不清她的面孔,却见她身上穿着的一身棉裙,正是用崇义号进贡给赵宋官家的的极品绸缎缝制的。那绛红色的缎面上,用极细巧的金丝线绣着一朵朵若隐若现的芍药花,贵态自然是贵态得很了,却也未免有些不够素雅,显得落了俗套。

不过既然是贡品嘛,总是要极尽奢华的,并且这种进贡的绸缎实在是稀罕得很——皇室的嫔妃、公主之中也只有受宠的才能从皇帝、太后手里得个两三匹做一件衣服;劳苦功高的大臣也只有偶尔才能得到这样的赏赐,只肯一片片剪碎了给府里的太太小姐们做几块小手帕、几个小荷包;要是富商人家想要去市场上买,那可就要付出一匹绸缎几十两、上百两的代价,往往还有价无市……

就是这样的极品绸缎,史弥远竟然能用来给女儿做一身极费面料的绸裙,真不愧是宰相老爷了!而能够穿上这身华贵裙子的女儿,那一定是他的掌上明珠、心头鲜肉了……

到底是穿着自家生产的绸缎,柴安风对史家这位小姐的敌意,在潜移默化之中竟减少了不少,口气也客气了起来:“小姐,在下便是崇义公柴安风。”

史小姐缓缓别过脸来,先是点了点头打了招呼,又袅袅起身蹲了个福:“爵爷来了,小女子有失远迎了……”说着,她也不再坐下,只含笑看着柴安风。

光凭这极有教养的举止,史家这位小姐,就要不参政薛极家的那位姑娘不知强到哪里去了!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史弥远能做到权倾天下的宰相,而薛极只能当他手下一个“马仔”的原因之一了。

再看那史小姐的相貌,柴安风更是被惊艳地咽了口唾沫:只见她一张圆润端方的瓜子脸上略施粉黛,缀着精

巧的鼻子、樱桃的小口,两道经过精心修饰的弯月眉下,荡漾着一双乌仁一般的眼睛——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标标致致、漂漂亮亮、干干净净一个大家闺秀……

特别是一双大眼睛,瞳仁之中闪出灵动的光彩,既不浮夸飘荡、又不呆板滞塞,曹植那篇《洛神赋》就好像是为她写的那样: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好色,是柴安风众多弱点里最突出的一个。

一看到美女,柴安风禁不住在心里给她打起分来:要说郑婷儿、苏南雁算是七分女吧,那孟银屏大概就得是七分半的美女了,杨妙真要比她们美丽得多——八分是少不了的,给评个九分也大差不差。至于这位史家的大小姐么……就算达不到杨妙真的九分,八分那是最起码的,这样的美女,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看着这么个大美女,柴安风嘴里分泌出来的哈喇子,都快要从嘴角流出来了——没想到史弥远这么个货,居然能养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史弥远!

她是史弥远的女儿!

想到这里,柴安风赶忙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却想不起能有什么话好讲,半天才道:“史小姐,你好大的排场,不就是相亲见面吗?至于带那么多人来吗?难不成是想给我柴安风一个下马威?”

史小姐略带几分尴尬地微笑道:“是啊,人是太多了。我也不喜欢,可这是爹爹吩咐的,我也没办法。这么多人在身边,想吃也不能吃、想笑也不能笑、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就是休息都得要正襟危坐……”

“所以小姐才定在这雅间之内同爵爷见面,为的就是避开那么些闲人的眼睛。”丫鬟倩怡插嘴补充道。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柴安风对她们的解释有些不屑,“你包了整座天香楼,是不想让别人瞧见,却又找了相府里这么多熟人来围观,到最后反定了雅间不让他们看见。这叫什么?这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史小姐自幼在相府里长大,跟她说话,谁都得拿腔作调的,这几句市井俚语,让她顿感新鲜,掩着嘴巴“咯咯咯”地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柴安风敌意未消,“史小姐要是还想同我有说话,那就请小姐把楼里楼外这些闲人全都赶走了,也无须这间雅间,到外头大堂里选个僻静位置坐了,等天香楼里客人都来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谈,这才能够尽兴!”

“啊啊?还要放别的客人进来啊?那人多嘴杂的,叫我们家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搁?”倩怡反对道。

“大庭广众之下吃顿饭很丢脸吗?”柴安风冷笑一声,“这年头朝廷里的官员,就知道在庙堂之上高谈阔论,却不去体察民间疾苦,所以朝政越来越混乱,百姓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哼!我看这风气,大概就是从史老相国身上带出来的吧!”

一听有人批评自己的爹爹,史小姐自然不会高兴,可她依旧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抿唇道:“就怕爹爹也是身不由己吧……就好像外边的那些人,我想赶他们走的,可他们都是爹爹派来的,就是我叫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吧……”

“哼!别人怕史弥远……老相国,我偏不怕。小姐要是真有心轰他们走,只要你点点头,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离开,就怕小姐你……”

“是吗?爵爷还有这样的手段?那好,那就劳烦爵爷,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先回相府去,只留倩怡一个人从旁伺候就够了。”史小姐立即接话道。

柴安风没想到史小姐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说话竟这样干脆没有半点扭捏,倒也被惊得有些发怔,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那好,我就赶人了,小姐可不要后悔了。”

他看史小姐没有反对,便一招手唤来黄有功:“大个子,你这就同这位倩怡姑娘出去,就说是传史小姐和我的命令,要所有相府的人该回哪去、就回哪去,一个也不留。顺便告诉掌柜的,现在是中午时候,大家都等着到天香楼里来吃

午饭,让他这就开门做生意!嘿,哪有看着钱却不赚的?”

“要是他们不肯走呢?”黄有功多问了一句。

“那就打出去呗,哪那么多废话?你黄大个子,又不是第一回打相府里的人了,怕个鸟啊怕?”柴安风骂道。

别说,要是旁人去轰人,相府里这帮家伙还未必肯走。

可黄有功是什么人?

他是那这棍子,当着无数文武官员的面,痛打了相府里的打手、猛砸了相府外的大门的人,而且还全身而退没有人敢过来找他的麻烦!

这样的履历报出去,可比哪一场科举的进士、哪一次大战的功臣可要厉害多了,再加上贴身丫鬟倩怡也传了史小姐的命令,这帮相府下人当然不想白挨一顿打,一眨眼便走了个精光。

当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史小姐还有些不太肯相信,低声问倩怡:“真的?他们真的都走完了?”

倩怡也有些不可思议,语无伦次道:“是啊,是啊,他们听了小姐的命令,又看见这位黄壮士,连话都不说就全走开了。这位黄壮士可真厉害,听说年前把府里那几个窝囊废打了的,就是他了。小姐,你说黄壮士厉害不厉害?”

史小姐有些感动:“厉害,厉害。我难得这样自在,先谢谢柴爵爷了。那我们就依着爵爷的意思,到外头大厅里找个雅致点的位子?”

不就是赶跑了几个碍眼的人吗?至于这样激动么?

柴安风有些疑惑,甚至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的史大小姐有些矫情做作,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离开雅间,选了平时自己常坐的一张靠着阳台栏杆的位子坐下。

坐在这张桌子旁,史小姐探头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马,居然好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什么都觉得有趣、什么都觉得好奇。

可她毕竟经过了二十年深闺小姐、大家闺秀教育的熏陶,心里虽然激动,可面上却还装出娴雅澹然的样子:“爵爷,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先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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