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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回中 成吉思汗巨星陨落 岐国公主星夜来访

于是柴安风赶忙伸手将孟银屏招来,问道:“银屏啊,你倒是说说。要是蒙古大军全军来攻,除了死守坚城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对策?”

孟银屏并没有回答柴安风的问题,却道:“夫君,现在外面有个贵客,也是你的熟人,你需要去见一见。”

说话的口气把柴安风吓了一跳。

孟银屏虽然是一位领军的女将军,却也是将门虎女、官宦人家出身。训练军队、率部出战的时候,或许说话粗鲁直率了些,但平日里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不会做出什么失仪出格的事情。可今天这话的语气却是十分生硬,不像是求柴安风办什么事,而是好像在命令他一样。

柴安风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句:“谁?是谁?是哪个熟人要见我?”

孟银屏眉毛一挑——这是她的习惯动作——道:“你去见了就知道了。这里人多眼杂,见这位贵客,还颇有些不方便……”

听了这话,柴安风心里有些犯嘀咕,可他知道孟银屏办事牢靠,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便答应了下来又转身对苏知鱼、耶律楚材等人说道:“诸位少陪,我去去就来。“

这时孟银屏又说道:“耶律先生可以一起来。”

于是柴安风便同耶律楚材一道,跟着孟银屏,往崇义公府正堂去了。

刚刚步入正堂,却见堂上已有一人端坐其中。只见他身材娇小,轻轻巧巧地坐在一把宽大的交椅之上,身上穿着洁白镶边的一身观音氅——明显是个女子嘛!

这个女子就是孟银屏口中的贵客了吗?可柴安风实在是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柴安风虽然好色,但是这几年也有了三位夫人,并且还要在杨妙珍、史烟罗等人面前周旋,他是没有功夫也没有机会再

去沾花惹草,寻花问柳啊!怎么可能又招惹上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呢?

面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柴安风感觉有点心虚,尤其是当着孟银屏的面,就更加如此。

于是他在门外就轻咳了一声,算是给自己也给那位女子提个醒,这才蹑手蹑脚走到了大堂之内。还未搭话,那女子却已感觉到了柴安风的到来,伸手放下头上戴着的观音氅的软帽:“柴爵爷,这么多年不见,你还认得我吗?”

柴安风听了一愣——自己好几年之前就不是什么“柴爵爷”了,这女子居然还在用这个爵位来称呼自己,看来的确是有好些年没见过了。

他再注目往那女子的脸上望去,却见这女子长得宽眉大目,同那些面目婉约的中原女子大有不同,却也是一位一等一的大美人。

见了这般样貌,柴安风终于恍然大悟,惊呼道:“哟!这不是金国的岐国公主吗?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岐国公主是柴安风在金国认识的。

这两人的相遇和相识,说起来还颇有点意思。当年柴安风还是“崇义公”老爷的时候,曾经奉了杨太后的懿旨,去金国同位身份高贵的岐国公主相亲。然而那次相亲,却成了一场闹剧。原来是岐国公主的哥哥——也就是当今金国皇帝完颜守绪——耍了一个两面派的手段。将好端端一个岐国公主许配给了两户人家——一户当然是柴安风了;而另一户人家,则就是现在已经死了的成吉思汗!

柴安风是个喜欢戏弄人的,当然不喜欢被别人戏弄。经过他一番搅和,岐国公主既没有许配给柴安风,也没有许配给成吉思汗。而金国皇帝完颜守绪,拉一派打一派的如意算盘,也就打空了。只是可怜岐国公主,

过了两三年以后,已经成了古代标准上的大龄剩女,恐怕这么些年也还没有嫁人吧!

不过乍一眼看去,岐国公主的气色尚好,回答柴安风道:“是我皇帝哥哥派了使团,过来觐见宋国皇帝。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哦,原来如此。

柴安风这才想到,岐国公主是个好奇心颇强的女子。当初自己相亲失败,准备返回大宋的时候,就听这位公主说过,她有机会是想来江南烟花之地游玩一番的。公主作为皇亲国戚,行动起来并不自由。可不能像后世那些衣食无忧的文艺青年那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虽然有这个心愿,但几年来没有成行也是很正常的。如今有机会跟着金国使团来南方游玩,倒是一个隐藏身份的好理由。

于是柴安风笑道:“那正好。不知贵国使团什么时候回去?公主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在临安城里游玩一番。临安城这边我熟,我来给公主当导游。要是时间还有空余的话,公主不如到我经营的青龙镇,还有青龙港去看一看,那里的西洋景更多呢!”

面对柴安风的邀请,岐国公主却没有领情,而是满面愁容地问道:“柴爵爷,你知道这次金国使团为何来贵国吗?”

柴安风自失地一笑:“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另外说一声,我现在不是什么‘爵爷’了,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朝廷里的事情,我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唉!物是人非,以至于此啊!”岐国公主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并没有避讳地说道,“其实我国使团也是刚刚才到。正打算觐见宋国皇帝。可是皇帝却说史老相公不在,他也不敢私自面见外国使臣。所以事情就耽搁下来了。因此我国使团,此行目的

也还没有在宋国广场上传开吧?”

柴安风咬了咬牙,心中暗暗骂:赵昀啊赵昀,皇帝被你当成这个窝囊的样子,也算是丢人了!史弥远在的时候你不敢做主,史弥远走了的时候你还是不敢做主,你倒是有自己做一回主的时候吗?

然而这话只能想想,而不能说出口。

柴安风只能替皇帝稍微回还一下、解释一下:“皇帝年纪还轻,不过看上去办事还是挺谨慎的。同金国的关系,皇上平时好像不怎么太过问,所以才要等史老相公回来之后,向他咨询一下。这样做出来的决定,才能够万无一失。”

“那史老相公到哪里去了?多久才能回来?”岐国公主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哎呀!这就难说了啊!我几天前还刚刚见过史老相公,他出去巡视政务去了。这事情就跟和尚云游一样,哪能说得准呢?”柴安风道,“不过公主殿下有什么话要同皇帝讲,我倒是可以转达的。你别看我现在没有官职爵位在身,同皇帝倒也有些私交。公主要带什么话,我保证给您带到。”

岐国公主对柴安风还是很信任的,想了想,反问道:“柴……柴大官人。你知道吗?成吉思汗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柴安风是刚刚知道,但知道的就是知道了,就能大言不惭地拍着胸口吹牛:“这事我知道了,草原上这么大的事情能瞒过我吗?”

“那既然如此。成吉思汗继承人是谁?恐怕柴大官人也已经知道了吧?”

柴安风听了一愣,这是他真还不知道,这就要派苏知鱼去详细打探呢!

在这种大事上强行不懂装懂既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必要,柴安风只能摇摇头:“还不清楚,正在打探。”

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柴安风

心里着急,一旁的耶律楚材心里更加着急。

他难得地失礼打断了柴安风的话,问道:“不知是察合台、窝阔台或者拖雷三位王子中的哪一位继位?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岐国公主眼前一亮:“都说耶律晋卿(耶律楚材的字)先生被柴安风笼络过去成了自己的谋士,我还以为这是道听途说的假消息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那我就不瞒着耶律先生了,乃是成吉思汗的二儿子窝阔台当了新的大汗!”

“什么居然是窝阔台王子继承了汗位!”耶律楚材先是惊呼了一句,随即又淡然一笑,“哼!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二王子察合台有勇无谋,是斗不过其他两位的。四王子托雷,以大局为重,也不会同哥哥死斗。这样算下来大汗之位也确非窝阔台王子莫属了……”

“不对啊,要是窝阔台继承了汗位,那按照耶律先生所言,蒙古不是要大举进攻金国了吗?”柴安风问道。

“呵呵,难道不是吗?”耶律楚材冷笑一声,“柴兄,你以为以岐国公主之尊,急匆匆率领使团来宋国所谓何事?不就是为了求大宋帮忙出兵对付蒙古吗?公主殿下,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岐国公主听了这话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自嘲地一笑:“不愧是耶律先生,天下大局尽在先生执掌之内啊!先生所言不虚,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求大宋出兵对付蒙古的。两位,宋金两国虽然素来对立,可是如今蒙古并吞天下之势已成,两国只有放下成见,共同抵御外敌,那才是图存之道。否则任何一方想要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最后都不过是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而已。两位都是机智聪敏之士,这其中的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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