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回下 克开封大汗收兵 返襄樊主角回家
只要将青龙镇的城防好好整顿一番,想要抵挡任何对手七天的进攻都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山东援军水路而来,可以打对手一个水、陆夹击让对手吃不了兜着走。
并且山东不比辽东等更加北方的地区,气候还是很温暖的,虽然产量稍微低了一点,但种植水稻、小麦、桑树等作物是不成问题的,并且还有大量抛荒的土地可以用来养马。这样就能直接解决“崇义号”的原材料的问题和自己手下军队战马的问题,可谓一箭双雕。
“当然了,最后拿主意的还是柴兄。我也不过提个建议而已,去山东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坏处。山东那边南面隔开淮河便是大宋的势力,北面是蒙古人,西面是意图收复失地的金国人,东面是烟波浩渺的东海。如果同时得罪了三方势力,那就是一片四争之地,到底要不要去那里,还请柴兄三思而后行。”耶律楚材算是把话说透了、说全了。
是啊,要不要去呢?
这个决定可并不容易做。
因为这几乎决定了,已经围绕在柴安风那身边那么多人的前途命运,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轻轻巧巧就能下得了这个决心的。思量良久,主角还是不敢一口咬定下来。
正在这时,孟银屏也走了上来。她甲胄未脱,身上仍旧穿着梁红玉曾经穿过的那套银甲,恰好此刻月亮从山丘背后爬了上来,月光洒在这层盔甲上,闪现出一缕晶莹的光辉,将柴安风的心照了个敞亮。
只听孟银屏娓娓说道:“夫君,去不去山东我不知道。但是总是要先回青龙镇一趟的,回去时候,问一问姐姐,还有几位姐妹的意见,有事大家商量着办,也就行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
柴安风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穿越到南宋以来,不管是被逼的、受迫的、处心积虑的、还是命中注定的,自己积累起的这么多人脉已经成了自己最大的资源了。
尤其是姐姐柴念云、大夫人郑婷儿、二夫人孟银屏、三夫人苏南雁,那都是同自己骨血相连的家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好,很好!那我们就先回青龙镇,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议!”柴安风说道,“银屏啊,你夫君现在已经把事闹大了,这天下那么多人、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势力,我该勾连的都已经勾连上了,该得罪的也已经得罪遍了。现在再想要全身而退、太太平平做一个富家翁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一门心思往前冲,撞到南山也得把南山撞个洞,见到了黄河也要把黄河蹚过去!”
返回青龙镇,柴安风自然是要原路返回的,从开封南下依旧要走襄樊,才能经水路回到青龙镇。
襄樊这边节度使孟珙时刻期盼着柴安风和妹妹孟银屏的归来,每天都要派出好几拨人手前去打探消息。今日终于见他们手脚齐全、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根本就顾不上询问此行到底取得了怎样的战绩和成绩,就是一个劲儿地问好寒暄。
只有参知政事兼监军的真德秀有点不太识时务,听说柴安风回了樊城,赶忙从襄阳渡河而来,抓住柴安风就问:“蒙古和金国的战事如何?是不是需要大宋进军渡河出战?”
蒙古和金国围绕开封的这场大战,打得是惊天动地、震动华夏。
孟珙时刻注意着战事的动向,对于期间的变化虽然做不到了如指掌,却也至少略知一二。只不过孟珙害怕真德秀倚
老卖老、干预军务,所以便断绝了他对军事情报的一切联系,甚至还想办法让真德秀坐镇襄阳,主管后勤、军纪之类的杂务,用一条汉江把他隔开了了事。
面对这样的境遇,如果真德秀略通军事的话,是不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架空了,应对之策当然是要充分利用手下数万禁军的力量,自行组织情报力量、情报人员和情报网络,来征集前方的消息。只可惜真德秀是个理学家,让他清谈学问、教化百姓,他是一把行家里手,政务处理能力比起顶尖的政治家来说实在是有限,军事上更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了。因此他根本就不知道情报工作对于军事的极端重要性,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懂得如何组织这项工作。
不过事已至此,再瞒着真德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实际上也瞒不住。
于是柴安风便耐着性子介绍道:“出兵吗?不必了。蒙古人相约大宋一同攻打开封,如今开封城已经陷落,我已也已经从北边回来了,就已经算是履行了联盟条约了,又何必再大张旗鼓地出兵呢?”
真德秀惊道:“什么?开封城已经泄露了!”
“没错,大概是在三天前被攻克的,只可惜开封城中金国军民抵抗甚是顽强,蒙古大汗窝阔台已经下令屠城……可怜城中数万百姓,将会惨遭荼毒……我没法劝说,也不忍心看,就早早回来了。”
“真师傅要是有意怜悯,可在樊城这边设一座祭坛,替开封无辜百姓招魂。”耶律楚材补充道。
真德秀虽然迂腐,但还没有到不通情理的地步,虽然孔子说要敬鬼神而远之,但是替这些罹难的百姓朝招魂,尽一尽人事,这些事情真德秀有也没有反对。
于是他便嘱咐孟珙,在
樊城城北选一块空地、造一座祭坛,择良辰吉日由真德秀亲自主持这个替惨死的百姓招魂的仪式。真德秀是兼管礼部事务的,平常皇帝祭天大典,他可没少主持。他弄这种大型的仪式,就好像孟珙打仗一样,让柴安风没有插手、插话的余地。
不过这种仪式弄得再好,也不过是放一阵没有意义的马后炮而已,柴安风是不愿意过多地掺和的。
因此他随口夸赞了两句,便拱手告辞:“既然有真师傅在这里主持,那一切就拜托真师傅了。我就此告辞,要回青龙镇去了……”
真德秀听了一愣,忙问:“怎么就回青龙镇了?难道你不回临安吗?”
临安有什么好回的?
临安城里,除了那一栋曾经是崇义公府的大房子以外,就和柴安风没有半分关系了,再回去做什么?去看史弥远那张老脸吗?还是去把皇帝赵昀这个不中用的家伙骂一顿?
算了,回去也没用!
柴安风把心里的话换了一种方式:“真师傅,你知道的,我是反对联蒙灭金这件事情的。可出于朝廷大局考虑,还是做了违心的事情。想必史老相公这下也应该满意了吧?只是这件事情实在不是出自我的本心,我也懒得去吃这顿庆功宴,所以就请真师傅替我多喝一杯酒,我就不奉陪了。”
柴安风和史弥远是怎样的关系,真德秀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虽然真德秀发自一片公心,是不愿意看到柴安风和史弥远闹得太僵了,但是说到底,柴安风也算是真德秀的政治盟友,该帮衬的地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应当帮衬一把的。
于是真德秀叹息道:“罢了,老弟向来不喜欢被人强迫,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也就不强留了。不过收复开封倒
是的的确确的一件盛事,且我朝未动一兵一卒,可谓全功了。这份功劳,在下是不会让别人从柴大官人手里夺去的!自然会在皇上、太后以及史老相国面前替老弟说话的,说不定还能复了你崇义公的爵位呢!”
“哦,是吗?”
对于现在的柴安风而言,是不是什么“崇义公”,他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真德秀这一番话却是出于好心,于是柴安风便又多嘱咐了一句:“真师傅,你有空去宋提刑那里提醒一声,就是毒药我已找到了来源,是从高丽人那边传过来的。这帮高丽人阴毒的很,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真师傅和宋提刑都是知道其中内情的,还需要一些小心哦!”
真德秀却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只听柴安风又近乎多此一举地说了一句:“真师傅要有意,也请知会一声史老相公,就说泉州市舶司那个浦受更不是好人,史老相公用人还需要加倍的小心谨慎。”
“我这话怎讲?”真德秀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浦受更的身份和来历,真德秀之前是略有耳闻的,也知道他从柴安风之间或多或少存在些矛盾,可浦受更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还请老弟说得明确一点。”
柴安风练笑道:“这事我没法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真师傅若是不怕惹到嫌疑,就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史老相公,至于他能相信多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柴安风在襄樊只停留了一日,让孟珙和孟银屏略尽兄妹之情之后,他便扬帆起航,带着全部人马物资,乘着在樊城码头等候已久的太湖水寨的船,便沿汉江顺流而下,打算进入长江这条黄金水道之后,再直入位于长江口的青龙港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