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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补发屏蔽的

听见那个人的话,殴打储镜的那些人这才停手。

“走吧,走吧,这个地方虽然人少,但是咱们还是谨慎比较好。”

柳飘飘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那人终于松开她的口鼻。

她躺倒在地上,只感觉身上哪哪都痛,脑子也是晕乎乎的,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储镜是被一群身形彪肥的男人拖走,丢到一辆马车上。

还有男人伸出咸猪手。

但是可能是有什么忌惮,并没有动她的衣服。

可是即便如此,储镜也觉得恶心极了,心中屈辱,恶心,担忧,愤怒,痛恨,各种感情齐齐上涌。

恨不得生吞了那些狗男人,把他们的肉一片片活剐了下来。

柳飘飘大口呼吸,想要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可惜没等她追两步,就跌倒在地上。

长时间缺氧,她现在脑子里面早已经是一团浆糊,看东西都有重影。

走路的时候,压根踩不稳,更遑论追上马车。

想到旁边被人一棍子敲得头破血流的青年,她又跌跌撞撞的摸过去。

手指颤颤巍巍得伸到青年的鼻子下面,去试探气息。

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后,柳飘飘才稍微放心一点点,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溢出。

她姐姐现在被抢走了,斐哥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而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一边哭,一边扶着地面起身,想要在周围找到人,帮帮自己。

“救命,谁能帮帮我啊,救命。”她大哭,泪水混合着汗液流进嘴里面,又咸又涩。

原先红彤彤,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地了。

红色晶亮的糖皮上,黏满了渣土。

柳飘飘在周围喊了挺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了。

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村妇,帮着她一起把斐然送到医馆。

镇子上面的大夫,还是有点本事的。

扎了几针后,青年头上的伤就不再流血了。

柳飘飘眼泪汪汪的站在床边,对着五十出头的大夫询问:“大夫,我姐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情况吧,他的伤还挺严重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只能先把头上的血给止住。”

柳飘飘想着被抓走的储镜,心里面急的厉害。

“大夫,我姐夫能不能先在你们这修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她得去官府报官,找回被抓走的姐姐。

斐哥既然暂时没有危险,留在医馆修养,未尝不可已。

大夫一把拦住要离开的柳飘飘。

皱着眉头说道:“小姑娘,我这不是善堂,是医馆,你得付看病的费用。”

柳飘飘看了一眼躺着不动的青年,对着身边的大夫询问:“多少钱?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看你年龄不大,只收你一吊钱好了。”毕竟只是扎了一下针,并没有开药。

而且他看这么一个小姑娘,连一吊钱都未必能拿的出来。

“大夫,我的钱出门没有带,我姐夫先放在你们这里可以吗?算是抵押。”柳飘飘焦急地说道:“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我姐姐被坏人带走了,我得赶紧去报官,这事不能拖,姐夫的治伤钱,我报完官就回家去拿,明天之前送到您手里。”

老大夫本来想说,概不赊账的。

但是看着青年意识全无,小孩急的团团转,勉勉强强地点了一下头。

用极为难的语气说道:“那你赶紧去吧,如果明天你还不把钱送过来,我就把这个人丢到门口大街上了。”

柳飘飘不住点头:“一定一定。”

千恩万谢之后,她按照上午时候的记忆,赶到了县衙。

那些人看她年龄小,还不相信她是要报案的。

只是有人上午的时候看见过她,才愿意听她陈述案情。

一听事情确实有点严重,又上报到了县令那里。

公堂之上,柳飘飘跪在人群中央。

“事情就像是我说的那样,求大人救救家姐吧!”

她双手合十,眼睛中是满满的期待和祈求。

这件事情,不是她一个人的小聪明可以解决的,她要寻求官府的帮助。

高堂上面的官老爷,皱起了眉头。

“你且先回去,给你姐夫看伤,然后安安心心睡一觉。”他沉声道:“现在天将黑,没有光亮怕是不行,我得让人弄些火把来,你放心,我定然帮你把姐姐找回来。”

柳飘飘眉头低蹙,说道:“谢大人,可是我现在心中难安,也想参与寻找结姐姐的事情”

“你一个女童,怕是走不了多长时间的山路,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会找到你姐姐了。”

他们这个镇确实偏远,库房不富裕,可用人手不多,夜晚寻人也需要火把,但是没道理让一个几岁女童充人数。

柳飘飘听见对方这么说,低叹了一声。

这是拒绝带她一起找人。

可她回去后,又怎么可能安心呢。

要不,偷偷去寻?

如果先找到,也可尽快通知官府。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能丢弃自己的姐姐,不管不顾。

柳飘飘从县衙离开后,就直奔家中,把之前从刘栓那要回来半两银子拿出来。

因为担心说不清银子来历,她就一直没有上交,只等着急用的时候拿出来。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又走了许久的路,天都黑透了,她才赶到医馆的门口。

把那半两银子缴了医药费,又暂时把青年安顿在医馆,才又离开。

这时候,医馆外面都已经没有人影了。

隐约的光线也是来自于天上的月亮。

夏季的凉风拂过。

如果是往日,柳飘飘定然是要在院子中纳凉,和家人聊天的。

但是现在的她,不得不借着月光,重回事情发生的地方。

白天几个壮汉,都是挤在一个车架上的。

树林常年无人,腐叶一年年的堆积在地上,所以土质相比别的地方都要松软许多。

车架从树林中离开,会留下很深的车辙印记。

树林中的土壤粘性强,也比其他土路的颜色更深。

车辙粘上之后,只要路上没有人清扫,应该会有一段路留下一些印迹。

柳飘飘一边看一边摸,顺着车辙留下的印记往前寻找。

她跟着车辙,在树林里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镇子的边缘位置。

夜晚有很多小动物出没,小松鼠,刺猬,或者是黄鼠狼小狐狸什么的。

即便靠近镇子边缘,并没有出现什么大型的动物,柳飘飘也是被吓得够呛。

她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袖子上面光是擦汗就已经湿透了。

天上的月亮并没有十五十六的时候明亮,像是被人咬了一口,躲在云纱后面疗伤。

草丛中,树上,时常会出现一些亮点,那些是小动物的眼睛。

空寂无人的地界,还会出现那么一两声古怪的鸟叫,显得十分的渗人。

柳飘飘揉了揉自己的脚腕,继续顺着自己发现的印记往前走。

她的脚在白天的时候,跑的路有点多了。

到目前为止,整个脚都是不舒服的,脚后跟和前掌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磨破了。

又累又饿,还害怕,柳飘飘心中浮现往日和姐姐一起生活的情景,眼泪就止不住的要往外溢。

因为害怕,她连哭出声都不敢,担心招来附近山脚下有杀伤力的动物。

‘别哭,别害怕,因为哭泣和害怕一点用处都没有,得赶紧继续找人。’她在心里面这样告诫自己。

她磨蹭一会,她姐姐就要多上一分的危险,所以必须赶紧结束无用的伤心难过,去把人救回来。

擦掉眼眶边缘的眼泪和额头上的汗水,柳飘飘又顺着眼前的路往前走。

离开树林,车辙的印记出现在了一条羊肠小道上。

那车辙印十分的浅淡,最后消失在一条大路上。

柳飘飘蹲在印记消失的地方,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往外涌动。

她真的尽力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人……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怎么才能把人找回来……

小姑娘极为压抑的默声哭泣,最后哭的狠了,开始倒抽泣,缓解呼吸的压力。

抽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突兀。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个压抑哭泣的人。

可就像柳飘飘原先对自己说的那样,哭泣没有一点用处。

哭了半晌,事情是毫无进展的。

还不如顺着大路,多走几步来的实在。

柳飘飘蹲在路边,看着昏暗光线笼罩下的道路,回想着这条路两边的去处。

她对镇子并不熟悉,毕竟也没走过几回,也没生活多久。

找到这里,也完全是因为顺着车辙的印记。

如果想要找到下一个方向,得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发现。

这条路一边是镇子,另外一边是通往外面的。

所谓外面,柳飘飘也不知道是哪里,大概是近郊,或者是其他城镇吧……毕竟她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

经过左右衡量,柳飘飘最终选择了通向外面的方向。

要说原因么——

因为她觉得,如果只是镇子内部,可能用不上马车这种东西,把人套上麻袋就能弄走。

还有一个原因,她把自己代入了那些贼人,稍微幻想了一下。

如果是她伤了人,又把人弄走,可能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停留。

就算是要藏人,可能也会选择把人带到一个人烟少一点的地方。

既然有了这个猜想,不妨找看看,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依旧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柳飘飘顺着大路一直玩前走,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宽阔的大路消失,又出现了羊肠小道。

上面还印有深深的车辙印。

看见那道印子,柳飘飘觉得自己又重新看见了希望。

心中振奋了很多,跟着那道印子一直往前走。

路越走越偏,最后又重新进入了荒野。

树林中的温度比镇子里面的低很多。

柳飘飘的胳膊上面,甚至起了不少的小疙瘩。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顺着不算路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最终走到那条路的尽头。

阴凉的风在山间回荡。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山村。

在其他山村都寂静的夜晚,只有这一个村子还是灯火辉煌,显得格外的突兀。

柳飘飘摩擦着自己的胳膊,一瘸一拐的朝着山村走去。

山路不好走,凹凸不平的,路上还踩到不少山石,她现在整个脚板都是火辣辣的痛。

进入村子就不难找路了,因为村子里面所有的房屋都是围绕着一个大宅子修建的。

村中有不少人,脸上似乎都是喜气洋洋的。

柳飘飘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到路上问路,只能偷偷摸摸地在宅子周围摸索。

大宅外墙高筑,她根本翻不过去,只能找一颗靠的近一点的树,爬上去,看看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面挂满了红绸,好像是在办喜事。

竖着耳朵仔细听,还能听见丝丝缕缕的奏乐声。

这个院子里面的人在办喜事?

谁家会大晚上办喜事?

而且这已经不能算大晚上了,直接就是午夜了。

即便这时候没人给柳飘飘指路,但是她就是有一种直觉,她姐就在院子里面。

在围着院子一整圈,确定这家人连狗洞都没留后,柳飘飘不得不重新返回大门口的位置。

大门并没有紧闭,站在门口甚至看见里面热闹的场面。

只不过在这大门两边,守着不少人,看样子是这家人的家丁。

柳飘飘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像是一只无头苍蝇来回打转。

唢呐的声音忽然响起,她被吓的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院子里面有人吹吹打打的开始出门,一群身穿红色一副的家丁,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大红轿子上面红色的丝带飞扬,跟着的人也是穿着喜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要抬着一串纸人。

没多久柳飘飘就明白了,这是冥婚……

紧跟着轿子的,是一个系着红色绸缎的棺材,有八人抬棺,棺材板正中央,还有一个大花球。

后面还有人抬着很多的殉葬品。

看见这些人出来,一段谈话忽然浮现在柳飘飘脑海中。

“地主家的儿子病重,正在找合适的人冲喜呢……”

所以,这是儿子死了,冲喜的变成殉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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