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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迷雾深锁话古简05

东汉末年,朝纲混乱,宦官与外戚争权夺利,祸乱朝政。民间百姓不堪横征暴敛,爆发黄巾起义,地方军阀借镇压民变之机各据一方,形成割据。皇权旁落,国之大厦摇摇将倾。行为轻佻的汉少帝刘辩登基时年仅十三,主少国疑,由其母何太后临朝称制,却被宦官迷惑,受十常侍摆布。以十常侍为代表的宦官集团与以何太后兄长、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恶斗不断,十常侍的霸道引起了公愤,两害相权取其轻,朝廷官员纷纷站在了虽也狂傲却少心计的外戚何进一边。何进遂被十常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典军校尉曹操等有识之士劝何进除掉十常侍,何进犹豫不决。中平六年八月二十七,何进忽然接到何太后懿旨,召他进宫。曹操力劝,何进却不以为意。曹操与司隶校尉袁绍不放心,遂亲自护送他前往太后居住的南宫。

洛阳街头,身披铠甲的曹操与袁绍率领盔明甲亮的卫队,护送大将军何进。三十四岁的曹操风华正茂,背后插着一柄短戟,英气勃勃。

队列行至南宫宫墙边外,众人下马。

曹操叮嘱何进:“大将军务必小心!”

袁绍也说:“里边若不对头,招呼一声,我与孟德马上带人进去。”

“你等不必担心,”屠户出身的何进大大咧咧,不以为意。“我何进怕过谁?谅那些阉货也不敢把本将军怎样!”底层上来的暴发户,毕竟眼皮子浅,一朝权在手,他便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了。

曹操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须防他们狗急跳墙。”

何进摆摆手,转身大步向宫门走去。

曹操与袁绍在南宫的苍龙门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仍不见何进出来,不免担心。曹操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袁绍道:“这帮阉货啥事都干得出,何大将军轻易涉险,也过太轻率了!”

曹操抱怨:“东曹掾蒯越早就向大将军建言,及早铲除十常侍,以防养虎成患。大将军就是不听。结果蒯越担心自己得罪下了十常侍,申请调任汝阳令,避祸去了。”

袁绍同感:“你我与主簿陈琳不也都向大将军提出过同样的建议吗?可他优柔寡断,投鼠忌器,迟迟不肯动手,终于弄到了今日这步田地。如今十常侍把太后哄得晕了头,他们已经尾大不掉了。”

曹操抬头看看日头,道:“这么久了,我们过去问问吧。”

两人叫上将军府尚书,一同走到宫门口。

门卫横戈阻拦。

曹操道:“我们去请何大将军出来。”

门卫冷着面孔:“没有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进宫!”

将军府尚书解释:“我等有紧急公务要向大将军禀告,等不得。既然不准进,那就劳烦你通报一声,把大将军叫出来。”

门卫:“我无权通报!”

袁绍握住佩剑,怒目圆睁:“好好说话你听不懂吗?”

正说着,一名中黄门手捧诏板从宫内快步走来,高呼:“太后懿旨!”

曹操、袁绍、将军府尚书躬身听旨。

“兹任命故太尉樊陵接替袁绍为司隶校尉,少府许向接替袁术为河南尹。”中黄门将诏板递给将军府尚书,然后转向袁绍。“袁大人,请回吧,你们袁家兄弟皆被免职了!”

将军府尚书拿着诏板,左看右看,满脸狐疑:“这不是真的,你们矫诏!”

袁家兄弟的两个实权职务眨眼间全都被削去,出身于四世三公世家而心高气傲的袁绍哪里肯善罢甘休,他一把夺过诏板,扔在地上:“大将军在哪儿?请大将军出来,我要他当面告诉我!”

曹操朝宫门内高呼:“请大将军上车!请大将军上车!”

宫门内闪出一个小黄门,手中高高地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高呼:“何进谋反,已然伏诛!”言罢将人头扔出门外。

袁绍捡起人头,曹操与尚书围拢上去。

曹操惊呼:“果然是大将军!”

袁绍拔出宝剑,一剑砍翻中黄门。

小黄门吓得转身往宫内跑。

袁绍怒吼:“还等什么?杀光这帮阉货!”

曹操抽出背后的短戟,转向阶下的卫队:“弟兄们,大将军遇害,剿灭十常侍,给大将军报仇!救出少帝!”

手持兵戈的卫队冲上台阶,杀死门卫,冲入宫门。

袁绍吩咐将军府尚书:“你去袁府,告诉吾叔袁隗、吾弟袁术,大将军遇害了,让他们赶紧带兵前来南宫勤王救驾!”

尚书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袁绍与曹操一起杀入宫门。

南宫内宫殿楼阁鳞次栉比,遮云蔽日,雄伟嵯峨,气象非凡。自北而南依次为: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 千秋万岁殿、平朔殿。中轴线东西两侧还各有两排对称的殿宇。

曹操与袁绍率领卫队在宫中见到宦官就杀。

一些手持兵器的宦官稍作抵抗,很快就不堪一击,要么被杀,要么告饶,要么四处逃窜。

士兵们四下里搜索,从假山后面、厕所里拉出宦官,当场杀死,一时间血流成河。

曹操向袁绍建议:“本初兄,我们不如兵分两路,你往西边去,我往东边去,一路搜寻,最后在中路会合,不留死角!”

“言之有理。我们分头行动!”袁绍转向自己的士兵。“弟兄们,我们往西路去,东路留给曹将军!”

两拨人分别向两个方向杀去。

宫殿外边,一支全副武装的铁骑在洛阳街头狂奔,为首的是太傅袁隗与他的侄子河南尹兼虎贲中郎将袁术。他们接到袁绍的口信,立刻点起兵马,一路杀来。

袁术高呼:“为大将军报仇!诛杀十常侍!”

路人纷纷惊避。

曹操领着自己的队伍,沿着殿宇的东边一排,由南向北一路杀去,侍中庐、清凉殿、凤凰殿、黄龙殿、寿安殿、竹殿、承风殿,转过承风殿,前方一座高大楼宇,四周殿阁相望,绿树成荫。

他放慢脚步,抬头望着这座楼宇,心中充满了敬畏。他向士兵们抬起手,示意大家停下。

“这里是东观,大家进去后一定要小心,切不可碰坏里面的任何东西。”

随从问:“东观?东观是谁住的?”

“东观不是谁的住处,”曹操回答。“它是皇家藏书楼,是宫廷收藏图籍档案和修撰史书之处。里面藏有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的诸多书籍,自和帝时代起,历代名儒硕学便奉诏在此撰修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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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百余载,撰成《东观汉记》。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秦始皇焚书坑儒后留下的孤本,你们进去搜寻宦官时,千万要爱护里面的书籍!”

他带领着手下缓步走上藏书楼台阶。

藏书楼内一片狼藉,有的书架被翻倒,竹简丢了满地。宦官尸体随处可见,到处是血迹。

随从道:“看来袁将军的人先我们一步来过这里了。”

曹操收起兵器,心痛地望着满地的竹简,吩咐:“赶快把尸体拖出去,血迹擦拭干净,将书简回归原处!”他是个爱书之人。

士兵们将尸体拖出,将书架扶起,把竹简重新放回书架,拭去地上的血迹。藏书楼很快恢复了原状。

曹操信步在书架之间行走,不时翻看一下书架上的书简。他走过一个角落处的书架,书架上摆着一堆竹简,落满了灰尘。他心中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像是被磁铁吸住一般,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卷竹简,翻看。

竹简上的字是用小篆体写成,很难看懂,但是上面的一个“蒯”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蒯”下面的一个字被涂了去,但仍留有痕迹。

他皱起眉头,入神地猜测这是个什么字。

外边的嘈杂声打断了他的冥想,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抽抽鼻子,抬头向外望去,只见远处浓烟滚滚。

“什么情况?”他问。

“中常侍张让挟持少帝和陈留王从后门逃遁,”随从禀答。“袁家叔侄去追,乱兵抢劫,放起了火。”

“太后呢?”

“尚在嘉德殿中。”

“去嘉德殿,保护太后!”曹操指了指架上的那堆书简。“把它们给我带回府去!”

“《三国志》载,被宦官张让劫持的少帝和陈留王落到了趁乱进京的董卓手里。至于那堆竹简,曹操搞清楚它们的来历了吗?”少年蒯祥问。他对历史充满了兴趣,尽管年纪不大,却已然读过不少史书。

蒯明思答道:“一开始没搞清。不过,曹操是个有心人,于是,他怀着好奇心,去请教他的老师蔡邕。那是半年后的事情了,董卓已在洛阳专权。”

“曹操去找蔡邕?”少年蒯祥问。“东汉的那个大儒吗?”

“是的,”蒯明思道。“东汉大儒,他还是才女蔡文姬的父亲。那时,待字闺中的文姬尚名昭姬。”

蔡邕的书房十分雅致,架上、案上堆满了书简;花瓶中插着干花,香炉中香烟渺渺。

蔡邕在版牍上挥毫书写。蔡邕是当世的大书法家,八分书最为有名,所谓八分书,取先秦字体改革家程邈隶书书体八分中的二分,又取李斯小篆二分中的八分。而蔡邕更令人称道的是他自创的飞白体,每一笔都丝丝露白,仿佛用枯笔书写一般。据说是他路过鸿都门时,见工匠用扫帚刷墙而受到启发。飞白体对后世影响甚巨,后来的书圣王羲之、王献之也都热衷于此。

丫鬟走进,禀报:“曹将军求见。”

蔡邕放下笔:“有请。”

身穿常服的曹操走进书房,向蔡邕长揖:“曹操拜见先生!”

蔡邕道:“到家里了,不必如此拘礼。坐吧。”

曹操跽坐于席。丫鬟奉上香茗。

“先生在写些什么?”曹操问。

蔡邕答:“十常侍既已铲除,老夫想写个折子,请求给予早先被十常侍杀害的陈蕃、窦武平反昭雪。”

“好事啊!这种事也只有先生办的来。自从董卓进京,独揽朝政,别人的话他一概不听,唯独先生的进言还听得进去几分。”

蔡邕长叹一声:“只是王司徒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把老夫看成了董党。老夫背负下骂名,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曹操道:“王司徒他们的确偏颇了些,可大多数朝臣还是心知肚明的,董卓爱才,强逼着您来朝廷做官,不然就夷您的三族。先生在朝中并未助纣为虐,反而利用董卓的好感,尽量做些好事,比如为被冤杀的忠臣平反。清者自清,先生的良苦用心,大家早晚是会明白的。”

蔡邕苦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个骂名老夫就暂且背着吧。”

隔壁隐隐传来悠扬的琴声,弹的是《广陵散》。

曹操侧耳聆听了一会儿,问:“何人在操琴?”

“小女昭姬。”蔡邕答道。

“早听说小姐音乐天赋过人,说是她隔着墙便能听出您哪根弦断了。分辨力好便也罢了,没想到她的琴艺竟也如此精湛,有如天籁。她弹的这台琴可是天下闻名的焦尾琴?”

“正是。”

“怪不得如此空灵。”

“你也知道焦尾琴?”蔡邕诧异。

“当然知道。先生隐居吴郡时,有一次听到一块桐木在火中爆裂,声音清脆,原来是仆人在用木头烧水。您赶紧跑去将木头捡出,做成琴,音色美妙异常,而琴尾已焦,故此琴得名‘焦尾’。”

蔡邕哈哈大笑:“没想到老夫的这些细碎琐事你竟也了如指掌!”

“谁让先生名满天下,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盯着呢。”

“请小姐过来。”蔡邕吩咐丫鬟,然后转回向曹操。“孟德今日何以得闲?不会是专程来听琴的吧?”

“琴自然要听,有件东西也想请先生掌掌眼。”曹操从袋中取出一卷竹简,呈与蔡邕。

蔡邕仔细观看。“哪里得来的?”

“半年前我们在南宫剿灭十常侍时,于东观藏书楼发现的,满满一大架子,”曹操以实相告。“乱兵纵火焚宫,我赶紧将这些竹简抢救了出来。”

蔡邕叹道:“可惜呀,偌大的南宫焚为了平地。可叹吕不韦时代就已成此规模的南宫毁于一旦,四百年的古建筑群沦为断壁残垣,如今的帝都只剩下了一个北宫。”

“谁说不是?东观的所有珍贵典籍也都付之一炬!早知如此,当时多拿出来些书简也好啊!”曹操悔不当初。

蔡邕翻看竹简,边看边点头。

一个高雅脱俗的姑娘款款步入书房,是蔡邕的女儿蔡琰,小字昭姬。她朝蔡邕点点头,然后落落大方地向曹操行礼。

“曹将军,小女蔡琰有礼了。”

曹操起身还礼:“小姐方才弹奏的可是《广陵散》?”

蔡琰莞尔一笑:“将军听出来了?看来将军也是通音律的。琰儿琴艺不精,让将军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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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道:“哪里话,昭姬姑娘的琴声慷慨激昂,聂政毁容刺韩王的侠举犹如再现眼前。”

他说得很贴切,《广陵散》又名《聂政刺傀曲》,曲音纷披灿烂,戈矛纵横,充满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

“曹将军定是从中听出了杀伐凶音,”蔡琰道。“当世若有钟子期,定是将军。”

“那么姑娘便是裙钗中的俞伯牙了,”曹操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尤其是,这个聪明人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他不由引用钟子期的论琴之语。

“善哉,子之心与吾同!”蔡琰用俞伯牙的话语相答。

曹操与蔡琰相互会心微笑。

蔡邕道:“你们两个的高山流水且放在一边,昭姬,方才为父正与孟德谈论这竹简的来历。你也来看看,你能勘出这竹简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吗?”

蔡琰上前,拿起竹简,翻看了片刻。

“竹简古旧发黄,定经历过数百年沧桑,”她鉴定道。“字为小篆,想来是写于先秦或西汉之初。至于内容嘛,与《战国策》颇为相似。不过刘向编《战国策》在成帝年间,那时已经不再使用篆体字了。由此看来,这部书稿应该是《战国策》的母本。”

曹操征求蔡邕意见:“先生以为呢?”

蔡邕道:“刘向编辑整理出来的《战国策》闻名天下,可原始资料出自何处,却语焉不详。”

“您的意思是……”

“一直有人说《战国策》取材自蒯通的《隽永》,却苦于没有证据。你拿来的竹简,老夫当年在东观续编《汉记》时也曾见过,堆在一个角落里。当时无暇细看,这会儿想起来,无论从内容还是字体上论,它们应该就是蒯通的《隽永》。何况上面还有一个‘蒯’字,尽管‘蒯’下面的那个字已被刻意涂掉。”

曹操满腹狐疑:“那刘向为何不在自己所编的《战国策》中说明资料的出处呢?”

蔡琰在一旁反诘:“蒯通是何许人,曹将军莫非不清楚吗?”

“何许人?”

“他曾怂恿韩信拥兵自立,险些被高皇帝诛杀。刘向自然不方便提他这么一个‘罪臣’。至于‘蒯’下面那个被涂掉的字。我倒要问问将军,蒯通在世时叫何名字?”

“蒯彻!”曹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避武帝讳,蒯下面的那个字当然不该存在!佩服啊,昭姬姑娘,冰雪聪明,困扰了曹操半年的难题被你几句话就全都解开了!”

蔡邕在一旁默默点头。

曹操兴奋地说:“东曹掾蒯越就是蒯通的后人。他若是知道祖上的遗墨重见天日,一定会高兴死!可惜一年前他避十常侍之乱,跑去当了汝阳令,听说不久后又辞了官,此刻不知他人在何处。”

蔡邕道:“蒯通撺掇自己的主公背汉自立,罪过不小,但是此人的才华还是应该肯定的,他晚年又能把战国时期的说士权变都总结写出,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蒯通是在齐国的相国府中做曹参宾客时写出的《隽永》,后来曹参接任萧何做了惠帝丞相,一定是他把这部书稿带到了帝都,存入了皇家藏书楼。”

“先生满腹经纶,推理丝丝入扣。”曹操心悦诚服。

蔡邕道:“老夫对这段旧事很感兴趣,也想弄弄明白。你得闲时把那些竹简全搬到这里来吧。老夫倒想看看,《战国策》究竟有多少篇幅是采自《隽永》的。”

“好,待我办完手头之事,便将书简全部送到府上。”曹操满口应承。

曹操所说的要办之事,其实是刺杀奸贼董卓。

两天后,他携带一口七星宝刀,潜入董卓的寝室,董卓正卧在榻上向壁小憩。

曹操蹑手蹑脚地走上前,轻轻抽出宝刀。

董卓刚好醒来,一睁眼,从铜镜中瞥见拔刀出鞘的曹操,猛转过身,惊呼:“孟德?你要做什么!”

曹操急中生智,慌忙躬身,双手捧刀过头。

“属下新得一口七星宝刀,削铁如泥。闻知太师爱刀,故不敢私自留用,特地前来孝敬给太师。”

董卓坐起,接过宝刀,细细观看,比划了几下。

“嗯,果然是一把好刀!”

“太师喜欢就好。”

“以后不许这么悄不声的了,”董卓责备道。“方才你还真吓了老夫一跳!”

“属下鲁莽,多有冲撞,曹操再拜。“属下就此告退了。”

“去吧!”

曹操匆匆转身出门。

董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离开太师府的曹操如黄雀逃脱樊笼。他回到家便收拾行装,洛阳肯定是待不住了。

他指挥仆人在后花园挖了个坑,把竹简装入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

“快!”曹操催促。“填上土,再搬一块假山石过来压上!”

随从问:“将军如此急迫,还吩咐属下备好马,究竟所为何事?”

“我要马上离开洛阳。”

“怎么?”随从惊异。

曹操道:“我刺杀董卓老贼失手,老贼被我一时糊弄了过去,过后一定会想明白。他不会放过我的。我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只好走为上了。”

“将军要去哪里呢?”

“先离开洛阳再说。对了,埋竹简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属下定会守口如瓶。”

一名仆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不好了,吕布带着一队人马朝这边来了!”

“说来就来。我的马呢?”

随从道:“遵将军之命,早已备好,就在门外。”

曹操拎起行囊,闪身离去。

随从紧追几步:“请允属下随将军一起走吧,一路上鞍前马后服侍将军。”

曹操摆摆手:“你不必跟我。一个人目标才小。”

随从拱手长揖,望着曹操的背影远去。

传来人喊马嘶和砸门的声音。

吕布带着一群士兵冲进院子。

“曹操呢?”吕布喝问。

“我家主人一早出门,就没回来。”随从回答。

吕布下令:“给我搜!”

士兵们四散开来,到处搜寻。

曹操出了家门便纵马狂奔。

市民们纷纷避让。

他飞驰到城门口,守门士兵上前,见是禁军首领、西园八虎之一的典军校尉,便没敢贸然阻拦。

曹操冲过城门,向远方飞奔而去,一骑绝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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