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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白面公子

邺瑨瑜就在这一层逛了一圈,早听闻这云端客栈地底还有一层,怎么这么些天都找不到呢?

她叹了口气还是早点回去把晏朝阳打发走吧,免得被人发现又惹是非。

邺瑨瑜走到房边就看到余嬷嬷往她房间那边过来,邺瑨瑜一愣,连忙迎上去,余嬷嬷福身行礼,邺瑨瑜点头示礼。

“余嬷嬷可是在找我?”

邺瑨瑜试探的看着余嬷嬷的眼睛,而余嬷嬷看着她奇异的造型面上无异,依旧是尊敬又慈祥的模样。

“今夜许多公子小姐都去街上游花灯了,老夫人想着小姐待闷了出去玩会儿也好,特让老奴来给小姐送些银子。”

余嬷嬷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她,邺瑨瑜也不拒绝笑着接过。

“那就多谢老夫人了,夜深了,老夫人那是少不了嬷嬷的,嬷嬷快些回去吧。”

这句话说的余嬷嬷心里甚是舒畅,笑着应下。

余嬷嬷一走邺瑨瑜就敛了笑意,心里莫名烦躁,上去一脚踢开房门。

一跨进去,想了想又把门轻轻关上了。

“哟,谁惹邺家小姐生气了?莫不是活腻了不成?你且与我说说,我待会儿就去扒了他的皮。”

一把门关上屏风后面就传来戏谑的声音。

邺瑨瑜转头看去,隐约能看见晏朝阳还在浴桶里,真的是沐浴都挡不住他的嘴。

“还能有谁?除了你还有谁敢惹我生气?”

邺瑨瑜拿过扔在桌上的腰封往屏风后扔去,“啪”的一声,邺瑨瑜隐约能看见腰封砸入了水里,还有溅起的水花。

晏朝阳“哎”的一声,无奈之下站起来,擦干身体窸窸窣窣穿衣服。

“你呀你!我又怎么惹你了?怎么如今脾性这么大?”

邺瑨瑜看他狼狈的样子很是满意,她半躺在榻上,一手倚在案上撑头,一手搭在肚子上,两条腿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半点贵女的模样都看不出。

“怎么?不服啊?不服给姐姐憋着!”

晏朝阳不说话了,拿着刚才从桌案上顺来的兔毛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邺瑨瑜不耐烦的一眼看去,一位白面书生着一身青衣,擦着湿漉的黑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屋里头暗,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她突然坐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只见那白面书生把擦头发的兔毛巾往她脸上扔来,邺瑨瑜连忙醒神挥开,哪有什么白面书生,只不过是个混世魔王披了层人皮而已。

“晏朝阳!”

她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也不怕被人听见,这是三楼最末间,而其他人都在楼下,离的甚远。

晏朝阳不理会她的话,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我穿这身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看,瞧你都看愣了,有玉树临风那味儿了吧?”

晏朝阳长得好,穿什么都不出错,只是没想到这一身青衣他也穿的这么好看。

邺瑨瑜否认:“谁看愣了?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有点像谁?”

她眉头紧皱,一时真想不起来像谁,丝毫没发现晏朝阳的脸沉了下来。

白面书生……

她猛一拍手,“书生,对,你这打扮特有书生那味儿了。”

安蕴的父亲与晏朝阳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这对表兄弟平时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性格都大相径庭,完全看不出来是表兄弟,晏朝阳换上青衣,安静不说话,确实有些像安蕴。

晏朝阳瞪了她一眼,“像什么像!谁像那个伪君子?小爷天下独一位!”

“行行行,独一位就独一位,没事了赶紧走,真的是在你嘴里就没听过谁的好话。”

邺瑨瑜挥了挥手,打发他赶紧走。

晏朝阳没走,还上前把她拉起来,捡起案桌上的兔毛巾塞她手里。

“我不走,你帮我擦干头发。”

邺瑨瑜看了一眼手里的帕巾,反手扔他脸上。

“你又糟蹋我的兔毛帕巾!一有新的就被你用了!”

邺瑨瑜气得不想搭理他,坐回榻上,手倚在榻上撑头生闷气。

晏朝阳摇摇头,单腿跪在她身后把她包头发的帕巾解下,拿那兔毛巾给她擦头发。

“这么包着也不怕感染风寒,你若是病了,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啊!”

邺瑨瑜也不嫌弃这兔毛帕巾被他用了,闭着眼睛不说话乖乖让他擦头发。

她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晏朝阳看着她的脸戳了一下,邺瑨瑜回头瞪了他一眼,晏朝阳挑挑眉不敢再造次。

“游花灯你还去吗?”

邺瑨瑜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我不去,白天的行酒令都那样无趣,游花灯不就更没意思了吗?更何况回来又要洗过一次,烦人的很。”

话落趴在桌案上闭目养神。

“阿姐~去吧,阿姐~我们去吧,姐姐~”

晏朝阳轻轻推着邺瑨瑜的肩膀撒娇。

邺瑨瑜起身转身手撑着塌抬头问他。

“往年游花灯也没见你去几次,怎么今儿个这么积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晏朝阳就很少叫她阿姐了,如今为了次游花灯开口叫阿姐可见他心里有多期盼这次游花灯。

晏朝阳看着她散着一头墨发慵懒地抬眼看他,许是有些犯困,眼里皆是雾水,平添几分妩媚,又被脸上的稚气压了下去,他看着看着就鬼使神差伸手捧住她的脸。

他看着她的眼睛喃喃道:“往年游花灯你大多都不在,我去做什么?”

邺瑨瑜有些反感现在的样子,张口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闭上嘴巴转回去背对着他,晏朝阳也不说话继续帮她擦头发。

烛光下晏朝阳穿着一身青衣安静地帮她擦头发,两人都不说话,长大后,他们之间鲜有这般安静祥和的时候,晏朝阳很是珍惜,不想因说话而打破这幅场景。

“行了,头发干了,你也快点走吧。”

邺瑨瑜晃了晃头,青丝跟着抖动,手捂着嘴哈欠连天,显然是想打发他赶紧走,她好早点睡。

晏朝阳凑近问她:“你今儿去干嘛了?怎么困成这样?”

“还能干嘛?闲来无事去琴坊舞坊逛了一圈,练了一下午。”

邺瑨瑜伸手推了推他,晏朝阳往旁边挪了点,她下榻往床边走。

“戌时都还没到你就睡,大半夜的醒来你又睡不着了。”

晏朝阳跟在后面念叨,邺瑨瑜被他扰得头都大了,走到床边呼了口气转身看着他。

“行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我年纪也不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不像话,我也是知廉耻的,你赶紧回去吧。”

晏朝阳一听这话眼睛都涩涩的,眼眶都红了。

邺瑨瑜狠下心不去看他,晏朝阳就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离开。

她叹了一口气,没忍住还是对他心软妥协了:“罢了罢了,真拿你没办法,我换件衣裙,你擦擦头发,等你头发干了我们就出去。”

邺瑨瑜从案桌上拿起另一套衣裙去了屏风后,晏朝阳脸上立马挂上满满的笑意,拿着兔毛帕巾胡乱擦着一头黑发,时不时发出憨傻的笑声,邺瑨瑜在屏风后听着他的笑也绷不住了跟着笑了。

这傻子怎么乐成这样?

------题外话------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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