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印堂鼓

“如果能抓住不就好了，听说连个有嫌疑的人都没确定。”小厮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道：“最关键的是，死的都是樵西书院书院的……女学生。”

鲁恒达大惊失色，想不到钟山县竟有如此凶残的命案，他断不可坐视不理，“好，就住在县令府，帮唐县令一起查案。”

小厮被这话真的差点一头撅过去，哭丧着脸苦口婆心的哀求道：“我滴少爷唉！您就别搁这儿添乱了，要是你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古人云：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既然遇到如此恶徒，切不可让行凶者肆意为虐。”鲁恒达义正言辞的说着，丝毫不给小厮劝道的机会，直接将他撵出了客房。

“少爷！”小厮一脸无奈的趴在客房的房门上，晚上的美味都在嘴里变成了苦涩的味道，当小厮难，当倔牛公子的小厮更难。

夜幕静悄悄的降临，风轻轻的吹过，树影婆娑，虫儿的欢叫犹如一曲安神天籁引人入睡。夜半子时，“咚咚咚”的鼓声响起，衙役出去查探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

寂静的夜被打破，不少人从梦中惊醒，不一会外界传来阵阵骚动，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杂乱的人声和脚步声渐渐传到后院。

客房中的灯火点燃，鲁恒达披上外衣睡眼朦胧的推开门，只见几名身着官服的衙役举着火把朝前院的衙门跑去。

此时小厮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少……少爷！”

“前院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有……有厉鬼……”小厮艰难的说完一句话，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鲁恒达眉头紧锁，也顾不得加件衣衫，快步流星地追上前去查探。

小厮踉跄地爬了起来，用力深呼吸数次才压制住内心的恐慌，从房内拿出一件貂皮披风喊道：“少爷慢点，小心着凉。”

衙门门口，众人僵直在鸣冤鼓前，不约而同的倒吸着凉气。

远远听到唐忠心乔意怯的质问声：“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看到来者何人？”

“大人，这一定是厉鬼申冤，我们俩一直在门外守着，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今夜轮到陈老四和徐世达两人守夜，陈老四胆子小，早就吓晕过去，徐世达出了名的胆子大，是张白圭麾下一员猛将，这才安排二人共同守夜。

当鲁恒达挤入人群，却只见衙役们围成一团，目光惊悚的望着鸣冤鼓，“你们……”他的话未说完，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鸣冤鼓犹如凭空被人敲打的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心底，震慑人心。鼓心突兀的出现一个血手印，手印上的鲜血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着幽绿的光泽。瑟瑟寒风吹过，呜呜咽咽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冽的刺穿心魂，让寒冷的夜更加刺骨心颤。

“这是……血手印……”众人皆被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吓得毛骨悚然，无人敢上前一步。

说话间，张白圭与李义也接到消息，行色匆匆的来到衙门。

唐忠看到二人激动地挥挥手道：“你们来的正好，快看鸣冤鼓。”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两人渐渐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李义沉吟道：“大人，血手印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其中必有玄机。”

唐忠不知何时已经躲到张白圭身后，双手合十，深垂着头战战兢兢的嘀咕道：“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深夜中徘徊着鼓声，确实有些惊心动魄，就连不信鬼神的李义也怀疑起来，“奇哉，怪哉，难道真是厉鬼申冤？”

“此景虽奇，但绝无鬼怪一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唐婉儿从人群后走到前来。

唐忠激动地大喊一声：“闺女！”看着那纤细的身型，他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唐婉儿款款走到鸣冤鼓前，鼓声还在持续，上面的血手印早已晕染成暗红色。

“师父！”李义恭敬的行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认了唐婉儿当师父，自是不能反悔。

张白圭僵着脸缄默无言，看过现场后，眉头再次隆起了山包，对唐婉儿点头致意道：“小姐有何看法？”

唐婉儿走上前，用手摸了一把鲜红放到鼻尖微微嗅触，这是……她忙不迭朝后方大喊一声：“小翠！将东西拿过来。”

小翠左挤右挤冲了出来，手捧着木盒来到唐婉儿面前，“小姐。”

唐婉儿打开木盒，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物件，大约眨眼间，盒内突然慢慢散发出光芒，光线越来越亮，等到被唐婉儿拿到手中时已经如同一轮明月般光亮。

“夜明珠？！”鲁恒达不由惊叹一声，这种绝世珍宝就算在省府都没有，大多进献入宫或番邦进贡之物，是皇亲贵族把玩之物，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怎会有如此贵重的宝物？看向唐婉儿的目光中染上一层谨慎。

唐婉儿接过石头照亮周围，淡然的解释道：“不，是锆石。”

“锆石？”这东西连唐忠也没见过，一时间看的眼都直了，转瞬间又左顾右盼起来，生怕别人上前抢了宝贝。

“不可能，只有夜明珠在夜晚亮光。”鲁恒达厉声反驳，她要是不将此物解释出个所以然，自己一定要告知父亲，彻查此事。

唐婉儿淡然处之，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夜明珠是火山岩浆冷却结晶后即形成萤石，通常有黄绿等颜色，夜明珠千百年才能形成，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小女自然没有资格得到。而在几年前，山东省府中部曾出过一个石矿，里面挖出的矿石无色坚硬，就是锆石。小女有幸得到一颗，无意间发现锆石在吸收阳光后会反射出如同阳光一样刺眼的光线，银白的光华会令人睁不开眼睛。用白日吸收的光，加上夜晚仅有的月光和火把，令其释放出的光芒变得柔和，反倒能让人更好的看清眼前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