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公主vs东厂提督19
谁都没想到皇帝和大臣争来争去,这位当事人却不同意。
若是其他人这般不识好歹,楚拓早就发怒,可这人是权酒,他半点怒气没有,反而放低嗓音,柔声商议道。
“沈神医是嫌弃这官职太低?”
在他看来,有本事的人身上都有傲气。
权酒淡青色长袍随风而舞:
“陛下,并非如此,草民在民间野惯了,不习惯朝廷的规则,往后的日子,我也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煮酒烹茶度过余生。”
她语气太过真挚,楚拓信以为真,颇为感动:
“像沈神医这般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雅士可不多了。”
系统:“………”
它无语看向权酒,对方却一脸坦然:
“草民从小就对金钱不感兴趣,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
这话一落,距离她两步之遥的沈琅不动声色抬眸看她一眼。
又是卖药,又是开酒楼,整个京城的生意都快被她垄断了,她却一脸无辜的说着“钱乃身外之物”?
“好!好!好!”
楚拓一连说了三个好,表达自己的激动欣赏。
“沈神医果真是高雅之士,这样吧,朕赏赐你府邸一座,藏书百册,西域丝绸十匹,古玩一箱。”
“谢陛下。”
权酒这次没有拒绝,给了一巴掌总得给个甜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楚拓只会觉得她不识好歹。
“陛下,青兰还有一事相求。”
轩辕青兰抵住嘴角,咳嗽两声,轻声道。
楚拓:“说。”
“我想请陛下替我找一个人。”
权酒一听这话,浑身汗毛直立。
“莫非是我孟国境内的人?”楚拓好奇道。
轩辕青兰贴身带着权酒给她的小药瓶:“没错,我偶尔欠下她一个人情,却没机会偿还。”
“此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轩辕青兰:“我不知她的姓名,只知她的容貌,所以我画了一张她的肖像,还请陛下按照画像找人。”
权酒一听有画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好不容易逃出百花楼,让楚拓忘了她这号人,若是现在让楚拓看到她的画像,再联合她女扮男装给轩辕青兰赠药的事儿,对方很容易怀疑到“沈神医”身上。
她在心里暗骂轩辕青兰这个不靠谱的猪队友。
“把画像呈上来,让朕看看。”
能让北齐三皇子欠下人情的人,想必不会简单。
轩辕青兰打开携带的画筒,抽出一副画。
权酒凤眸微眯,盯着被卷成筒状的画像,大脑转的飞快。
轩辕青兰拿起画像,站起身,朝着楚拓走去。
“等等。”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权酒看向沈琅,对方却目不转睛盯着楚拓。
“陛下,东厂探子密布天下,找人这种小事,不妨交给微臣处理,等微臣找到了人,再知会陛和三皇子下。”
轩辕青兰脚步一顿,他确实听说沈琅手下的密探找人能力一绝。
楚拓心里对东厂的能力有数:
“那朕就将这件事交给沈爱卿了。”
………
宴会结束。
权酒单独一个人被楚拓留了下来。
皇帝寝宫内。
“沈神医医术高明,又擅长炼制美颜丹,为何不医治自己这张脸?”
楚拓命她摘下斗笠,露出白玉面具。
他每次盯着她修长出尘,飘飘若仙的背影,都会觉得她必定是个美男子。
可权酒每次一转身,露出那张小麦色的脸,他心中的失望就会多上一层。
虽然面露遮挡,看不清五官,可她肤色暗沉,配上这一身仙气飘飘的青色长袍,总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权酒原地站立:“草民学习医术太晚,等草民学会医术的时候,这张脸已经定型,无力回天了。”
许是今晚她表现太出众,楚拓开始好奇她面具下的脸,他关切道:
“沈神医是否介意让朕看看你的伤口,宫中也有几位太医,朕明日就让他们替你医治。”
权酒拱手一礼:“谢陛下关心,草民已经习惯这副容颜,陛下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这张脸他会看到,可是不是现在。
楚拓是真心为她好,可对方不接受好意,那他也不勉强。
“沈神医若是不介意,可以常来宫中走动,一品大学士的官衔朕会为你留着,若是你哪天改变了想法,随时可以提出来。”
“谢陛下。”
………
权酒出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
月明星稀,街道上空无一人,青石板路长长不见尽头,空旷寂寥。
她走了几步,余光瞥见一旁的巷子,一眼就看见巷子里停着那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上挂着一盏亮着微光的纸灯笼,沈三坐在马车上,用一根不知哪里拔来的狗尾巴草,逗着马儿的尾巴。
权酒嘴角勾起,径直走了过去。
她钻入帘子,沈三没拦着,明显是提前得了什么人的授意。
马车里放着油灯,权酒一眼就看见一席黑袍,眉眼精致妖孽的黑袍男人,她上前几步,在沈琅身边落座,明知故问笑道:
“这么晚了,提督大人还不回府,是在等什么人?”
沈琅不言语,抽出画像,递到她手边。
权酒挑了挑眉,缓缓展开画像,看清画像上的人,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轩辕青兰估计猜到她不想暴露女儿身,所以将她五官凌厉化,画成了一名男子。
他初心是好的,可楚拓对原主太过熟悉,只需看一眼画像,就能认出她的真身。
“这画工倒是不错。”
轩辕青兰画的一手好画,将她容貌的优势全部放大,权酒托着下巴认真鉴赏,突然摘下面具,凑近沈琅耳边,柔声道:
“提督大人觉得如何?”
沈琅垂眸,视线恰好落在她的脸上,涂了颜料的脸并不精致,可她那双黑眸却灿若繁星。
他收回目光,错开脸。
“尚可。”
权酒嘴角扬的更高,语气含笑妩媚:
“尚可?不知大人指的是这画工,还是这……画中的人儿?”
她眸光太亮,带着浓重的侵略性,似乎要将他生吞下去。
沈琅淡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儿手帕,罩到她头上。
“我虽然不挑,可也不是什么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