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公主vs东厂提督22
权酒背对着他,黑眸清澈,并不惊讶。
巍枝就是何渺渺的一条狗,常年藏在暗处,只要是何渺渺的命令,他拼死都会完成,如今何渺渺将他送给她,巍枝纵然百般不愿,也不会拒绝何渺渺的命令。
她转身,看着跪地的男人,淡漠道:
“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属下明白。”
“沈神医可在?”
权酒刚训斥完人,房门便被人敲响。
一听便是轩辕青兰的声音,她让巍枝起身,自己去开门。
“有事?”
轩辕青兰牵着轩辕涿:
“这白河镇今晚有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沈神医可愿陪我一同出去转转?”
权酒正好没事,出去转转也行:
“你先进来等等,我还有点丹药要装瓶。”
轩辕青兰牵着轩辕涿大摇大摆进屋。
桌上的药粉凌乱,权酒正在收拾,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就凑了过来。
她侧眸,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帮你。”
小奶团子眼底带着一丝讨好殷勤,似乎怕她拒绝。
权酒对上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原本强硬拒绝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她没拒绝,也没同意,继续手下的动作,小奶团子知道她这是默许,暗自松了一口气,眼底闪过喜色,手下的动作更加麻利。
轩辕青兰见自家弟弟甩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奔向权酒,百般殷勤示好,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儿。
“小涿,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他看着轩辕涿麻利的动作,眼底划过狐疑。
这位小霸王在北齐那叫一个众星捧月,吃喝拉撒都有宫人伺候,吃饭都要宫女哄着喂。
轩辕涿学着权酒的动作,细心将药粉分成同等份量:
“皇兄,涿儿一直都很勤快。”
轩辕青兰难得沉默了。
权酒快速将药粉装瓶:“好了,可以走了。”
……
另一头。
不远处的走廊。
沈三手中提着小白兔花灯,一脸兴奋:
“大人,这白河镇的花灯节可真热闹,你当真不去吗?”
沈琅双手负在身后:“不去。”
“那真是可惜了。”
沈三颇为遗憾,拨弄着手中的兔子花灯。
“刚才回来的路上,属下还看见了沈神医和轩辕青兰,你说沈神医堂堂一个前朝公主,从没出过远门,怎么和北齐皇室走的这么近……”
沈琅:“在哪儿?”
沈三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在哪儿?”
凉幽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一个激灵,后知后觉明白了自家大人的问话。
“在淮河边上,现在也不知道人走没走……”
沈琅迈步离开。
………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沈琅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人。
权酒和轩辕青兰都是体形优雅、气质出众的人,扔在人群中,只是一个背影都透着仙气,与常人不同。
她体形比轩辕青兰小一号,两人一左一右,中间再加上一个活泼可爱的奶团子,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惊艳的目光。
若是她恢复女装,恐怕眼前这一幕更像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沈琅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顿住,双脚被重重钉在了地上。
三人在一个卖糖水的小摊前停下。
奶团子端了一碗冰镇糖水,轩辕青兰自然而然从腰间掏出铜板付钱,奶团子扯住权酒的手臂,让她蹲下,将第一口糖水喂进权酒口中。
奶团子不知说了什么,权酒认真品了品,回了一句话,奶团子双眼眯成一道月牙,又给她喂了一勺,权酒再次喝了一口,原本淡漠的眉眼也舒展开,嘴角染上点点笑意。
轩辕青兰长身而立,守在两人身边,用身体隔绝拥挤的人群,替一大一小撑出一片空间,纵容看着两人互相喂食的动作,就算被路人挤到后背,也丝毫没有催促两人快点离开的意思。
沈琅盯着权酒脸上的笑看了许久。
他审讯过很多犯人,一个人的开心是发自内心,还是装出来的,他一眼就能判断。
她面对他时,更多的是撩拨和勾引,更像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这般发自内心的纯粹笑意,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
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在开心。
想到轩辕青兰画的那一幅寻人画像,沈琅突然觉得轩辕青兰若是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眼前人,估计他也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沈琅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或许……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孟国皇室伤她太深,而北齐这两位皇子却待她颇好,她如果去了北齐,想必也不会被人欺负。
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全是结伴同行的人,沈琅一身黑袍,孤身站在阴影里,反而像个孤僻的另类。
从他身边路过的男男女女,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仔细一看,这眼神中带了些怜悯。
沈三追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大人盯着“一家三口”使劲儿看的身影。
“大人,您不过去吗?”
沈琅从远处收回目光,垂眸,睫毛遮挡住眼底的神色,他淡淡开口:
“不了。”
沈琅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家大人明明就是想找孟长溪,可真正见到了人,却又不过去了,所以他大半夜急忙忙出门,到底是图个啥??
沈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回去吧。”
沈三追随他十五年,明显能感觉到自家大人现在情绪不佳,他懂事点了点头,没再如以往般嬉皮笑脸:
“哦。”
………
权酒隐约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从她身上消失。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看轩辕青兰的人更多,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沈神医。”
小奶团子仰着小脑袋,突然扯了扯她的衣摆。
权酒低头:“怎么了?”
“刚才有个怪叔叔,一直在看你。”小奶团子奶声奶气开口。
权酒一愣:“在哪儿?”
小奶团子指着不远处的阴暗角落。
“人已经走了。”
话题本该到此为止,权酒却莫名生出一股想追问下去的欲望。
“他长什么样儿?”
“很高,黑衣服,凶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