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公主vs东厂提督23
权酒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沈琅的影子。
他平日里总是一身黑袍,冷着一张脸,面相不善,身高这一点也对得上。
“他往哪儿去了?”
小奶团子指着一条漆黑偏僻的长街:
“那边。”
………
穿过长街,另一头灯火通明。
街上人头攒动,人们提着花灯,全部都往一个方向走,沈琅逆着人流而上,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大人,好像前面有人献艺。”
沈三从众人七零八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个结果,他久居府中,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正好给他们家大人换个心情。
沈琅并不想去,可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堵住去路的人群,他眉宇微拧,最终还是同沈三一起去了。
到了戏馆儿,两人意外撞见了微服出巡的楚拓和何渺渺。
“既然这么有缘,沈爱卿不如随朕一同入座。”
前三排的位置都被承包了,楚拓带着何渺渺坐上第一排,沈琅在两人身旁落座。
舞台上很快有了表演的人。
宫中不缺能歌善舞的美人,楚拓看的兴致缺缺,直到花魁上台时,他眼底才勾起几分兴致。
花魁脸上戴了珠帘面纱,五官影影绰绰,带了几丝犹抱琵琶半遮面神秘感。
她环顾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第一排的沈琅身上。
等到琵琶声响起,她翩翩起舞时,她故意来到沈琅身边,水蓝色的水袖轻轻从他面前扫过,一触即离,显然是欲迎还拒。
胭脂水粉的香气从他鼻前飘过,沈琅背部笔挺,岿然不动。
“嘶!”
美人撩人,台下的男人吸了一口冷气,其中不乏有起哄的人,热情鼓掌。
权酒找到沈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热闹的场面。
长相艳丽的花魁时不时眼神勾人的看向沈琅,对方脸色淡然,却也没有躲避。
“都成太监了,异性缘还这么好。”
权酒瞬间觉得自己瞎操心了。
一舞完毕,花魁下台,下一个节目的表演人员上台。
权酒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就看见原本下台的花魁从后台走出,来到第一排的位置,走到中途,却被侍卫拦下。
侍卫不知和楚拓说了什么,楚拓点了点头,侍卫对着花魁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花魁在沈琅身边落座。
权酒皱了皱眉,原本迈出去的脚步收回。
“妾身梁月见过二位公子。”
花魁梁月盈盈一礼,视线若有似无落在沈琅身上。
楚拓扇子合十,指着沈琅身旁的空位:“梁姑娘,坐。”
“多谢公子。”梁月落座,“我听两位公子的口音,不像是白河镇本地人?”
她看向沈琅开口,对方却没有回答她的打算。
楚拓嘴角擒着一抹弧度:“只是路过。”
梁月眼底闪过一抹遗憾,眼前这两人看起来非富即贵,她有意交好,可惜对方却不是白河镇的人。
她歇了心思,老老实实陪两人欣赏表演,偶尔开口向沈琅介绍曲子背后的故事。
权酒坐在不远处的酒桌上,手中转着酒杯,目光却时不时看向沈琅。
“沈神医不过去吗?”
轩辕青兰看出她心不在焉。
权酒淡淡拒绝:“不去。”
奶团子见她茶杯空了,乖巧给她倒了一杯茶。
权酒越看这小子越顺眼,果然传闻当不得真,这奶团子跟了她一天,妥妥就是贴心小棉袄,哪有传闻中的嚣张跋扈?
她伸手揉了揉奶团子的脑袋,以示感谢。
面对权酒的第一次主动亲密接触,奶团子倒茶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在桌上,他脸颊兴奋泛红,暗戳戳压抑住自己的激动。
权酒正盯着奶团子泛红的耳朵,冷不丁听见周围人欢呼起哄,她好奇抬眸,就看见台上走出两个……
女人?
准确的说,是不男不女的两个人。
两人穿着绿色丝绸罗裙,脸上涂着脂粉,脚上穿着绣花鞋,体形却比寻常女子健壮。
权酒看着风情万种的两人,眉心突突直跳,脑海里弹出“人妖”两字。
另一头。
梁月还在向沈琅介绍。
“瞧公子这反应,是第一次见这变.性.人?”
沈琅:“……”
面对男人的冷漠,梁月也习惯了,自讨没趣的闭嘴,却不曾想,一旁的楚拓突然开口。
“变.性.人?男人变女人?”
梁月点头,眼底闪过轻蔑嘲讽:
“没错,这变性人心里有疾病,明明是男人,却总想把自己打扮成女人。”
沈琅盯着台上的两人,却发现两人的脚踝上都套着沉重的锁链,锁链藏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之下,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
他视线往上,落在两人的脸上,两人满脸笑意,沉浸在表演中,根本看不出半点不情愿。
“不男不女,真是怪物。”
何渺渺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抬手捂住胸口,才压抑住干呕的冲动。
等她骂完以后,才惊觉有哪里不对……
她惶惶不安看向沈琅。
严格说来,不男不女的人,他们这里也有一位……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监身体残缺,没有生育能力,在众人眼中根本算不得男人。
她害怕沈琅追究她的失言,却没想到,楚拓接过她的话,淡淡道。
“夫人失言了,按照你的说法,沈大人岂不是同台上这些怪物无异?”
话落,一旁的梁月手心一颤,打翻了桌上的瓷杯。
瓷杯“砰”的一声落地,梁月惊慌失措蹲下身,低头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掩盖住眼底铺天盖地的震惊。
她余光瞥向坐在木椅上的人,男人一身黑袍,丰神俊朗,看不出半点阴柔之气,却不曾想,他竟然是……
“沈大人不会介意渺渺的失言吧?”楚拓一脸微笑。
沈琅搭在木椅把手上的十指缓缓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会。”
楚拓平静点头,看向何渺渺,故作指责:
“沈大人位高权重,可不同于台上这两个卑贱的卖唱戏子,夫人以后可莫要失言了。”
何渺渺乖巧垂眸,温声道:“妾身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