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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正的神

桑宁恍惚了一瞬,握着剑的手却并未因为思绪的片刻混乱而有丝毫的动摇。

折柳闷哼了一声,依旧没有反抗。

原来被利器穿过胸口会那么的疼。

她方才该有多么的痛苦。

折柳的眼眶中忽然滚落了一滴清泪,泪水顺着他染血的脸颊滴落到他胸前的伤口。

越发的疼了……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他?

为什么他终其一生都在求而不得?

为什么世间的阴差阳错总是如此的让人痛恨?

他若是早一点知道,桑宁就是紫幽,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不是他还有机会能够挽回桑宁?

明明他之前就有所察觉的,明明他在回溯之术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心生其他,可他竟然还不愿意相信。

他甚至一直以为他对她的一切关注都是因为她和束玉也在寻找他最想要的那枚玉佩。

她在他们回妖界的路上趁着他们分开的机会给她下了追踪术,所以有了同崔茗的那三年时光。

她知道她不爱他,只喜欢谢琢,只喜欢束玉,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沉沦。

而后面从回溯之术出来之后,他却只以为这是千年前本属于真正崔茗和七皇子的因果,他只是被其影响,并不是对她有所珍惜。

谁知道,谁知道他竟是错的。

他一直以为束玉爱上了一个替身可悲,没想到他自己才是最悲哀的。

他以为他在螳螂捕蝉,谁知还有真正的黄雀在后。

这一次,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怪谁。

大概只能怪他自己蠢,怪他无能又懦弱。

怪他没有早早认清,他就是真正的紫幽。

折柳抬头痴迷的看着桑宁的脸庞,忽然忍着剧烈的疼痛,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去抓桑宁垂在身侧的手。

桑宁皱了皱眉,嫌恶的退后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随之也抽出了插进他胸口的那把剑。

折柳因为她的力道再次吐了一口血,而后倒在了地上。

“这是你今日给我的,我今日也还你,咱们依旧两不相欠。”

“还有,我希望我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

一道清脆的鸟鸣传来,漂亮的鸾凤鸟从远处飞来,带来了一片天边霞光。

折柳眯着眼睛看着远远而来的一人一鸟,眼底一片迷茫。

桑宁转头看去,还没来得及眨眼,刚才还站在鸾凤鸟鸟背上的束玉却已经转瞬到了她的跟前。

他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拥着她,仿佛生怕她又消失在他面前一样。

桑宁任由他抱着,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不正常的剧烈波动,她轻轻的伸手回抱着他,还拍了拍他的背,小声的说道:“束玉,我没事。”

“我真的没事,你不要害怕。”

见束玉不应,她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

半晌,束玉才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低声喃喃,“阿宁,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现在刚刚好,我们可以一起离开。”桑宁仿若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眉飞色舞的说道。

折柳躺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明明视线那么模糊,他却又是能那么清晰的看到桑宁脸上温暖柔和的笑意,美好的如同幻想。

明明从前她这些模样都只是对着他的。

明明他们才该是相依相守的一对的。

为什么?

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天边孤寂的飞过的几只寒鸦,他在这一瞬间慢慢体会到了痛彻心扉是什么样的感受。

清言已经化作人形,但是他看着眼前这个极为特殊的场面一时之间呆立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在路上,他还信誓旦旦的对帝君说,等他们找到桑宁,他必要喷一口火将折柳都烧成灰。

但是现在看他那副血迹斑斑、苟延残喘的将死模样,他好像有点不确定还需不需要他再喷一口火了。

束玉终于放开桑宁,他的目光在桑宁额头上的紫藤萝花神印上顿了顿,不自觉的弯了弯眉眼。

只有渡过天劫的神才能成为真正的神,而后与天同寿。

只有与天同寿的神,才会显神印。

以后,桑宁就是真正的神了,这天地六界将无人能伤她。

束玉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额头上那枚漂亮异常的紫藤萝花神印,他沿着紫藤萝花的形状细细勾勒,唇角洋溢着笑意。

桑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

束玉怔了一下,脱口而出,“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桑宁抓住了他的手,顺手摸了自己的额头一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是,是有个东西。”束玉轻笑着说道。

桑宁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一时也会多想,只以为是因为方才的一番动作染上了灰尘污秽,就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

然后束玉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额头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是被沾染上的血迹,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束玉拧着眉头,“手上有血还胡乱的去脸上擦什么?”

“啊?”

桑宁看了一眼手背上已经被蹭花了的血痕,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脸上是不是有了?竟然越擦越脏了!”

“你别动,我帮你擦。”束玉说着就掏出来一块洁白的手帕轻柔的抚过她的额头,然后又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背里里外外的擦个干净。

桑宁看着他的动作,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莫名喜悦。

清言呆呆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甚为不理解。

对于他们而言,难道不是随便施展一个法诀就可以将浑身弄得干干净净吗?为什么他家帝君偏要学着人类那样一点一点的擦?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闲情逸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或许就叫做话本之上所说的情趣?

束玉插完她那只手,又看着她另外一只握着剑的手,那上面也染了一片血迹,比着这只手更多一些。

甚至她紫色的裙摆上面也沾了不少的血。

束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折柳,他看着桑宁手里握着的那把染血的剑,忽然说道:“阿宁,把剑给我。”

桑宁懵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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