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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脑补的可怕

城墙底下这些人眼里是无神的,是麻木的。

她们不是为了自己活,她们只是为了让家里的人不死。

可城墙上的那一群人却不一样,她们眼里带着光,那是希望的光,那是能看到未来的光。

就是这一瞬,秦副将觉得她们家王爷所求怕是要落空了。

这样一群对以后生活有莫大希望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一脸麻木仿佛行尸走肉的人能比得了的。

这群人现在正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突然来了她们这群过来破坏自己生活的,人家估计已经在心里卯足了劲儿想着怎么弄死她们这群人呢。

等将士们吃完饭后,良王和善王两人就来诚王的营帐了。

明明已经在路上商量好了若是诚王要开口借粮她们该如何应对了,反正无论如何借粮是不可能借的,可谁知到了诚王的营帐之后,人家提都没提这件事。

这让良王和善王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得劲儿。

就好像你为了某件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结果这件事却没发生,这就会让你有种白忙活一场的感觉。

现在良王和善王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诚王没提这件事她们应该松口气才对,可她们在心里却有点不得劲儿了。

此时的诚王显然是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里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打赢这场仗,看看今儿个早上烟水城里的将士们吃的是什么?

刚开始诚王还不相信信王能让烟水城里所有的将士们都吃上肉,还是后来有几个爱显摆的将士,直接一手拿着大白馒头,又一手端着肉汤站在了城墙上。

诚王这才相信了,原来烟水城里的将士们真的过得这么幸福。

诚王在想若是自己可以把烟水城拿下,那城里的所有东西不都是归她了吗?

那她的将士们不是也可以吃大白馒头和肉汤了吗?

诚王心里的小算盘打的贼溜,她想的是先跟信王打一场,如果自己输了到时候再去跟人家求和。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有后路,现在只等着这场战争的结果了。

虽然已经为自己想好退路了,但诚王还是希望这场战争可以赢,毕竟,能堂而皇之地从信王手里把东西抢过来不比低声下气的去求和好多了?

随着城墙上下的两方大军都已经解决吃饭大事,战争再一次打响。

“王爷,您一晚上没休息了,要不趁现在回去休息一下?”

站在信王身旁的副将情真意切地规劝道。

她是真的心疼自家王爷,毕竟就连她自己在停战的时候也还眯了一会儿,可她家王爷从昨儿个早上一直到今儿个早上就没合过眼。

而且今天的攻势也更加猛烈了,她都害怕自家王爷站在城墙上会有危险,可若是自己明说想让王爷进城里躲避的话,王爷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副将只能拐了好几个弯说,毕竟王爷已经熬了一个晚上,这个时候自己劝她回去休息也是情有可原。

可副将没想到信王还是拒绝了。

“不用,本王已经说了,与众位将士共进退。”

“王爷……”副将还想再开口劝。

信王摆手示意她不必再劝,说来说去,烟水城有如今的危机她其实有一半的责任,甚至这个时候信王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开始就做错了?

她是不是不应该起兵造反的?

或许如果她没有起兵造反,跟在她身边的将士们就不会越来越少。

副将见自家王爷摆手,心里哪怕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闭口不言,她掀起眼皮悄悄打量自家王爷的神色,见她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跟在自家王爷身边已经快十年,说不上把自家王爷的性子琢磨得非常透彻,但了解个七八分还是有的。

一见自家王爷这表情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见到将士们牺牲,心怀愧疚,不仅如此,可能现在已经在心里怀疑起自己的初衷了。

副将本来是不打算开口的,现下见自家王爷又在胡思乱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王爷,属下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属下想说的是,如若当初没有王爷的话,我们这群人现如今能有几个活着的那还真说不定。”

言下之意,就算您没有带着我们起兵造反,可手中有兵权,局势所迫,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等死,要么奋起反抗。

这些年要不是信王一直带着她们,一直用自己的私库补贴她们的军饷,她们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信王只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副将,却并没说话,过了良久,久到副将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

信王开口了,她说:“可是本王当初想的是,要你们全部人都好好的。”

信王这句话最后一个字落音的时候,站在她身旁的副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挺高大个女汉子,差点落下泪来。

她跟在信王身边的时间可以说得上是最长的,见过了许多别人没见过的事情,也受到了许多别人没受到过的伤害。

但她还是觉得,如果重来一次的话,那天信王站在校场点将台点兵的时候,她还是会第一个站出来。

信王见副将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由生出许多感慨,想起了许多故人,眼眶不由也有些发红。

站在两人一侧的沈宴欢:……

见到信王和自己身边的副驾深情对视并且两人都眼眶通红的时候,沈宴欢的眼角都没忍住抽了抽。

你俩在这战火纷飞的城墙上演什么生离死别呢?

挺大两个人了,也不嫌臊得慌。

见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并且还带着那通红的眼眶在继续对视。

沈宴欢只能开口打破两人之间那已经能冒出粉红泡泡的氛围,“王爷,刘副将说得对,您还是回去歇息一下,毕竟您才是烟水城的主心骨,您好好的,这些将士们才会好好的。”

信王在听完沈宴欢的话,并且理解了这段话的意思之后,那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受宠若惊了。

沈先生竟然说自己是烟水城的主心骨,而沈先生现在就是烟水城的人,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自己是沈先生的主心骨?

原来自己竟然对沈先生这么重要,本来还想拒绝回去歇息的信王,立马就改变主意了,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为了烟水城的百姓们,为了城墙上的诸位将士们,为了沈先生,她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信王连忙点头同意,“本王听沈先生的,不过沈先生也忙活了一天了,不如跟本王一同回去歇息吧。”

站在信王身边的副将:……???

王爷刚刚您可不是这副能听得进去劝的模样啊!

这怎么滴,还带区别对待的?

想到这里,副将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带了几分委屈,她都已经跟在自家王爷身边快十年了,沈先生才跟在自家王爷身边多久?

虽然她也承认沈先生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但是王爷您这样子属实有点伤害到我单纯的心灵了。

沈宴欢看了眼副将脸上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根本没注意到她脸上表情的信王。

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一部数百万字的虐恋小说。

《霸道王爷的娇妻副将》?

又或者是《副将和王爷之间的十年虐恋》?

信王说那段话的时候是看着沈宴欢的,并且说完之后,依旧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宴欢,等着她的回答。

结果等着等着她就发现,沈先生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信王顺着沈宴欢眼神漂移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沈宴欢看的正是站在自己身旁的副将。

沈先生看着刘副将做什么?

等一下,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来着?

自己刚刚好像是说要带着沈先生一同回城中休息,结果沈先生并没有回答自己反而看向刘副将。

这…………

!!!!!!!

信王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只是沈先生可是有夫郎的人啊,而且夫侍都有好几个了。

刘副将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竟然去破坏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信王看向刘副将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谴责,真没想到刘副将竟然是这种人!

不过看沈先生刚刚那模样,显然是对刘副将极其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刘副将眉目传情了。

所以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一个棒打鸳鸯的主子呢?

信王有些纠结,算了,沈先生之所以会对刘副将有情,小南也是家中的夫郎并不得她的心,既如此的话,那沈先生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而且现在这种时候,过了今天都不一定还有没有明天。

罢了罢了,自己还是成全她们这一对苦命的鸳鸯,虽然她们之间的感情跟大多数人的感情不太一样,信王也有些不理解,但是她表示尊重。

沈宴欢要是知道信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估计能把自己呕死。

估计还要十分不理解地问上一句:“你既然磕你cp和我的cp?”

虽然这句话有点拗口,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信王在想明白沈先生对刘副将的感情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成全沈先生,于是继续开口说道:“刘副将也忙活一天了,不若跟着本王一起回去歇歇吧。”

沈宴欢和刘副将两人听到这话之后,心里想得天差地别,可脸上欣喜的表情却是一样的。

沈宴欢:我刻的cp竟然是真的!

信王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带着刘副将回去休息,竟然想出让自己做挡箭牌。

刘副将:果然我才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下属!

而信王在看到两人的表情之后,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于是一行三人,就这么诡异又和谐地回到了信王府邸。

三人离开之前还顺嘴问了一句祁骄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歇息一下,可惜祁骄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怎么将下方的大军消灭。

歇息什么的根本是不存在的。

实在受不住了就在地上找个铺盖眯一会儿,反正她是不可能下城墙的,她得盯着诚王,就看自己什么时候有机会亲自报仇。

祁骄看着沈宴欢的背影,眼里闪过几丝疑惑,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依照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在危险没有完全消除之前,她此时怎么可能会真的放心的回去歇息?

莫不是这人背着她偷偷安排了什么?

想起昨夜这人单独出去了,祁骄心里不禁有几分期待。

信王府邸。

沈宴欢才刚刚回到自家的小院,就看到谢寻带着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妻主,您没受伤吧?”

天知道沈宴欢出去的这半天一夜,谢寻差点没把自己急死。

哪怕再怎么安慰自己,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忧心,她再怎么厉害那也是肉体凡胎,怎么能跟千军万马相敌,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她要是有个好歹,自己该怎么办?

若是以前,谢寻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可能是,没有她的庇护,家人该如何,可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若是她有碍,他也绝不会独活。

“没受伤,我怎么会受伤?”知道即使自己这样说,谢寻也是不会放心的,所以沈宴欢快走几步上前握住谢寻的手,让她近距离打量自己。

可等握住谢寻的手之后,沈宴欢才发现她的手凉得可怕。

“手怎么这么凉?”沈宴欢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谢寻的手往自己怀里揣。

根本就不在乎家里其他人那有些怪异的眼神。

自己的夫郎自己疼。

要不是顾忌着谢寻脸皮薄,沈宴欢估计能更过分。

“妻主。”注意到家里其他人那飘忽的眼神,谢寻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喊了一句。

沈宴欢伸手摸了摸她衣领上毛茸茸的兔毛,“外面冷,回房间再说。”

于是一大家子人又重新回到房间里。

“阿寻。”

“妻主。”

沈宴欢和谢寻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阿寻先说。”

“妻主先说。”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沈宴欢眼里满满都是笑意,“那就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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