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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哎呦呦,瞧你春心荡漾的小模样儿~”晓雅吸了口奶茶,怪声怪气地嘘她。

元旦节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单身,没想到这次回来,她却火速脱单了,在春节这个逼婚高峰期,晓雅深感压力倍增。

苏荷塞了颗话梅堵住她的嘴巴,把手机收进包包,“异地恋,求包容~”

晓雅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一个年假而已。”

苏荷昨天回来,她去滨江路接的人,亲眼见证了某人的各种作和某位大叔的各种宠,作为一只被亲戚逼婚的单身汪,晓雅表示很受伤。

“我过了十五才回去,算起来,半个多月呢。”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分开的久,加上,她赫然把他留在“情敌”身边,某人很有情绪,送她回来的路上,脸一直很臭,搞得她特别内疚,聊电话的时间,自然长了些。

“苏伯伯他们知道你们的事吗?”帅大叔和萌小妹的组合,在她看来刺激又养眼,可是,苏爸苏妈那边恐怕不这么认为。

“我还没想好。”

“你最好想清楚,”晓雅提醒她,“要是图新鲜,谈着玩儿的就算了,要是奔着长久去的,你爸妈那关不好过。”

苏荷想想就觉得头大,“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是,享受当下。”晓雅感叹了一声,自我安慰,“趁你还没公开,我再逍遥几天,不然,我妈非照着一日三餐给我安排相亲。”

听她吐槽一下午,苏荷心有戚戚焉,“要不从你的追求者里选一个顺眼的应付一下?”

晓雅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坏笑地看着她,“苏一一,你这张老实乖巧的面孔下,藏了多少坏主意啊。”

苏荷眨巴眨巴眼睛,“你猜。”

晓雅表示不敢兴趣,“休息好了没,再去逛逛?”

“走吧。”苏荷翻了翻钱包里的优惠券,“还有很多呢,不用完就浪费了。”

出门前,赵琳给了她一匝商场优惠券,她平时忙,没时间逛街,有很多快放过期了。

晓雅笑她,“为花不完钱而发愁的,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

“这要是真钱,我才不愁呢,许多都有品牌限制。”苏荷边走边看优惠券上的标识,“要不咱们去五楼看看吧,给我妈还有陈阿姨选一选,这些品牌比较适合她们那个年龄段。”

晓雅笑嘻嘻地凑过去,“我家陈女士跟着沾光了,改天我给苏伯伯弄箱好酒。”

苏荷胳膊拐了她一下,“客气什么,我脚上的鞋子还是陈阿姨买的呢。”

“陈女士的眼光,真不敢恭维。”藕粉色的雪地靴,她死也不会穿的。

晓雅喜欢个性张扬的设计,可她家陈女士却喜欢碎花、蕾丝之类的元素,小时候她没有选择权,只能由着她把那些粉粉嫩嫩的衣服鞋子穿在自己身上,上大学之后,有了独立审美的宋姑娘表示坚决不再穿陈女士买的东西。

除非,她改变审美。

陈美娟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母女二人的审美观不可调和,素来以淑女乖巧形象示人的苏荷便成了延续她公主梦的不二人选,所以,苏荷经常会收到她的礼物。

“还好吧,挺暖和的,而且很好搭衣服。”苏荷对穿的倒没什么讲究。

晓雅吐槽她,“那是因为你的衣服都是同一种风格,要不要改变一下?偶尔试试不同的风格,男人才会觉得新鲜。”

苏荷被她说得心中一动,“一会儿你帮我参考一下,看看有合适的没。”

“没问题,保证让人眼前一亮。”

给长辈们选好衣服之后,晓雅带她去了常去的几个品牌店,设计前卫、用色大胆,一看就是宋晓雅的风格。

苏荷喜欢倒是喜欢,但总觉得不像自己衣橱里的衣服。

知道她不喜欢太夸张的设计,晓雅帮她选的都是简单的款式,黑色打底毛衫,同色印花泼墨短裙,搭配橘红色双面呢大衣,颜色鲜亮,但整体简单大方,她穿上之后,气质明显和之前的不一样。

“御女范。”晓雅给了她三个字的评价。

苏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看是好看,“穿这么少,会感冒吧?”

一旁的售货小姐赶忙道,“不会的,这件大衣的羊毛含量96%,保暖性很强,您的皮肤白,穿橘色很好看。”

“我特别怕冷。”

售货员很机灵,马上取了件修身的轻羽绒,“您要是觉得大衣不保暖,可以试试这款羽绒服。”

她正要试,晓雅直接替她拒绝了,“整天呆在空调屋里,怎么会冷,你看看大街上,不都是穿大衣过冬的么。”

“有吗?”

“有有有。”

“好吧……”

其实,她也更钟情身上这套。

结完账,苏荷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直接去饭店吧。”两家人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十几年的习俗了,年二十八聚餐,“赶到饭点,可能会堵车。”

“还早呢,他们如果到了,肯定会给咱们打电话。”晓雅拉着她直奔一楼,“过年了,我送你一样小礼物。”

“什么礼物呀?我不要。”

“新年嘛,图个好彩头,走啦~”晓雅拽着她来到一楼东南角的玉石柜台,“这家店的首饰很别致,刚巧春节有活动,我们两个一人选一个。”

“我不爱戴首饰,你想要手链、耳坠还是项链?我帮你选。”

“我已经看好了,”晓雅点了点柜台玻璃,让服务员把她看中的手串取出来,在手腕上缠绕几圈,“好看不?”

“好看。”苏荷对金银首饰没什么爱好,不过,玉石类的倒是很喜欢,“我有个蜜蜡吊坠,不过成色没这个手链好。”

“我看中很久了,之前没有活动,我没舍得买。”晓雅眨了眨眼睛,悄声跟她咬耳朵,又对服务员道,“麻烦帮我朋友选一条。”

“这串小珠草莓晶很符合您朋友的气质,”服务员在玻璃橱柜扫了一圈,取出手串递给苏荷,“小姐,您试戴一下。”

“谢谢。”苏荷敷衍地在手腕上戴了一下,马上取下来,还给她了,“手串很好看。”

“你戴着挺好看的,就它了。”晓雅转头对服务员道,“两串一起,折扣可以再低些吗?”

苏荷偷偷扯她的袖子,“我不要啦。”

服务员看出苏荷购买欲望低,担心单子黄了,急忙给出更低的折扣,“两件一起,可以走我们的员工内部价,6折。”

“那就开票吧。”晓雅豪爽地道。

两笔进账,服务员笑眯眯地去开票了。

“晓雅~我真的不需要。”

晓雅把手串直接套在她的手上,顺手把她腕子上的紫色绳结摘了下来,让服务员包起来,“那个东西该摘下来了。”

“我只是戴习惯了。”

“改掉旧习惯,才能真正地拥抱新生活。不管江叔叔最终是不是你的良人,我都不希望有一个不定时炸弹影响你的新感情。”

晓雅难得一本正经,苏荷感动地看着她,“晓雅~”

“好啦~”晓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晃晃手上的单据,“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小姐,帮您清洗过了,您看一下。”

苏荷接过服务台递过来的酒红色包装盒,“谢谢。”

紫色编绳上的银色机器猫色泽鲜亮、熠熠生辉,她摩挲着机器猫的笑脸,嘴角不由跟着翘起来。

“编绳有些磨花了,我们可以免费帮您换一条编绳。不过,没有原来的颜色,红色可以吗?”服务员热心地道。

苏荷合上盖子,轻声笑道,“不用了,谢谢您。”

“不客气,”许是没有客人,服务员谈兴很高,“我有一个机器猫的项链,跟您的手串差不多。”

“嗯,机器猫寓意好。”

那个人把手链戴在她手上的时候告诉她,她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机器猫,机器猫会帮她实现。

那是她二十年来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

它是雷雨天里朱桦街的小笼包,是从补习班逃到游乐园的通关卡,是有爸爸妈妈的家长会。

她对机器猫许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愿望,合理的、无理的,它从没让她失望过。

后来,那个人问她还有什么愿望?

她说,想要快快长大。

长大就有了翅膀,可以飞向自己想去的地方,飞向自己喜欢的人。

他听后,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清澈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温柔,他说,一一,希望你成长得慢一些,永远是个孩子。

那一次,他没有答应帮她实现愿望。

他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然而,她却一夜长大,再也回不到那个可以怀抱不切实际愿望的女孩。

她自嘲地想,他注定是她的机器猫,即便离开,也教她成长。

商场突然变换的喜庆音乐,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苏荷问服务员,“有没有适合男士佩戴的物件?三十岁左右。”

“平安扣可以吗?”

“什么样的?”

服务员从柜台里取出一粒晶黄色的平安扣,“这是天然琥珀,男士佩戴简单大方,寓意也好。”

苏荷对着灯光看了看,胶质清透,“麻烦帮我用黑色的绳子编一下。”

“没问题。”意外多了一单,服务员特别高兴,主动给她走了员工折扣。

晓雅结完账回来,笑嘻嘻地逗她,“开窍了呀。”

“你说的,新年图个好彩头嘛~”平安扣,寓意平平安安,是她的念想。

“傻样儿~”

“你谈恋爱的时候比我还傻呢~”

自己当年那点破事她一清二楚,晓雅无可反驳。

说话间,售货员已经编好了串绳,递给苏荷检查,简单的黑绳编花,细细的一股,润泽通透的平安扣正悬其中,上方一个小小的挽花编结,绳股两侧分别编嵌两颗小巧圆润的蜜蜡珠,十分得宜。

苏荷很满意,把挂坠收进墨蓝色丝绒盒子,心满意足地和晓雅离开商场,赶赴饭店了。

她们出发的晚,加之路上堵车,到饭店自然晚了。

赵琳在饭桌上没说什么,到家免不得数落她一通。

苏远山从卧室出来,见女儿垮着小脸,忙上前劝解,“孩子长大了,说两句就行了,看看闺女给我买的衣裳多精神。”边说边冲女儿使眼色。

苏荷会意,马上跑到鞋柜把礼物打开,“妈,您试试合脚不?”

“行啦,我自己来。”

赵琳套上鞋子前后走了两步,大小合适,跟也不高,踩着不累,苏远山在旁附和,“好看,明天就穿着新鞋上班。”

“这么大年龄了,再好看的鞋子也穿不出什么花样了。”

“比我小两岁呢,大哪儿去了。”苏远山今天喝了些酒,精神头十分好。

“你就给我灌迷魂汤吧。”赵琳嗔怪道,嘴上硬撑着,心里却很受用。

苏远山好脾气地笑了,“这次去海南,咱们故地重游,回忆一下青葱岁月。”

“我带着相机,当你们的专职摄影师。”苏荷剥了颗橙子,消化胃里的食物。

“仔细检查一下行李,别丢三落四的。”

“哎呦,你就别啰嗦了,初三的飞机,还有几天呢。”

“不是我啰嗦,你都喝得眼冒金星了,走走走,回屋睡觉去。”赵琳念叨完老的,不忘嘱咐小的,“把东西收一收,你也早点睡,别熬到深更半夜才睡觉。”

“知道了。”苏荷本来就没熬夜的习惯,乖巧地道,“晚安,爸妈。”

冲完澡,她给江铭拨了通电话,提示关机,她翻了会儿书,便关灯睡觉了。

后半夜,苏荷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按了接听键,“喂?”

“睡了?”

某人的声音极具辨识度,苏荷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凌晨三点钟,你没睡?”

电话那端隐约传来英文广播的声音,苏荷脑子清醒了些,伸手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你不在a市?”

“嗯,回洛杉矶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刚下飞机。给我打电话了?”

“没什么事。”苏荷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你一个人回去的?”

“阿文跟着的。”

“表妹没一起?”既然是飞美国,莫妮卡没理由不跟着他。

“什么表妹,睡糊涂了?”

苏荷拽了拽被角,轻飘飘地开口,“莫妮卡小姐~”

听出她在拿自己假装陈升表弟的事开涮,江铭也不生气,笑了一声,道,“算是吧。”

苏荷“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敢情那些冷漠疏离、烦躁厌恶都是做给她看的,前脚把她送回来,他后脚便跟人回美国了。

“你忙吧,我睡觉了。”

电话那端传来他戏谑的低笑,“我和阿文一起回来的,她和我们同一个航班。”

苏荷小声嘀咕,“那就是一起回的呗,说什么算是吧。”

“客观上是一起回来的,主观上不是。”

苏荷唏嘘,“你还懂主客观?”

“我懂得多着呢,你可以慢慢发现。”

苏荷哼哼,“好奇害死猫,我还想活到百岁呢。”

“放心,我这次回来没有危险。”

“我又没问你这个。”

江铭“唔”了一声,“我想让你知道。”

苏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半晌,低低应了一声,“要在那边呆多久?”

“事情顺利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七八天。”

“哦~”苏荷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能嘱咐他,“注意身体,记得多喝水。”

江铭“嗯”了一声,宠溺地道,“睡吧。假期好好玩,事情忙完我就回去找你。”

“好。”

苏荷美滋滋地挂了电话,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沾染了窗外月光的娇柔。

“下车。”

对着电话温声细语、耐心周到的人,面对她却是冷眉厉目,莫妮卡硬着头皮坐在车里,不为所动,“送我回庄园,托马斯家族欠你一个人情。”

江铭冷笑,并不把她的人情放在眼里,“下去。”

“你确定要和托马斯家族划清界限?”

他不说话,便是他的回答。

莫妮卡气愤地道,“你把我一并判了死刑,是吗?”

江铭下颌微动,清冷的目光望向窗外空旷的机场高速,始终没有看她,“那件事和你没关系。但是,你的出现,总会提醒我自己做了十几年认贼作父的傻瓜。”

莫妮卡试探地抓他的手,被他拂开了,她自嘲地耸了耸肩,“他吸毒成瘾,爸爸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在他冷厉森然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让我替爸爸赎罪,好吗?有托马斯家族当后盾,你做事会容易些。”

江铭收回目光,淡漠地道,“拿托马斯家族的利益换取个人的私利,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该有的举动。”

他再一次拒绝和托马斯家族合作,莫妮卡直直地盯着他冷峻的侧脸,突然,扑到他身上,红唇不顾一切地吻上他。

前面的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相视一眼,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江铭冷酷地把她从身上甩开,嫌恶地擦掉嘴角的唇印,“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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