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嚣张

考试的两天过得很快，除了第一科后面坐着的人对舒予的发挥稍有影响，后面几科她发挥的还是很好的。

舒予在高二年级教学楼前的雨搭下，找了个角落位置站好，等着薛宥琪来找她。今天天气预报没有雨，可谁知临近考试结束居然稀稀拉拉的下起来了。翻看着班级微信群，里面有人在讨论考试的答案，这个时候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看了两眼便不再关注。考都考完了再关注这些没有必要，还不如从这次考试中查找出哪些知识点是自己不足的，从而加强对这部分复习。

她交卷交的比较迟，以她所在的考场来说，这么晚交卷属实是奇特。不但引得老师一阵侧目，并且监考老师在她所在的座位附近转了好几圈，就像抓她是否作/弊。

雨势并未减弱，看这情形估计还得下好一阵儿。没带伞的人还是多数，好多人都挤在等在雨搭下站着。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响起。舒予划开手机，看见薛宥琪回的一条微信询问了下对方在哪，把手机收在校服口袋里，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伞下的女孩笑意盈盈，一手拿着手机刷着群里的消息。抬眼间，眼里的光星星点点，顾盼生姿。看见舒予走来，她收好手机。东野一高的占地面积极广，两人撑着伞行走在林荫道上，周围的学生并不多，伴着朦胧的雨色，竟平添了些兴味。

“小宥，刚看见你，你就一直在笑，到底是什么事？”

刚考完试的确是轻松，舒予看着她的笑意，不禁也被感染，轻轻勾了勾嘴角，脸颊两边梨涡隐隐浮现。

“我的大宝贝儿，我今天一定要请你吃大餐。你简直是我的福星，你就说你想吃啥！”

语调的上扬显示女孩心里的欢快。薛宥琪把手里的伞换到另一边，伸手挽住舒予的胳膊，身体不禁也凑得更近些。

“你不知道当我看见发下来的数学还有理综试卷，我当场就想仰天长啸。天啦噜！小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押中了百分之六十的题。”

说完，薛宥琪大笑出来，她这个小同学比求神拜佛管用多了。

闻言，舒予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综合考虑了多种原因，两个人商量了下选择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薛宥琪看着手里的pad点菜。

“这家店口味还不错，在学校还是蛮出名的。小同学，你能吃辣吗？”

“辣，要最辣的。”

薛宥琪对着舒予比了个ok的手势，手指在pad上动了动，点了个鸳鸯锅。

“嗯，点了一个鸳鸯锅。我选了几样青菜还点了肉片，你看看？”

手里的pad递到舒予眼前。滑动着屏幕，她问了下薛宥琪的喜好，又加了几样。两个女生胃口也不大，加的也都是半份。

薛宥琪转头看了看周围，今天是周五又恰逢下雨，这时候店里的人属实不多，两个人选的位置也算是靠角落了。这家餐厅的装潢也算是上等的。周围的隔断将每桌都分割开来，即让人觉得保留了隐私又不会感觉沉闷。

“小宥。你要喝什么？”没得到回应，舒予才抬头却看见对面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方向。

“你看，那边那桌。”薛宥琪伸手指着刚才看的方向。

“那个穿白衬衫那个，就是七班宋知意。”

“嗯，我知道考试之前你不是还拜拜过？”

薛宥琪斜昵了舒予一眼。那意思她的关注点明显不对啊。

向着宋知意所在的方向看去，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干净而帅气。

此时的宋知意拿着手机接听着电话，黑色的手机衬得手指白皙修长。

“约我来，自己还没到？”他问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语气淡淡。

“过个马路就是了。另外还有几个哥们儿，等他们来着，晚了点时间。”元祈风看着马路对面火锅店窗边的两个人，薄唇勾起一抹无声的笑。脚跟踩着马路边石，整个人前后轻轻晃动。

挂了电话，收起手机。从兜里摸出一片口香糖，拆了包装纸，一点一点的吃进嘴里。手里的包装纸本来是想随手扔在地上，余光却看到旁边要过马路的老大娘对他怒目而视。默默的把包装纸收回手里，搓了搓。算了，谁让他今天心情好呢。转身走了几步扔进了垃圾桶里。

“祈风，没想到你也怕居委会大妈？”

孟言信在几人过了马路，开口说道。

“笑话，我会怕她。”元祁风一脸傲娇样。

孟言信三人对视一眼，笑做一团。

元祈风身后跟着谭敬诚，安若远，孟言信几人。推开火锅店的玻璃门，几人向着进门左转，看见第三张桌子边坐着的人。

“知意。”元祈风唤了一声。

谭敬诚等人也跟着叫人。

“嗯。”宋知意抬头看着来人，跟这几个打了招呼。

几人坐下点了餐。元祁风将兜里的烟，打火机通通放在了桌子上。

另一边，舒予收回视线，夹了一片肉在锅里涮了涮。

“小宥，宋知意对面的那个男生你知道是谁吗？”

“他呀？”

薛宥琪刚吃进去一口辣椒，辣出了眼泪，拿起旁边的水连续喝了几大口。

才说道，“那个是学校有名的校/霸，元祈风。最千万别惹他，那家伙记仇的很。我亲眼在食堂看见有人刚打了饭，结果不小心洒到他身上，结果元祈风当着好几百人的面，给那个人两耳刮子。不过，他不怎么在学校，要么不来，要么逃课。”薛宥琪好不容易过了那股儿子辣劲，又开始朝着辣锅里的食物下手。

舒予瞥了一眼她，翻了翻盘子里的肉，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可是我已经惹到了。”那个人的样子就让她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校/霸，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她想了想又说道，“估计麻烦还不小。”

到是这句话，让薛宥琪呆了几秒之后就是一阵猛咳。

这边谭敬诚给几人都开了酒。

安若远拿着酒瓶，轻轻晃晃，透过瓶身看向宋知意。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宋知意拿起酒瓶，两人的瓶颈撞了一声响。

安若远面对宋知意，眼里有难言的情愫在。既羡慕又嫉妒。

羡慕这人是真学霸，自从来了一高稳居年纪第一。嫉妒，自从他来了一高，自己就变成了万年老二。

“考的怎么样？”

“还好。”宋知意放下手里的酒瓶。

听见他的话，安若远点点头，看样子十有八九又是第一了。

孟言信拍了拍安若远的肩膀。

“你在我跟祈风面前讨论成绩，是要虐死我们学渣吗？”

“艹，孟言信你说谁是学渣，我好歹也是第一的成绩。”

“呦呵，第一？元祁风你什么时候连这么大，全校倒数第一不是学渣是个啥？”

“你说你想什么时候死？”

元祁风脚下准确无误的踢了踢孟言信，随后又夹起自己盘子里的姜片，塞进了他嘴里。

“吃还堵不住你嘴。”

孟言信吐出姜片，呸了几声。

旁边谭敬诚，安若远笑到不行。这么一闹连宋知意的唇角都不难看出笑意。

“考了一天的试，累的要死。就等晚上这顿呢！不管了我先干为敬！”谭敬诚干了一杯，又抓紧在翻滚着热气的锅子里放入食材。

“只有喝酒怎么行？”元祈风朝着舒予方向看了看，他可是冲着她来的这家店，今天这一场饭局，少了她可怎么行。

起身，掸了掸衣服的褶皱，朝着舒予的方向走去。

舒予给薛宥琪递了纸巾。一抬眼儿，元祈风已站定在她眼前。

“请你去我们那桌坐坐？”

瞅着他的样子，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撇了撇嘴，“不去。”

舒予是被元祈风硬拉到他那桌的。没到到他会来硬的，扯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就往回走。她手里的筷子，桌子上的盘子，乒乒乓乓掉了一地，整个餐厅都望了过来。

“元祈风，你给我放手。”她试着去扳开男生拽着她手腕的手指，却怎么都扳不动。

“行啊，还知道我是谁！”

薛宥琪见这阵仗也懵了，反应过来舒予已经被拉走了，她迅速跟了上去。

元祈风拉着舒予到了他那桌便放开了手，示意服务员在外围加了两张椅子。

此时的舒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没办法，揉着被拉扯的通红的手腕，无奈坐到了椅子上。

来了两位女生，宋知意让服务员上了两杯橙汁。

“喝什么橙汁啊？要喝就喝酒。”

宋知意看着元祈风一眼满脸不赞同。

“知意，这个人。”

元祈风指着舒予。

“最近可是在咱们学校新出的名人，跟靳北辰那家伙在一起的。”

“靳家的？”宋知意因为元祈风的话视线转到舒予身上，不禁多看了两眼。

元祈风拿过两瓶开好的酒，放在两位女生面前。

“欸，光喝酒也没劲，我们玩个游戏，最简单的，抽签。”

打了个响指，让孟言信将牙签盒递了过来。

抓了几只，元祈风摆弄了几下，握在手里。

“来，抽一支，抽到最短的喝一杯。”

说完又把握着签子的手向舒予的面前伸了伸。

“元祈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薛宥琪拉着舒予起身。

“薛宥琪我劝你少管闲事。”稍微跟学生会有点关系的都知道薛宥琪在学校的地位特殊。

“我今天……”

“元祈风，你到底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靳家？”舒予打断了薛宥琪要说的话。

“我们一共也就见过三次而已吧？现在你要做什么？校园霸/凌？”

“咍。说什么？怎么会？请你喝酒而已。”他说完晃了下手，一副不抽签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那我告诉你，我未/成年，我喝不了。我真谢谢你请我喝酒。”

她拉着薛宥琪手就往外走。

“我让你走了嘛！”元祈风将手里的东西拍在桌子上，拍的桌上的酒瓶都跟着晃了晃，眼神也不是刚才玩笑性质的，整个人透着一股狠厉，伸手拦住了舒予

“说了今天请你喝，就一定得喝。”

这时倒是坐在一旁的宋知意开了口。

“祈风，你今天难道是让我来看你欺负两个女生吗？”

“当然不是。”元祈风歪头看向宋汐，那还有前一刻的狠厉，此时却笑的可爱。

“我元祈风搞谁不需要理由”

这人是得多无聊！这又是多么狂炫酷炸的霸总文学！舒予满脸黑线。苍天啊大地啊，她是倒了什么血霉。

“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薛宥琪她们两个人我带走。”宋知意站起离开，实在不想再去看这场闹剧。

“知意。”元祈风喊了一声，可是却没让宋知意的脚步停下丝毫。

看着三人已经走出门外，元祈风一脸狰狞的踢着椅子泄愤。

因为宋知意的提前离场，几个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致，元祈风喊着服务生准备结账。

“先生你好，请核对您的账单。”

“你这钱数不对呀？”看了看手里的账单，元祈风皱眉，什么鬼，好几道菜他也没点。

“肯定算错了！”他将小票扔到桌上。

“先生，已经核实过了，并没有错误。刚才和你同桌的那位宋先生特意交代过，让你结账的时候连9号桌的一起算。”

元祈风黑着脸结完账，拿起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孟言信，你给我分析分析，宋知意为什么阻止我？”

孟言信抄起外套穿上。

“你现在想听我这个倒数第二的学渣给你分析分析？这事啊我看，他今天就是单看不惯你欺负女生。”

“不过，祈风，你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根本就是单方面找茬！”

“老子前几天在全校面前丢人，完全是拜那女的所赐！”

几个人面面相觑。

安若远将元祈风手中的酒瓶拿过来，转移话题。

“舒予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祈风，我记得你是还差几天才成年吧？”

听见安若远的话，对面的人脸色更是黑了几度。

——

“到哪里？”宋知意见薛宥琪两人坐好，开口问。

“云顶庄园。”

“我代祈风向你们道歉，他今天的做法确实有失分寸。”

舒予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宋知意，并未回应他所说的。

薛宥琪知晓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接受道歉的，捏了捏她的手。

“既然道歉了，那我们也接受。可是今天这事明显就是元祈风找茬，所谓有一，就有二，谁能保证下次他再不生事？”

宋知意听完薛宥琪的话摇摇头。

“放心吧！祈风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最起码我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一二，除非是有什么事再真犯到他那里！”

“好呀。宋学霸说话算话！”

“嗯，一定的。”

二人下了车。看着车子开远。直到消失不见。

“感觉宋学霸人还不错。”

薛宥琪摇了摇舒予的手臂。

“好啦，好啦。知道你生气。靳家跟元家，还有宋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刚来肯定不知道。既然宋知意道了歉，欣然接受对我们没有坏处。”

舒予也算是进去薛宥琪的话，稍微觉得释然些。

——

放榜的日子，心情是既紧张又忐忑。

下课，一高的布告栏旁边早已围满了人。有得意的，有失意的。

薛宥琪和舒予站在人群之外。

“我可头一次这么期待我的考试成绩，咱们年级这么些人，也不知道我这次的排名在哪？”

“嗯，一会就能看见了，这会榜刚贴出来，看的人太多了。你可以先小小期待一下。”

“小同学，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一点不紧张！”

“不紧张是装的。”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榜一居然不是宋知意。”

紧接着人群喧哗开来。学生们早已习惯了宋知意无论大小考试都是榜一的事实，从而也没人去关注，习惯性的略过上面开始看自己的名次。

“舒予，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连学校前10都没进过的名字。”

“哇，舒予，难道是我们班的那个？咱年纪该有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么？”

“同学你是几班的？”

“三班的，班上新来的转学生。”

“我艹。居然是转学生。语文147，数学150，英语148，综合居然也是接近满分，这成绩可是真够牛b的。”

“是呀，整整高了宋学霸10分。”

“听说这次考试是省联考，数学，综合出的题特别难。”

“可不是嘛！考完试那天也是听我们老班说了，这次出题的老师可都是出竞赛试卷的。”

“这转学生到底什么来头呀？”

“快快，我这就回班打听、打听。”

薛宥琪见人群里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早就把舒予拉走了。

这会她成绩也不想看了，已经被舒予是年级第一的事实震惊了。

“小同学，你这一上考场，杀敌八百，居然是第一诶。太牛了，年纪第一居然是我同桌。”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第一。”其实舒予觉得题多难，她也只是正常发挥而已。不过这些话她却没有说，

“哇，小同学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校园里的消息总是传递的很快。

舒予和薛宥琪刚回到教室，便有同学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