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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吟失窃

一场秋雨匆匆而至又匆匆离去,山间翠竹经过细雨的洗礼,出落得水灵潮湿,悬在竹叶尖上的露珠澄澈明亮,折射七彩斑斓的光线。

竹林深处,躲着一座娴雅静谧的竹屋,鸟雀时常在此处驻足,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主人家撒粮,饱餐一顿。

雨后初霁,先前雨濛濛,眼下竹林里清透秀丽,鸟鸣一片。

忽的林中鸟雀惊动,慌不择路地四处逃散,茂密的竹不断晃动,那声响由远及近,愈发逼近竹屋的位置。

斜阳脉脉,余晖散落在山林间,洒了一地光斑。

少年踏竹而出,身姿矫健,尚显稚嫩的双肩披着晶莹的碎阳,他就这般迎着光笔直的落到地上,任由缠绵的光线勾勒他挺拔的身影。

头上的斗笠仍在滴水,黑衣上的暗纹已然干燥,全然看不出先前淋过雨留下的痕迹。

齐雁云摘下斗笠,随意一扔,那斗笠便顺着他修长的指尖直直飞到草棚里,安稳地挂到了壁沿上。

他拍了拍手腕处的护腕,摘下背着的长剑握到手里,才抬脚往里走。

雨后多风,凉风吹起他发间暗红色的发带,发尾贴到细长的脖颈上,额前细碎的短发也被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齐雁云推开竹门探身进去,忽地眉间一凛,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利而狠,却无半分戾气。只见他身形闪动,迅速避开径直飞来的物什,两指轻轻一夹,竟是一柄茶匙。

“你这功夫又弱了。”齐雁云神情放松下来,捏着那茶匙凉凉开口。

往里走,屋内竟端坐着一白袍男子,他身形清瘦,宽大的白袍有些不贴身,眉眼间略显幼态,看起来年岁不大。

齐雁云话音刚落,他便嗤笑一声:“我是医者,又不是你们这些成日里打打杀杀的江湖草莽,要那么高的功夫来干嘛?”

“这话你留着跟百里叔说,别跟我说。自己懈怠不练功,还找借口,天药谷的其他人也不见得只通医术不通武艺,就你这般罢了。”

百里霜被他呛了回去,也懒得再跟他说。反正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闲得才招惹他。

百里霜收回齐雁云手里的茶匙,继续煮茶,嘴上还不忘询问他:“你前段时间不是被世伯召回瀛洲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还来的扬州。”

齐雁云慵懒地靠坐在蒲团上,右腿平放左腿支起,胳膊漫不经心地撑着脑袋,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叫齐裕功看到了,非得骂他坐没坐样,收拾一顿才能罢休。

不过现在瀛洲远在百里之外,齐裕功是怎么也看不到他这副样子的。

齐雁云捞起矮桌上放置的瓜果,搁在面前,挑了个苹果丢到嘴里,咔嚓一声,苹果肉脆汁多。

“武剑山庄失窃,我前来扬州捉贼。”

“哦?”百里霜来了兴趣,“什么贼能在你和世伯眼皮子底下行窃?他偷的何物?”

百里霜神色兴奋,端起茶杯喝茶,一只眼睨向齐雁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苍吟剑。”

“噗——”百里霜一口茶水还没下肚,噗嗤一声吐了个精光。

齐雁云仿佛早预料到一番,捡了装瓜果的盘子挡住脸,才没叫他的口水落到自己脸上。

百里霜差点惊掉下巴:“苍吟剑!你是说苍吟剑丢了?”

齐雁云拈起苹果又是一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昂。”

百里霜十分费解:“不是,言之,那苍吟剑是你家的宝物吧?

齐雁云又是点头:“是。”

百里霜表示不理解:“那为什么苍吟剑丢了,你还能这么淡定?”

齐雁云瞥他一眼,身子一翻,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靠下:“丢都丢了,急有用吗?”

苍吟剑乃传说中的神剑,传闻中威力巨大。江湖上都传,若是谁执掌苍吟剑,便有机会称霸武林,一统江湖。

因着是传说,多数人都不信,但相信的人大有人在,于是苍吟剑常被江湖门派抢来抢去,行踪不定。

但只要苍吟剑现世,势必会引起一场厮杀。

十几年前,齐裕功于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苍吟剑。至此,持续了几十年的争夺终于落幕,直到前不久,苍吟剑一直收在武剑山庄。

“前些日子,瀛洲城内不少人家发现窃贼行踪,一开始丢的都是些小物件,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窃贼。直到那日他潜入武剑山庄,盗走了苍吟剑,我们才得知,此人正是浪迹江湖多年,行不见影至今无一失手的大盗,葛覃。”

“葛覃?”百里霜连连摇头,“怪不得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武剑山庄行窃,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大盗葛覃。”

齐雁云闭上眼附和:“是啊,武剑山庄布局精密,机关陷进更是数不胜数,他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可见此人功夫不浅。这些年来,他偷过大小物件,有名贵的,也有不打眼的,细细数来也有上百起了,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颜。这人,难对付。”

“你来扬州,是调查到了他的行踪?”

“不错。”齐雁云撑起身子,盘膝而坐:“苍吟剑若是流落江湖,定会再次引起一阵腥风血雨,武剑山庄必须尽快将其收回。葛覃盗走苍吟后,因着贪心,还未离开瀛洲。那日他在富商姜家行窃,恰好被我撞上,我一路追着他来,恰好发现他来了扬州。”

百里霜垂下眼眸,复而看向他:“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齐雁云站起身来,理了理微乱的衣衫,抱长剑于胸前。他摇摇头:“不必,武剑山庄的家事,自当由我来解决。”

百里霜“切”一声,满不在意道:“行,您武功高强小人自愧不如,这些事您一个人都能解决行吧?正好我明日也该回天药谷了,到时候你可别耽误我走。”

那厢,齐雁云已经行至门前,推开了竹门,正准备走。听见百里霜的挠骚,他回眸轻笑,目光慢慢转回屋外,眼神随意松散:“得,那您可得走快儿点,别到时候拉着我一起回去。”

话音一落,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前,就连屋外草棚里的那顶斗笠,眼下也没了踪影。

百里霜不自觉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

正午悠悠,逛了一个上午的阮今月主仆此刻累了,随意寻了个酒楼吃饭。

“小二,可还有空着的雅间?”

酒楼里人来人往,甚是喧哗,她二人一进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坐在桌上喝酒的男人,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佻,不约而同地落到那青衫墨发、戴着幕蓠的小娘子身上。

阮今月不喜遭受别人这般打量,更别提那些人神情粗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

听眠忙唤来小二要雅间,这里的环境她都待不下去,更别提她家小姐了。

饶是这里环境嘈杂,那小厮的耳朵也尖得很,原本与他们隔着密集的人群,三两下就窜到了她们跟前。

“有有有,这包厢定是还有的,二位娘子,请随我来。”

阮今月腰肢一转,莲步轻移,跟着小厮离开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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