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启程
“母亲您回去吧。”
一直送到了郊外，李月溶暗暗垂泪，不舍女儿的离开，拉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意松开。
“你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以前有你师父师娘，现在只有你自己，万事不可意气用事，一定要思索后想清后果再行动······”
“我知道了，母亲，您刚出门就一直在说，说了一路了，您也不嫌累。”
李月溶佯作要打她，顾蕴冥见好就收，立马告饶。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您别担心，我就是真的想造次，双鲤这个拖油瓶还和我一起呢。”
“啊？小姐你说我拖油瓶？”
双鲤听到了自己名字后面的拖油瓶，凑上前可怜巴巴地看着顾蕴冥，一脸怨念。
顾蕴冥捏了捏双鲤圆嘟嘟的脸蛋，“不是不是，我才是拖油瓶，快去牵过马来。”
趁着转身，李月溶拿着帕子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与齐公子约定好时间了吗？”
“嗯，我先动身，两日后他再启程，在白城汇合。到时一起出发。”
双鲤已经牵过来了马，顾蕴冥接过缰绳，神情有些凝重。“母亲······”
李月溶心领神会，走上前，俯身侧耳倾听。
“这段时日，不太安稳，暗中或许会对顾家动手，万事一定要小心。”
李月溶点点头，却突然想起府中那人，叹了口气。
明明担心的好几晚没有睡觉，却就是硬撑着不来送行，也不见面。俩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最终还是迟疑开口。“你父亲很挂念你，你也是，为何不同你父亲道别？”
顾蕴冥避开母亲的眼神，面无表情，“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多保重身体，我很快就回来，不过······他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
顾蕴冥直接翻身上马，风吹起她的衣裳，英姿飒爽，双脚一蹬，扬长而去，双鲤紧随其后，马蹄溅起阵阵飞尘。
“蕴儿，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李月溶有些失态，在后面对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只是不知远行的人有没有听到。
李月溶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没有走动，蔡嬷嬷走上前，扶住李月溶，轻声安慰。
“已经看不见小郡主了，小姐，咱们回回府吧。”
“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
蔡嬷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您也是为了二小姐好，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已经是对大家最好的安排。等二小姐顺利嫁入王府成了侧妃，病情稳定，宫里局势平稳下来，老奴就陪着您，到处游山玩水，再不回这上京。但是现在咱们必须要将周娘子是当年李家二小姐的事瞒住。”
“嬷嬷，你说会有绝对的秘密吗？”
蔡嬷嬷先是一怔，然后缓缓的摇头，即使嘴再严，可只要秘密没有随着当事人埋进土里，总有暴露的一天。
“王府里有上好的条件医治二小姐的顽疾，只要能瞒到二小姐痊愈，到时候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无妨。”
李月溶想起那日见到周楠，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妹妹这二十年的过去，却意外得知一件痛心的事。云漠因为小时候的那场意外，虽然被周楠所救，可脑部受损，失去了记忆。
那时周楠发现她的颅中有淤血肿块，这个肿块直到今日依然存在。就在前段时间，周楠发现肿块竟然出现了恶化的趋势。
李月溶进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迫切的想要对云漠说出身世的真相，可是她的病并不能这样受到情绪的刺激，更何况，一旦知道了身世，势必就会知道自己所爱之人竟然就是姐姐的枕边人，这对妹妹而言又是一重刺激。
李月溶不能拿妹妹的命去赌。
她决定同意这门婚事，周楠恰好需要一个好的环境，足够的药材和充沛的银两来研究缓解之法。王府可以为他提供所有，这样妹妹也可以时时在自己身边。
所有的真相，她一人承担，可她却有些不安，若是妹妹哪日恢复记忆，她会不会恨自己。
今日的天气很好，晒在身上暖烘烘，可是李月溶的背影却有些萧瑟。
“二小姐还在家中等小姐回去一起下棋呢，咱们回家吧。”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凉，嬷嬷紧了紧李月溶身上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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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
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目光如同利剑带着探究射向眼前的男人，似乎要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五年一祭，到日子了。”
齐阙并不畏惧，他神色淡淡，波澜不惊的回话。
男人望着窗外，院中的迎春花早已经发芽开花，黄澄澄连成一片，带着春日的潮气蓬勃，男人不自觉陷入沉思。
齐阙没有打断他，静静候在一边，等待着男人开口。
许久，男人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出神太久，他涩涩开口，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哀愁喑哑。
“那就去吧，当初多亏了玉娘，不然也不会有你今日。到了墓前，记得替父亲倒一杯酒。”
齐阙没有多言，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男人看着齐阙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眼前渐渐模糊，他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翩翩衣裙飞舞，像只蝴蝶，轻轻地落到了他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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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离开了。”
“好，后日动身。”
“对了公子，大公子今日离开了上京。”
“去了哪里？”
“原定的路线。”
齐阙微微一怔，似是疑惑，眉间微拧，“梁国？”
“属下也觉得奇怪，今年比往年去的次数越加频繁。”
“梁国那边有什么消息？”
萧焕摇了摇头，“戒备心很重，一直找不到缺口。”
“继续查。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高警惕，这段时间不可以有任何意外。”
“是。”
萧焕刚要退下，想起还有一事，“还有一事，前几日属下见到了周神医。”
“在王府住得怎样，还习惯吗？”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无心说的一句话，属下越想越觉得怪。”
“什么话？”
“那日，属下去王府找周神医拿药，恰好王妃带着小世子刚刚离开。周神医神色很惋惜的样子，说了句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属下也在问，周神医说小世子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是个经纬之才，将来必有大作为，只是可惜······后面的话突然停下，不再同属下说。公子，您说他会不会知道了大房的阴谋？”
齐阙神色逐渐凝重，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久在外地，刚到上京，怎会知道这些隐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