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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被挟持

这是他很久之前便发现的顾蕴冥一个隐藏的特征。或许顾蕴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顾蕴冥将自己放在了拯救者的位置上,比起被人来拯救,她更希望自己可以拯救别人。

你真的没受伤吗?”

顾蕴冥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能有一种不真实感,明明她担心了好久,这个左英实力不一般,她都还没怎么跟这人交手,竟然就已经死了躺在了地上。顾蕴冥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真的没有,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更何况梦鱼姑娘教的招式专破段氏枪法,我的确没有受伤。”

“那就好······”顾蕴冥问着袖上的血腥味,有些作呕。她低下头,用脚踢了踢左英的尸体,“地上这群人怎么清理?”

“我和萧焕善后就好,你上楼带着梦鱼和双鲤姑娘去休息吧。”

齐阙话音刚落,萧焕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郡主微微微行礼。“外面一共有九人,已经解决干净。”

“没拉下吧。”

“嗯,不过······有件奇怪的事。”萧焕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什么事?”

“有个人似乎没来。”

“谁?”

“就是左英身边的一位,两人向来形影不离,中午我与双鲤姑娘出门时,明明见到了他,就在跟左英说话,可是刚才我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屋子里这些也没有?”顾蕴冥努嘴比了比,示意萧焕过去看看。

有些尸体已经血肉模糊,萧焕也不嫌脏,直接上前挨个翻身去看。

一个个查看过去,直看到最后一个。摇了摇头。

“没有。他没在这。”

“难道今晚的刺杀这个人没参与?还是说他躲在了暗处一直没有露面?”

顾蕴冥越想越心惊,想起二楼还躲在房间里的双鲤,迈过地上的尸体就往楼梯上跑。可没走几步,顾蕴冥的脚步便停在了台阶之上。

昏黄的灯光将两道正在向前走的影子拉长,投在台阶之上。

顾蕴冥看着站在前面因为剑抵在了脖间而被迫仰着头的双鲤,只觉得浑身的血轰的一下往头上涌,一片空白。

后面的人微微的错开了头,脸上疯狂狰狞的笑意。他们一早便知道顾蕴冥身边有一不会武功的女使,公子在信上叮嘱,两人感情深厚,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或许事半功倍。

左英看不上女人,狂妄自大,但他不会。还未进来时,他便已经从客栈的后门悄悄潜入进了客栈,一点点找了过去,习武之人善于收纳吐息,可这女子看来并不擅长。昏睡之人的呼吸与清醒时的呼吸也不同。当他进入一间客房时,很快便捕捉到了这个不同。

“又见面了,宁安郡主。”男人尖细的声音,阴柔却冷酷。

顾蕴冥白着一张脸,喉咙上下滚动,强迫自己冷静。“放了她,你我之间的事,何须迁怒到别人。”

“放了她?”男人面上困惑不解,重复了一遍顾蕴冥说的话,随即放声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大堂回荡。

“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齐阙慢慢走到顾蕴冥的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衣袖,萧焕站在原处,怒目圆睁,似乎要把眼前的男人撕碎。

“若是不放了她,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觉得我会怕?”男人收起笑,挑衅的看着下面的人,另一只手手渐渐掐上双鲤的脖子,手中的剑指向顾蕴冥。

“宁安郡主,你觉得,她能撑多久?”手上的力道渐重,双鲤涨红了脸,渐渐喘不上气。她身上被点了穴,动都动不得。

“住手!”顾蕴冥怒喝出声,她紧紧咬着呀,脸颊牙后槽处微微鼓起一块,额间青筋暴起。“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郡主应该比我更懂。”

双鲤努力地眨眼示意顾蕴冥,不要让她落入敌人的圈套,可是这样的消息,顾蕴冥能看到吗。

“好,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放开她。”

顾蕴冥举起双手示意,慢慢上前。

“拔出你腰间的剑,,取出你的心脏。”

顾蕴冥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眼前一片阴影,两个人严严实实地堵在自己的面前,齐阙一个箭步冲到了顾蕴冥的身边,与此同时,苏永观也站到了她的前面。

齐阙知道双鲤对顾蕴冥的重要性,之前在上京,因为双鲤差一点就要跟顾家闹翻了脸,这次保不齐,顾蕴冥真的能做出牺牲自己的举动。

“先不要轻举妄动。”

顾蕴冥自然知道,只是现在对面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将他们一览无余,只要可以绕到后面,或者,只要可以分散男人的注意力,她便可以将匕首掷过去。

但······后者太过凶险,尤其他控制的是双鲤,万一······万一自己没有偏了角度,到时候只有这把剑刺入了双鲤的胸中那时又该怎么办。

关心则乱,她不敢冒险。

“怎么,还要犹豫?”男人得意地笑,突然身后一阵利风袭来,凭着直觉,他侧身一闪,扼住双鲤的手一松。

“就是现在,”

趁着这段空隙,顾蕴冥想要冲到上面去。齐阙快她一步,手刚刚抓住双鲤的袖子,却见男人已经回过了神,举剑刺来。齐阙用右手抓住的双鲤,男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弱点暴露在了他的眼前,本以为左边毫无防备,男人拼尽力气狠狠刺了出去。

当齐阙手中的短剑抵挡住,他不敢相信地看向齐阙。

糟了,中计了。

可已经来不及,短剑一挡,震开了长剑,随即剑花一挽,直愣愣插进了男人的胳膊,剑再也握不住,掉了下来。

男人发了狠,左手再次扣住了双鲤的脖子,败局已定那他也要带一个人走。当初的顾蕴冥让他失去了家人,现在又失去了朋友,他也要顾蕴冥尝一尝痛不欲生后悔莫及的滋味。

齐阙快速将剑拔出,刺入男人的腰腹,他站在下方的楼梯台阶上,铆足了力向前,男人手还抓着双鲤的脖子,却被力道逼得连连后退,却踩到了双鲤的衣角一趔趄松开了双鲤。

顾蕴冥立马冲上前,楼梯狭窄,上去反而跟齐阙挤在一起,她直接轻功点地一使力,飞到了二楼。双鲤就在眼前不远,她再也等不及,就要跑过去。

男人抬起头看着跑来的顾蕴冥,掌中渐渐续了力,直接向旁边的双鲤打去。顾蕴冥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所有都像是进入了慢动作,她看着那掌一点点逼近双鲤,自己拼尽了力气,却还是要晚那一段距离。

突然,一片衣角进入了顾蕴冥的眼睛中,所有一切恢复了正常,事情一切都来得太快,等尘埃落定时,只见到双鲤伏在地上咳嗽,原本在一楼大堂的萧焕已经站在了一边,在双鲤身边躺着梦鱼双眼紧闭。

“双鲤,双鲤?”顾蕴冥连滚带爬到了她的身边,手颤抖着伸向鼻下,总算是探到了气息。脉搏也正常,只是脖间的红痕触目惊心。

顾蕴冥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地,她轻轻扶起双鲤,随后看到了躺在一边双目紧闭的梦鱼,顾蕴冥终于想起刚才看到了什么,那枚飞镖,是梦鱼射出来的,刚才那个男人的一掌直直的打到了飞扑过来的梦鱼身上。

一切实在是巧合,萧焕从另一边上来了,他们完全没有了任何默契,不过也对,萧焕与自己梦鱼本就没有什么合作,自然没有默契,两人同时过来,本能够接住住这一掌的梦鱼被萧焕撞开,被迫地打到了身上,重重地飞了出去,头磕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顾蕴冥不敢碰她,只觉得如今的梦鱼像只瓷瓶,身上裂纹密布,她生怕自己碰到的下一面便是灰飞烟灭。

“梦鱼······”顾蕴冥声音带着颤抖,她并不想梦鱼因为此事而死掉,悬在空中的手抖得厉害,“大夫······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萧焕如梦初醒,摸了摸脸,总算回过神,先是四顾茫然看着周围,随即反应过来,齐阙点点头,这里留给自己,萧焕拿起剑,飞身一跃跳到了一楼跑了出去。

“齐阙······”顾蕴冥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不敢碰她。”

齐阙跨过地上男人的尸体,走到顾蕴冥的身边蹲下,手撑开梦鱼的眼皮,简单观察了一下,瞳孔没散,还活着。脉搏虚弱无力,内脏受了重伤,需要尽快找到大夫医治。

“没事,不要害怕,我们先将她们带回客房,剩下的,等大夫来说。”

顾蕴冥早已经没有了心思管其他的人,她与齐阙一人一个,一起回了房间。

客栈里外尸横遍野,在尸体的中间,直直地站着一个人,一动也没有动。苏永观望着二楼顾蕴冥的房间,如果说刚才是愤怒和嫉妒,现在只生下委屈和不解。

是时间不对,还是地点不对,为什么顾蕴冥的眼睛再也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眼睛,只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顾蕴冥只想第一时间与那个男人分享。

齐阙······

他记得上辈子顾蕴冥说他们是很好的搭档,可是当苏永观站在这里,看着两人的互动,他明白,绝对不是搭档如此简单。尤其是齐阙看向顾蕴冥的眼神,作为男人,他更是明白。

他自嘲一笑,想起自己决定来到这里时在想什么,他告诉自己,他要赎罪。可是现在他似乎自己戳破了这层假象。比起赎罪,他更想要留在顾蕴冥的身边。

苏永观知道自己的可耻,有时他会庆幸,庆幸自己回到了十年之前,而不是留在原本的时间线中。他知道顾蕴冥是什么样的人,当苏永观背叛的那一刻,他与顾蕴冥便相识两条线,终于有了一点相交,在之后却是背道而驰截然相反的两条路,此生再无可能。

他想,老天是垂怜自己的,小时候的各种磨难,换得了回到过去的机会。可以让他重新选择重新开始。但是现在······他似乎搞砸了一切。

他想抱着顾蕴冥,轻声安慰她,他想亲亲顾蕴冥的额头,告诉她,一切都不用怕。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在做着他应该要做的事。

“不会很久的,”苏永观痴痴地望着房间的门口出神,喃喃开口,“很快,属于我的一切,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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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你给她服下。”齐阙从小瓶子中倒出了一粒药,顾蕴冥刚接过便意识到这好像是当初自己生病时齐阙喂给她的药。这段时间出行,原本带了数十粒,如今不过只剩下五六粒。

看着顾蕴冥担忧的眼神,齐阙只是轻声安慰,“没事的,不用担心。”

药服下,起效时间很快,萧焕也找来了大夫。

显然是从床上拽起来的,身上衣服都还没穿好,七零八落,歪歪扭扭。

“夜深露重,先生费心了。”顾蕴冥深深行礼。

“无妨无妨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行事准则,夜深出行是常事。”

萧焕连忙将大夫引到两人身边。大夫拿出种种工具,先探了双鲤,没什么大事,很快结束。搭手到了梦鱼时,时间明显拉长,神情逐渐凝重。

站在一旁的三人不敢说话,直到大夫站起身。“先生,她们两人情况如何?”

“第一位姑娘倒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惊吓,简单调理便可,脖子受过掐伤,留下了印,若是想好的快些,我便开个药,到时候去药铺取来每日敷抹便可,不敷也没什么事,到了时间,淤青便可消散,无非时间久点。只不过这两三日怕是苦了姑娘,嗓子会哑几日。但无须担心,哑声消失,这痕迹也会散去。”

一听到这话,顾蕴冥这才算是心落回了肚子里。“那另一位呢?”

“这位······”大夫捻了捻胡须,面露难色。

“她怎么了?”一见到大夫这种模样,顾蕴冥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以前在边关,军医回天乏力时,便会是这种表情。

“这位姑娘,伤得有些重,受了重击,骨头错位,肺腑受伤。”

“那就是没有性命之忧是吗?”顾蕴冥急匆匆的继续向下追问。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小事。重在修养,倒时慢慢调养好。可问题在于最关键的不在这。”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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