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答应你们
“啊!”林安尖叫着。
翠绿的簪子在那一滩红色中尤为显眼。言年抱起苍白而又脆弱的人儿,双手颤抖着,却又紧紧的抱住她。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吼道,声音里竟是无助。
“哦哦哦!”反应过来的林安着急忙慌的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而曾烨却在此时跑了上来。
“快,我有车。”说完,他扯下一个毛巾扔给言年,又跑了下去。
言年立马抱起温婉冲到楼下,他按住她的手,毛巾逐渐变了颜色。
“阿婉,阿婉……”言年不停的呢喃着。怀中的人体温渐低,言年将人搂得更紧,想将自己的体温传过去。
曾烨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默默踩上油门,加速。
胡伯上来的时候,林安正瘫坐在地上。胡伯一看这场景,也吓了一跳。
“小姐……这……这……”胡伯手中的钥匙掉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杂音。
“快,我们也去医院。”林安将簪子拿了起来,冲洗干净,握在手心。
“好,好。”胡伯立马叫来司机,扶着林安跟了过去。
车一停,言年抱着温婉就跑了进去。一阵人仰马翻过后,言年坐在长凳上,看着急诊室的红灯,双手紧扣,不停的祈祷着。
此刻他的脑子里宛如浆糊,只能一遍遍乞求着温婉能够平安无事。
曾烨和林安他们也陆续抵达,彼此不说话,内心都无比焦灼。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言年手抖了好几次才拿了出来接听。
“言年,你在哪?”
“爸,阿婉在手术室……怎么办?全是血……”言年嗓子干哑的厉害,那鲜红的血刺痛着他的眼,成为了他此生的梦魇。
“你要冷静,温婉现在只有你了!等温婉出来,你回个电话给我们,剩下的我们去处理。”
“好。”言年挂断电话,手抵在额头,看起来沧桑又无助。
几人陷入沉寂,医生来来回回出来好几次,血包被送进去一次又一次,连几人都去验血了,但只有曾烨的能用。
终于,灯暗了。
言年立马上前,看着病床上被躺着的少女。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像个易碎的水晶娃娃,只有微弱的呼吸显示她没有离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言年轻声问道,似乎是怕吵到在熟睡的少女。
“送来的还算及时,算是脱离危险了,但具体的还要留院观察。除了手腕处之外,她的另一只手腕还有肩膀处都有伤,脸也有被打过的痕迹……你们可能还需要约一个心理医生。”
“好了,你们不要围着,病人还需要静养。”说完,医生就将温婉推走了。
几人跟在后面,言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泪悄然低落,手不知觉的攥紧。
“啊!”他怒吼一声,拳头砸向墙,瞬间,血冒了出来。
医院里乱成一团,林氏的气氛也没有多好。
言义丰和白月看完信之后,立马前往林氏。林振生在办公室正大发脾气中,听到言氏夫妇来了,立马笑了出来。
“哟,什么风把你们吹过来了,言董事长?”林振生坐在皮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他挥了挥手,示意助理下去。
门一关,言义丰就直入正题。他将一张纸拍在桌上,力气之大,让桌上的东西都跟着震了震。
“林振生,项目还在调整,我们没办法直接给你。”
“言先生,这句话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如果你这次来是想说这个的话,出门右转,不送。”
“这是保证书,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这个。”
林振生抬眼看了言义丰一样,将保证书拿起来看了一眼。文件不长,林振生很快看完。他将纸放回桌上推了回去,这一动作让言氏夫妇两人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白月问道。
“言夫人,言先生,是我太高估你们了吗?一张保证书就想将我打发,你们是觉得我林振生很傻很好骗么?”
“你连三天都等不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等的了啊,等不了的是你们吧?”林振生双手一摊。
“你个畜生,生意场上的事情你那一个孩子撒气做什么!”白月炸了。
可她越气愤,林振生就越开心。
“我也没办法啊,我对她好的时候你们都不把我当一回事,非得逼我做坏人。我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又踢了她一脚,你们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找我……”
“林振生,你再说一遍?”言义丰直接拽起林振生,眼里满是压抑的怒气。
“你们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林振生怂了。“你不放手我就报警了,我要告你!”他大声喊着,却没有底气。
“那么乖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她还是个那么瘦弱的孩子!林振生,你还是不是人!”
“那是我女儿,你们要迁走她的户口,就拿项目来换啊。我要是过不好,大家都别想好过!”林振生笑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言义丰举起拳头,林振生吓得闭上眼捂住头,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痛意。他抬眼,只见言义丰的手悬在半空中未落下。
言义丰手一甩,满脸嫌恶。“揍你,我嫌脏手。林振生,我给你两条路,一条,项目给你,温婉户口迁出来,法律上和你断绝关系;第二,我以家暴罪起诉你。”
“家暴罪?你有什么证据?”
“她现在躺在医院里,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完,懒得再看林振生一眼,两人直接走了出去。门被重重关上,林振生咬着手,拿起刚才的保证书。忽的起身,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无能狂怒。
他冷静下来,打通电话。
“我答应你们。”
得到答案的两夫妇松了口气,确认了时间和流程之后立刻赶往医院。胡伯得回去收拾残局,林安则是被崔璐催着回去,医院只剩下曾烨和言年二人。
两人一人坐在一边,谁也没开口。直到言义丰到来,言年才出了病房。
“你手怎么了?”白月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吓了一跳。
言年摇摇头,一脸疲惫不堪的坐在椅子上。
“阿婉怎么样了?”白月拽住言年的手。
“失血过多,还得观察一阵子,脸上、肩膀上都有伤,手腕上的伤也更严重了。医生说,伤能养好,但可能还需要找一个心理医生。”
“林振生呢?”言年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咬他的骨血。
“初步达成共识了,明天就去办理温婉户口的事情。婉婉这边,儿子你上心归上心,也好照顾好自己,别婉婉好了,你自己倒了。”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男子汉了,16岁在法律意义上也算成年了,理智、冷静、客观,以及保护重要的人,就是你今后的课题了。意气用事,除了毁了自己和重要的人的人生之外,再无任何作用。”言义丰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爸。”言年低垂着眸。
言义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白月一个眼神。
“我们先回去处理剩下的事情,阿婉这两天就你看护着了,醒了记得和爸妈说一声。”
言年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言年站起身来。
“不用了,回去吧,有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作者题外话】:啊!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