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贞妃得宠
“闭嘴!不许再说了!”
他猛然站起身来,桌上的文件被他拍的震落在地,“你再多说一句,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我不说这些,你不是也一样会让我生不如死吗?”
她凤婉晴自诩聪慧,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早就下了决定,要将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位清冷的太子殿下的手段,整个潼国都有好好见识过呢。
谁不知道,也许是他承袭了那位暴君一半的暴虐血统,才会如此可怖。
说起来,比起她凤婉晴,他可真是惨多了。
“叶超,把人带下去,送到牢房里,既然她让梦儿承受火刑,那就让她也尝尝火刑的滋味好了。”
得到这个指令,叶超简直不可置信。
刑场上的火刑和文将军受到的火刑可不是同一种,或者说,那称为炮烙之刑更为贴切。
那可是将人活生生放在锅里烤啊。
“太子殿下,这是否……”
“怎么?连你都要质疑我的决定了吗?”
她伤害了梦儿,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如果不是忌惮着她体内的蛊,自己早就亲手杀了她了。
“记得看好她,别把人整死了,对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等回了潼关城,可不能让别人看出她受了伤。”
“属下遵命。”
他望着面如死灰的凤婉晴,心中叹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要不是她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也不会惹殿下这么高兴。
“不!你不能那么对我,我还是凤家的女儿,你还得仰仗我们凤家的权势,要不然、要不然,皇后他们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可当他真的宣判的时候,从没受过一丝苦头的凤婉晴还是害怕了。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要受那么多的苦,她从小就是天之娇女,就连圣上对她都赞赏有加,他容炳熙凭什么?!
不对……不对,是她文半梦凭什么?
一个小国侯爷之女,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他真是瞎了,瞎了才会看上那种女人,不过……他们之间横亘着那么一道伤痕,那个女人不是最在乎她的祖父了吗,他们没可能了。
没可能了。
这是凤婉晴被拖走前,唯一的念想。
她走后,容炳熙头疼地揉着额角,好不容易处理了一人,他的心里却全然没有快意,只有无穷无尽的疲意。
“梦儿那……怎么样了?”
叶超摇摇头,“风起城那边将消息锁的很死,我们的人什么也打听不到,不过您放心,文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他点点头,“那就最好不过,最近保护好风起城,别出了什么岔子,我受了伤这件事情,也不要往外传了。”
“是。”
流云城。
纪实甫卧在他那张榻上,闭目享受着冰柜的凉风,宫人们排成两侧,替他小心翼翼的揉着肩膀,生怕圣上忽然发了脾气。
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嘴:“文半梦那边,怎么样了,还没杀了萧平吗?”
“这个……听说是已经割了头颅,在派人送回来的路上了,风起城最近三国士兵聚集,文将军又受了重伤,应该是不能亲自回来复命了……”
“嗯,孤知道了。”
这个答案像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偏生他还不能表现出心中的喜悦来。
文半梦受了重伤,萧平也杀了,风起城又解了一时之困,文家的人更在他的掌握之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要再给他一个契机,他拿下文家军,很快,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人在高兴的时候,总是会想要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他几乎没有犹豫,扬了扬袖子,“来人,摆驾贞妃的宫殿。”
贞妃,是近来后宫的新起之秀,听说是内务府宫女出身,在短短三月就坐上了嫔妃的位置,深得圣上宠爱。
近来几个月,圣上几乎夜夜宿在她的宫殿。
王勤对圣上的决定并不意外,直接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圣上的轿撵就全备好了。
不一会,圣上就带着一干宫人浩浩荡荡地摆驾贞妃宫殿。
门外,只有贞妃的宫人出来通传。
“禀圣上,娘娘正在午睡,奴婢这就为您通传……”
“等等,不必喊了,孤自己进去就是了。”
宫中人人皆知,贞妃性子清冷,不喜富贵,就连圣上来了,也没见她脸上有过什么好脸色,就算她们真的去喊了,她也未必见得起来。
但就是这番有脾气的性子,倒是激起了纪实甫不少兴趣。
他年过半百,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唯独,就没见过不拜倒在他的权势之下的。
起初,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去宠幸她,但很快,这个表面温顺骨子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人勾起了他的兴趣。
男人,一定有了征服欲,就陷入了迷网了,自然也再也分不清是谁征服了谁。
但纪实甫是历经人事的老男人,他当然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娃牵着鼻子走,殊不知,也是这份自信,害了他。
他走进屋内,雪茶正卧在贵妃榻上小憩,身侧的宫人见纪实甫来了,手中的扇子被丢至一旁,弯着身就要行礼。
纪实甫抬手止住,“不必多礼了,孤是来看贞妃的。”
感受到风停下了,雪茶微微拧起眉头,正要出声询问,一抬眼就看到了纪实甫。
“圣上,您今日怎么来了?”
她即刻收敛了慵懒的姿态,挺起脊背,端正地对着他行了一礼。
“臣妾失仪,没有及时迎接圣上,望圣上恕罪。”
纪实甫连忙将她搀起,“爱妃何必与孤客气,是孤让他们不必通报的,哪能怪你呢。”
要一定要人说贞妃有什么不好,便是太讲礼了,时刻守着宫规戒律,即便是二人亲密相处的时候,也时刻维持着温婉的姿态,仿佛这世界除了礼法,就没有她所在乎的东西。
纪实甫也不知道她这点是好,还是不好。
“圣上来了,下次就该提前告知臣妾,依照宫规,臣妾是该沐浴焚香迎接的,若是因此怠慢了,难免落入旁人的口舌,又该说臣妾不知礼数了。”
雪茶板着脸,说出的话更是冰冷,听上去却叫人舒心。
“好好好,孤知道了,这后宫之中,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孤就替你拔了她的舌头,你也别恼,大不了孤下次来提前知会一声就是了。”
纪实甫身为九五至尊,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说教他了,难得来了个有脾气的角色,难免稀奇了些。
提到这个,雪茶的脸色明显僵了一僵。
手中扣着的茶杯都险些摔破在地。
纪实甫是何等的人精,猜出了她有心事,顺着问了句:“莫不是,真有人敢欺负孤的贞妃,你跟孤说,孤为你讨回公道。”
他伸手将雪茶揽到怀中,“爱妃怎么不说话,嗯?”
雪茶淡漠地行了个礼,“圣上,臣妾自知在背后乱提娘娘们是非是不该的,也请圣上不要为难我了。”
“你怎么说,那就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了?”
雪茶倔着不说话,纪实甫只能把主意打到她身旁的丫鬟身上。
“你来说,是谁欺负了孤的爱妃?要是说不出来,整个钟粹宫的宫人,就一并下去领鞭子。”
“圣上,这不合规矩……”
雪茶趴在他的胸口之上,出声反对着,却被他的话无情打断。
“在这天下之中,孤的话就是规矩,孤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不知道爱妃是孤的心头肉吗?!”
纪实甫佯装盛怒,吓得雪茶再不敢言语,宫女们面面相觑,面对圣上的严威,也只能乖乖招了。
“回圣上,是、是……皇后娘娘,今儿个一早,娘娘去宫中请安,皇后娘娘故意刁难,说我们娘娘做错了事情,要她在门外罚跪,跪到认错为止,娘娘不知犯了什么错,皇后娘娘还说……今日就是圣上来了,也别想救娘娘这个狐媚子,这一跪便是三个时辰,皇后娘娘才让娘娘起身。”
她张口悲愤道:“圣上,您若不信,娘娘膝盖上还有伤呢,现在连走都走不了了……”
“够了,皇后娘娘的坏话,也是你们可以说的?!”
雪茶从纪实甫的怀中挣脱出来,“此事都怪我管教无方,望圣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要怪就怪我吧,是臣妾做的不对,惹了皇后娘娘生气。”
若是皇后们得宠,做宫人的就算主子出了天大的事情,那也是不敢说一句的,可最近,皇后的娘家刚倒台,圣上正愁无人整治皇后,最近更是冷落了她,他们这才敢当着圣上的面说出来。
事是小事,可要是上头的人生气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好他个皇后,竟敢骑到孤头上来了,贞妃,你放心,既然是她故意找你的麻烦,孤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伸手将雪茶拉起,“这事,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来。”
“圣上,臣妾只是卑贱之身,不值得圣上为臣妾做这么多,皇后娘娘千金之躯,望圣上收回成命。”
雪茶执意跪在地上,态度坚决。
“臣妾没读过几年书,也知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的道理,皇后娘娘责罚臣妾,一定是臣妾哪做得不对,圣上若是因此苛责了皇后,岂不让百官大臣们寒心啊!”
她这话说得没错,却精准地踩在了纪实甫的雷点上。
原本只是有一些恼怒的纪实甫这下可是发了大火了,就连贞妃都知道,皇后的权力已经直逼自己,她身后的娘家,更是把手伸到朝堂之中,不知道勾结了多少党羽,是自己还没铲除干净的。
后宫中,他要是再这么任着皇后胡来,才真的是懦弱无能!
“贞妃,你不必说了,孤意已决,来人,传旨下去,皇后德行有愧,不配此位,收回她执掌后宫的权力,禁足半年,不许太子和她见面!”
对于一个皇后来说,执掌后宫的权力就等于半个位置,纪实甫这么做,无疑是斩断了皇后的后路,看来这回,圣上是下定了决心,要铲除皇后一族了。
王勤将情况尽数收入眼底,准备及时禀报公主。
一生刚愎自用的纪实甫不会想到,自己的所有计划,早就在他人的意料之中,只等着如何扳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