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难以面对
不明就里的李儒芳还因为,这大男孩还烧的稀里糊涂呢。就赶快,拿起早已浸泡在脸盆里的锦帕,要给他屋里降温。
直到那透心凉的水让他很是不舒服时,他才睁开眼,看到心上人在焦急欣喜中深情的凝视着他时。他就情不自禁的扑倒她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李儒芳在不自在中也不由得拥抱着他。尽管,她还有些娇羞和尴尬。但,此刻的她更多的还是幸福和甜蜜。
只是唯一让她有些不舒适的就是,这家伙把她搂的太紧了。让她有些窒息的眩晕。她想将这大男孩推开一些。没成想,这家伙的臂膀就像铁钳一般的紧紧的搂着她。
与此同时还不停的恳求道:
“不要离开我可好?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能从鬼门关里逃脱,再次见到你实属不易,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休得胡言乱语。你只是受了皮外伤,哪来的机会去鬼门关?”
李儒芳本想严厉的呵斥这有些胡言乱语的家伙,可此刻的她面对这如此一往情深的家伙,她的心也早都被熔化了,那还能硬的起来再对他严厉。
“遵命,末将不再胡言乱语。末将只想与你说重要的事。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我们能再相聚,真的非常不易。”
李儒芳不知这大男孩,此刻为何会像个孩子般的恳请着。面对他这哽咽般的恳请,她即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应诺着。
毕竟,他现在是伤员加病号,照顾病号不是她的义务吗?何况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因素。
女将隐约感觉着,儿子可能就要醒了,就从一直都没睡的床榻上起来快步走出儿子的营帐,走向她的营帐。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子连心。
刚到营帐门口,她就听见儿子在对养女哽咽般的恳求着。她探头往营帐里张望了一下,就快速的退闪到营帐门外。
她看到了自己最不希望出现的,也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的傻儿子紧紧的搂着养女。
尽管她之前已经想通了要顺天意。但,当她看到这一幕时,她的心里还是说不清的五味杂陈,甚至是不是滋味。
李儒芳的应诺,显然让紧抱着她的大男孩不甚满意。因此,他就异常认真的强调道:
“我说的不离开,并非你应诺的那般。而是一辈子的相依相伴,白头偕老、生儿育女。我要娶你。”
李儒芳犹如真的遭炸雷劈了一般,猛的将这个大男孩推开,顿时就囧的面红耳赤般的吱唔道:
“想必,想必你是烧糊涂了,尽是胡言乱语。我、我去拿药,你把药喝了。”就在她如惊弓之鸟般的慌乱,要挣脱这大男孩的手时,李儒虎却紧紧的拽住她的手,不撒手。
同样如被炸雷劈了般的还有在营帐门口的女将。当她听到儿子说要娶养女时,她的脑袋立马就嗡的一下,眼前就开始天旋地转了。
她顿时就感觉这高大的苍穹就要塌下来,那苍穹上面的星星、月亮也要掉下来了。她就有些恍惚的扶着营帐的边沿。恍惚的这大草原也都快陷了一般。
这种天塌地陷,不亚于她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地震灾难。好在,她常年领兵苦练,身体异常的健康,才没有突发急病的倒地。
好在她南征北战,经过的世事甚多。所以她才没有垮掉倒下。不过,即便如此,当她看到儿子醒来后找的是养女,而不是她这个曾经连睡着了都不忘喊着她的阿母。她的心里还是很酸爽。
因此,她就暗自嗔怪着这儿子可真是个小白眼狼。她辛辛苦苦的养了他二十年,他醒来后提都没提她这个阿母,而是那么不舍的抱着人家姑娘。
这就是传说中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可你小子还没娶媳妇呢,就把阿母全忘了。可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就在她缓过神后,本来还为养女的理智、清醒暗自赞赏时。
就听到她的宝贝儿子再次确定般的强调道:
“我没发烧,更未糊涂。现在,我清醒的很。我说的是实话,更是心理话,我要娶你。”
李儒芳使劲的挣脱这大男孩的手后,就在越发的娇羞和窘迫中,边叮嘱李儒虎好好休息,她困了得回去安寝,让阿母来换她,边起身匆忙离去。
女将自从听到儿子那坚持要娶养女的表态后,她的心顿时就凉的,犹如大草原上的冰雹浇过一般的透心凉。与此同时,她也感觉自己孤寂的如广寒宫里的嫦娥一般。
呆愣中的她还在暗自感慨,这儿子算是白养了时,就听见养女说要来换她,就赶快闪开躲了起来。
直到养女出了营帐后,径直走向她自己的营帐时,她也就确定,养女说的要来找她换班,只不过是在窘迫之际快速逃离的借口。
此时的她,还对养女的理智和清醒给予了一定的厚望。还希望养女的变相拒绝,能让她的傻儿子也清醒一些,从而不要在这很有可能没有结果的感情中不能自拔。
她在甚是无奈的一声长叹中,边默默的祈求天神和先王,庇佑这俩孩子避免被很可能无结果的感情所伤害,边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快步走进营帐。
她打量了一眼满脸焦急又沮丧的儿子,就故作不解的问道:
“为何满脸的沮丧?是伤口还在疼,还是······”
李儒虎有些烦躁的边挥手阻拦住阿母,边安慰她他没事,让她赶快去安寝。
然后就在心中苦笑着,他不是伤口疼,而是心里疼。明明能感觉到,心上人已经接受他了,并且也是喜欢他的。为何就拒绝了呢?
女将知晓儿子现在心情烦躁,也能理解他。就劝他把药喝了后,叮嘱他早点休息,想让他自己去消化感情方面所遇到的问题。这种事儿,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得了他。
李儒芳匆忙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就倒头躺在床榻上。睡自然是睡不着了。她此刻的心绪,早已经凌乱的如这大草原上的杂草一般。
既有惊诧、娇羞、囧迫;又有欣喜、幸福和期待。惊诧的自然是她完全没想到,那个名义上的弟弟的大男孩居然敢说要娶她。
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如此直接了当的说,那能不让她娇羞和窘迫?
她欣喜的自然是终于有人要娶她了。并且还是那个令她牵肠挂肚和欣赏、爱慕的大男孩。
那既然都有人要娶她了,她自然就少不了会有幸福的期待。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无奈的长叹。
娶她,谈何容易啊。就算那傻小子敢想,也敢做。那他们的阿母能同意吗?那傻小子可是他们大将军阿母唯一的宝贝儿子。
那岂能让他随口一说的随便娶个姑娘?那还不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贵族吗?
就算她李儒芳现在已然已贵为参将了。可她的阿爹可还是个船夫。就算没找到她阿爹,她已然已成为孤儿了。可她终究还是船夫之女。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那傻小子的姐姐。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被他们的阿母养育了十多年的养女,他的姐姐。
那他们的阿母能同意吗?哎,李儒虎这傻小子可真敢想,真敢说。他那上下嘴唇一碰,轻易的就说出来。可这就把她给害苦了。
害的她即窘迫、不自在,惆怅、纠结;又满是欣喜和期待。这种纠结和惆怅就犹如草原上的凌乱羊群,甚或是在奔腾的千万匹战马一般。
今夜将注定会是个难眠之夜。岂止是她彻夜难眠,李儒虎也少不了在辗转翻侧中煎熬。
随着启明星的淡去,以及东方鱼肚白的逐渐变亮。两个在失眠中受煎熬的人儿,终于在兵士们的操练声中迎来了黎明。-
鲜艳的朝阳,终于给草原带来了久违的光明和温暖。草原上的人们也终于熬过了连日以来的降雨时日,终于可以沐浴在舒畅和惬意的明媚阳光中。
不过,这一切都不包含李儒虎和李儒芳。他这一夜的辗转翻侧和郁闷纳闷,也终于把他愁闷的憋不住了,就赶快追着用完早膳,边急忙往营帐里走,边躲着他李儒虎的李儒芳。
当她被李儒虎拽住时,就只好垂下头在无奈中劝说道:
“嫁娶不能为儿戏。所以,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三思而行。”
“娶你的事,我很冷静。也思量了很久。我是认真的。倒是你,你突然间躲着我是何意?”李儒虎盯着心上人,苦恼又愤懑的厉声质问着。
李儒芳边甩开他的手边无奈道:
“我们之间可能吗?你是将门之后,而我是船家之女。别说门当户对了,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李儒虎无语了。他以为心上人突然躲着他是因为,他提出娶她的事太突然了,让她难堪窘迫,没有做好任何的心里准备。
亦或是他阿母给她说什么以及给她施加压力了,才让她不敢面对这段感情,不敢答应他娶她的事。
可令他李儒虎没想到的是,他的心上人躲他居然是因为可笑的门当户对。就算大函国还注重这狗屁的门当户对。那他的心上人也是参将啊,都是将官。如何就不门当户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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