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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遇土匪

我想也许是那段时日我老子才真正的把自己臆想的武术招式无师自通的创立出了一个门派。

我妈既然能微笑自然是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至少能正常交流,能不能说点俏皮话、逗个趣儿,我那木讷的老子未必能开窍。

情话不能开窍但是苏九天的学问开了窍,为了能与江婉儿拉近知识的距离,他是折了半条命的诵读,开窍虽然晚,但是成效大,他是争分夺秒的诵读,跟个神经病般的读,把江家人吓的不轻,生怕这个恶煞在诵读中倒地自毙。

三字经、百家姓、唐诗宋词、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他都朗朗上口,把江老夫子惊得目瞪口呆,不停地在江婉儿面前夸苏九天是个奇才,文能过目不忘,武能虎虎生风,天知道这过目不忘是怎么来的。

别管过程怎么样,反正江婉儿见了苏九天给他起了自己固有的打招呼词“苏生”,苏先生去了个先字,全村上下也就江婉儿能这样称呼,别人这样称呼的话,苏九天眼睛一瞪能把对方吓的声音变了调儿。

还有,江婉儿能把外面的那些新文化也讲给她的苏生听,苏生就那样满含爱意地看着这位江南俏丽老师,静静地出神,到底能不能听进去谁也不知道,江婉儿一次试探地问:“苏生,今天我讲的知识点少,你说说你的心得吧。”

“啊、啊、呃、呃……”

苏九天只能是啊、呃的回答,面对江南俏佳人他哪有心思听课,江婉儿被这憨态给逗乐了,没有恼怒反而是咯咯地笑了:“苏生,是不是你听不懂呀?”

苏九天赶紧顺着台阶往下滑,如鸡啄米一样点头:“婉儿的学问太大,我没听懂,我努力在听了,晚上我一定好好温习,对,温故而知新,是这样说吗?”

“是是是,我爹总说你是个学习的天才,肯努力、肯吃苦,比我们几个兄妹都刻苦,把你夸奖成了文曲星下凡呢。”

文曲星不文曲星的不要紧,反正这位苏先生跟牛郎织女星较上劲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江婉儿临时要启程去上海,苏九天瞬间慌了手脚,酷爱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也瞬间用不上排场,连夜他就颓废地坐在了于长海的面前,一瓶烧刀子下肚,醉话连篇,来龙去脉讲了七七八八。

于长海嘿嘿一笑,趁着苏九天还没有彻底醉生梦死过去的时候安排了一场戏,一场血腥的游戏,不知道我妈如果知道真的原委,她会不会原谅我老子,我想也许会,因为这些年来,她口中的苏生一直几十年如一日的呵护着她,见了她立刻猛虎变病猫。

江婉儿起身去上海,苏九天自然拍着胸脯请命一路护送,他信誓旦旦地表白:“江老爷,江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时下正是匪患横行,婉儿妹妹此去上海,路途险恶我心中很是不安,这长江一路穿过各个军管辖区,难免会发生祸端,就是军匪都相安无事,这单漂的小贼也不安分,让我一路护个周全,算我也有报恩之意。”

这话说的文绉绉还挺情真意切,江老夫子含笑点头:“九天,你在我江家这段时日,可谓日换新颜,老叟以为你就是学几个字,没有想到潜力无限,婉儿此去老叟就拜托你了,路上多带些钱粮,莫要节省,不要贪凉赶路,早去早回,时值暮年能与你相交肺腑,乃此生兴事,他日归来我给你讲三国解疑,日后行军打仗可与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相辅相成。”

苏九天深施一礼,心中暗道:老丈人,结果如何但看后文分解。

分别之日总是泪眼婆娑,苏九天对于这些儿女情长自是远远规避,他不是怕自己会感同身受,而是心中另怀鬼胎,生怕哪个举止会暴露出自己阴险的图谋。

轻舟顺江而下,一路欢声笑语,一路低语声歌,轻轻地哼、轻轻地唱,都是由心而生,一路各种绿、各种花、各种青山连绵,云山雾绕丝带飘飘,飞跃的鸟雀跃欢腾,溅起的水花晶莹剔透,波光粼粼翻滚而去,江声颤颤嘶鸣不断。

江婉儿格外欢快,时不时低声吟唱几句,俏皮话也是一个又一个,对于身边这个呵护的兄长毫无芥蒂,毕竟早已习惯了恶煞的容颜,时常还取笑一下苏九天太过严肃如瘟神一般,苏九天呲着牙回敬:“把我的画像贴在门口可以辟邪。”

江婉儿捂着嘴巴咯咯笑个不停,这笑声绝对出自真诚。

第一个停船的落脚点,土匪如约而至,子弹在他们落脚吃饭的顶棚上飞驰,惊叫声、哀嚎声、桌椅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到底死了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反正各自顾着各自,反正地上见到了血,也反正见到了有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花容失色的江婉儿任凭苏九天带着飞跑,她的小脚已经麻木,他蹲下身子背着这俏丽佳人往山上跑,身后的枪声在为他们送行,子弹在身边的石头上砰砰炸裂,总有脚步驱赶着他们奔跑,长了眼睛的子弹就在他们三五步外飞驰而过。

即使是戏码也要演得真实,苏九天不敢有片刻停留,一边跑一边回手对空放一枪,即是告诉身后的人自己的位置,也是在告诉北上的女人:有我,别怕。

后面的枪声停了,苏九天的汗也下来了,背上的俏丽佳人更是开始嘤嘤地哭个不停,眼泪到哪里,哪里就湿了一大片,有泪水也有鼻涕。

苏九天放下江婉儿,两个人靠着岩石坐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侧头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江婉儿,心里有窃喜也有懊恼,他抬起手想把他揽进怀里,抬起一次放下一次,次次都以胆怯为最终结果。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撒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他缓慢地举起枪对住了自己的面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抬起的手不搂住抽噎的江婉儿,那他就扣动扳机枪毙自己。

江婉儿擦拭泪水的过程中突然看到苏九天这个举动,吓的失声扑进他的怀里:“苏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九天放下持枪的手,另一只手单臂合拢紧紧抱住怀中梦寐以求的羔羊嘿嘿地笑了:“不干什么?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你,让你担惊受怕、让你流泪哭泣,这在我们老家只有愚蠢的男人才这样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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