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买油
夜子涵见她面色欢愉，想起她初次坐阿九时的情形，不由道：“姐姐真是我见过的最神奇之人！”
“子涵也是十分神奇的人呢，这么有钱还愿意窝在我家这种乡下地方。”搁在上一世，这就是个妥妥的富二代，随便一出手就是几千几万两的银票，都够好几户普通人家用一辈子了。
夜子涵道：“这些都不是我的，我想有我自己的本事。”
能这样想，确实也是难得。
这人那，还真是不能看表面。
不过她就是喜欢好看的男人呢，哎，真是矛盾啊！
“我也要成为像姐姐这样既能干又有智慧的人！”夜子涵觉得自己的目标很明确了，他不要阴谋，他要阳谋，就算用毒，也要光明正大地用。
“我可不敢当你这样的夸赞！”白子芩道：“我可没有你有学识呢！”
“那些四书五经都不算什么。姐姐只是没有时间去学罢了。”夜子涵握住她的胳膊：“姐姐小心，我们到了，阿九要俯冲下去了。”
“哎呀，姑娘，欢迎光顾啊！”南北货行的伙计一看又是这盲眼姑娘，心情大好：“姑娘这次要点什么？”
白子芩问：“咸蛋和香油，可有？”
“有，不过都不多了。咸蛋还有一小坛子，二十个。香油有两坛，三十斤一坛。”伙计解释道：“这香油要的人不多，我们也就没有进多少货。”香油一般都是去庙里用，这个时节不是出海的季节，来买香油拜妈祖的人不多。
白子芩粗略估算了一下，两坛香油应该够用了：“都给我吧！”
“好嘞！”伙计很快计算：“鸡蛋八文，香油九百文，一共九百零八文。”
“这香油可贵呢！”听白子芩这样说，伙计还担心她不买，只听得白子芩又道：“有没有什么小的空的带盖子的瓷瓶子？凑一两银子！”
“有，我给您去取。”伙计一听高兴了，这姑娘买东西就是爽快！
他取来三种，白子芩挑了一种长筒形的，大拇指大小，带个盖子，刚好用来装冻疮膏：“九十二文能买几个这样的？”
伙计板着手指算了一下：“二百七十六个，这个主俺做了，俺给你装三百个。”
“行，就要这些了！”白子芩看着这些东西感叹道：“哎，上次一两银子买了五大车，这一回就这么点东西呢。”
“哎呀，姑娘你可不知道，上一回啊，你可真的是捡了大便宜呢。”伙计竖起大拇指说道：“俺们掌柜的都说你有眼光呢！”
“哦？”这伙计真是很适合做生意，他这样一说，买的人心里岂能不舒服。
“姑娘你别不信，这是真真儿的。你可不知道，现在米价已经是十文一斗了，这才过了几天功夫，你看，这涨了一倍呢！
“这不是闹蝗灾嘛，北方粮食都缺呢，也正是因为这，才有了那掺杂石头的粮食呢。”伙计把瓷瓶子都给白子芩在箱子里装好，套上麻绳，正好一担子。
“原来如此！谢谢小哥了！”白子芩交了银子，抱起鸡蛋坛子。
伙计问：“其他这些？我给您送到地方？”
白子芩看了一眼夜子涵，夜子涵点了个头，她道：“这回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带走。”
“好嘞，我给你把油坛子上也套上麻绳，您好担走！”伙计利索地给香油套了套绳。
夜子涵试试了两挑子东西，自己挑了重的。等到了镇外的林子里，两挑货都在阿九背上。
白子芩看着这阿九，可真是羡慕。
现在自己已经克服了恐高心理了，觉得有这样一个交通工具真是十分方便啊，可她去哪里找这么大一只苍鹰呢？
想到这里，白子芩不禁问到：“阿九是公的母的？”
夜子涵道：“雄鹰展翅高飞！”
“哎，想要只小鹰崽子都不行！”白子芩觉得好可惜。
原来姐姐也想要只飞禽，他道：“今天上午地里来了两只五彩凤凰，一凤一凰，你身型小，那只凤应该可以载得动你！”
“算了吧，把一只凤养在家里，那还得了！”白子芩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一个小老百姓，怎么能保护得了一只祥瑞呢，肯定会惊动官府，最后还是会被送到京城去关起来的。
人家自由自在的在这世间，她何必去作这个孽。
“东西买齐全了，木槿蛋黄酥明天给你。但是这冻疮膏还需要些时日。”白子芩在他掏银票之前又道：“这木槿蛋黄酥我不收你钱，明天你跟我一起做！”
一个母亲应该会喜欢吃到自己儿子亲手做的东西吧！
“真的可以？”夜子涵对于亲手给自己娘做酥这个主意，简直赞同的不要太赞同，可这种技艺不是要用来卖钱的吗？姐姐就这样教给她吗？
“当然，除非你手太笨！”白子芩朝他的手看，骨节均匀，手指修长，端得是一双好手，做了几天农活，手心倒是磨出了点薄茧。
“我的手巧着呢，在我们那儿，我要是认第二，没人该认第一！”夜子涵在心里加了一句，当然是在制毒手艺上。
一路往回飞的时候，看到山奈村往常用来晾晒稻谷的蔑席被用来晒蝗虫。
何止山奈村，一时间凤凰山区各村各寨都在晒蝗虫。
傍晚时分，那一对凤凰终于飞回白家，优雅地在白家院子里踱步。
白子芩拿出竹米和鸡枞菌好好款待这两只劳苦功高的大鸟。
田妞赞道：“真是漂亮呢！”
“咿，这对凤凰怎么来这里？”夜子涵看着院子里的两只大鸟，有凤来仪，可不是小事。
白子芩点了点小白：“它叫来帮忙的！”
“一只八哥叫得动凤凰？”夜子涵一点都不信：“姐姐，你就不要谦虚了。真的不留下那只凤？”
“说什么瞎话呢，别把人家吓着。真的是小白叫来的！”白子芩可不喜欢抢别人的功劳：“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夜子涵不管是谁叫来的，能招来凤凰的人，这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两种人，不是大贤大德之人，就是天命所归的皇后。
无论哪一种，夜子涵都很感兴趣。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
现在，族内神碑上的预言没有一个人比他看得更明白了。
夜子涵神游太虚去了，白子芩拿了米斗舀了一斗带石头的米去喂外头的鸟群。这么多鸟聚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丝声音，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一时间，只有她自家的小鸡仔唧唧叽叽叫着，白子芩听了直摇头。
哎，这么小气嘛，这是生怕客人吃完了它的竹米吗？太丢脸了！
所有的鸟儿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偏它唧唧叽叽的。
白子芩把它抱起来，生怕人家凤凰一生气啄它一口，毕竟凤凰是百鸟之王，还是要点威严的：“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吃，我家小鸡仔不懂事！”
一凤一凰看她抱起小鸡仔时就是一愣，听到小鸡仔“叽叽”两声，它们一动不敢动。
只看到白子芩点点小鸡仔的小脑袋：“竹米吃完了我再去山上给你采！对客人要有礼貌！知道吗？”
小鸡仔窝在她怀里，叽叽叫了两声。
一凤一凰这才又吃起竹米和蘑菇来。
白子芩把小鸡仔放到廊檐下，小白飞到它身边。
白子芩对小白道：“你们就在这里，别去打搅客人，知道没？”
小白叫：“遵命，遵命！”
小鸡仔叫唧唧叽叽！
“真乖！”白子芩摸了摸小鸡仔的脑子以示奖励。
“这……它们怎么在这里？”田大郎回家去把家里的蝗虫煅制了，回到白家发现外头一群鸟在吃大米，而那一对凤凰居然在白家。
白子芩道：“小白请来的客人，田大哥，你走路绕着点！别惊动了客人！”
请凤凰来做客，这……这不是在做梦吗？
看田大郎这激动的表情，白子芩觉得这凤凰不宜在白家久留：“小白，我还应该给你的朋友们准备点什么？”
小鸡仔叫叽叽！
小白叫：“够了，够了！”
“那等它们吃完，你送它们离开。如果明天还想来吃，就明天再来！”白子芩只能当小白听得懂了，可惜她不会鸟语。
小白叫：“遵命，遵命！”
在太阳落山之前，所有的鸟雀都飞走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