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分米
蝗虫没有了，白子芩又恢复了早上练踏云，下午干活的日常。
下午，白家灶房里传出白子芩不满意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手巧，这是你糟蹋的第几个酥了？”
“姐姐别生气，我赔，我赔！”
“赔什么赔，跟着我，好好做，别那么用力！轻轻的揉！这样……”
村长一行进白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气氛。
“要不，俺们还是改天再来？”田家大叔小声地问，他还没有跟子芩丫头打招呼呢。
听她现在的语气，可是不太高兴呢。
村长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还是今天吧！”
“村长，秦叔，牛叔，阿爹，你们怎么来了？”田大郎正在收已经晾干的药材。
田家大叔看着儿子现在面色红润，力气也有了，心中高兴，白家丫头向来是个通情达理的，这次也一定会帮忙的，于是说道：“去跟阿芩丫头说一声，就是俺们找她有事商量。”
“好！”田大郎应了一声就去灶房找白子芩。
“啊！村长和阿叔们来了！”白子芩看着彷佛灾难现场一样的灶房：“田大哥，你帮我搬两条凳子，我们在院子里坐坐吧，这里实在没法落脚。”
田大郎点头称是。
“村长阿叔，阿叔们，灶房实在太乱，只能让你们在院子里坐坐了。”白子芩捧来一串香蕉：“剥开一半的皮递给他们，吃这个！”
“甜！比山上采得甜多了！”村长问道：“阿芩丫头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正想跟村长说这事儿呢，这芭蕉树其实可以种，这香蕉可以卖到其他地方去呢！”白子芩自己也吃了一个：“多好吃啊！是吧！”
“是个好主意！”村长也觉得这个东西好吃，可他还看不到这东西的价值：“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哦，你们说！”白子芩想，等自己种了芭蕉卖了钱，村民们肯定也会跟着种的，不着急。
村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蝗灾算是过去了，也多亏了你！可这虫子实在是太能吃了，一天不到就把地里那些稻子啃的不剩三成。村里大家这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白子芩早就估计到问题，所以，蝗虫并不要村民们白送，她会付钱：“等阿叔阿婶们送来蝗虫，我立马结钱给他们！绝不拖欠！”
“是，也正是你的善举，村民们才有了个盼头。”村长为难道：“今日村里的刘家去镇上买米，原本可以买三斗米的，这回一斗米都没有装满。”
“什么？昨日我去买鸡蛋的时候还是十文一斗，今日竟又涨了？”白子芩不能说他们是奸商，按照南北客栈掌柜次等米降价的作风，估计他们也的确是没有粮食了。
“可不是吗，一天一个价呢！”秦家阿叔听了摇头。
“那可怎么办呢？可能从别处买到粮？”白子芩是有钱，可一个人也解决不了全村的问题啊，关键是现在还能不能买到粮食的问题。
“估计也难！我们这儿地里还算是留了点粮食的，其他地方怕是颗粒无收。直隶一带已经饿殍遍野了。”牛家阿叔已经打听过了，凤凰山一带算是情况最好的了。
“朝廷没有开仓放粮吗？”白子芩觉得这种时候，只有国家出面才能挽回局面。
“有，可惜还是跟以前一样，也救不了所有人！”村长的族兄日前还来问这里的情况，提及京师也是唏嘘不已，“粮目前怕是买不到了。听说你日前买了五车粮食，可还在？”
白子芩看了几位阿叔一眼，她自然知道村子里其实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坦然说道：“在呢，我就用了一点点。不过那米里是掺了石头的！村长有用？”
村长犹豫了一下，看了几个老伙计一眼，他们都点了头，于是村长说道：“这个石头大家不介意，不过花些工夫捡一捡，村民们现在的意思是，这蝗虫能不能直接换米，不要给大子儿？”
白子芩想了一下，白家兑诺的事情随意更改，这不是好事情，为免以后麻烦，她这样说道：“可以！一斤换一斤，不过，麻烦村长能不能跟村民们商量一下，我想要我家药地边上那些荒地！是否可行？”
村长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给的条件还这么优厚，原本村民们说得是两斤蝗虫换一斤大米的，这下真是皆大欢喜：“那些荒地几百年来都荒着，你要得用，拿去用就是，我会跟村民们说一声。文书我会做好，过府衙之后再给你送来！阿芩丫头，你这样换可比原来的换法要便宜一半呢，你确定？”
“嗯，确定，这米里有石头的，不能按足量算，便宜一半也是应该的！”
这孩子真是个好的，村长差点落泪了：“我代村民们谢谢你！”
“我姐弟二人本就受大家照顾，谢字当不得的，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大家的。”白子芩明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更何况她也不亏。
“村长阿叔，这里就只有五车粮食，约莫六千斤，如果全部留给我们自己村，应该够我们村熬到收下一季稻子。
“但若收了别的村的蝗虫，怕是就不够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其他村子收蝗虫就不能反悔，村长阿叔你也一并通知了。失信于人的事情我们不能做，所以，如果我们自己村是以虫换米，那么其他村子我也一视同仁。
“阿叔们可同意？”
村长点头：“自当如此，大家都省着点吃吧！”
秦家大叔道：“按照俺估算的，俺们村子里收的蝗虫不到一千斤。”
“嗯，估计所有村子加起来，一共能收两千斤左右的蝗虫。
“等我换完所有的蝗虫，我们再来讨论剩下这些大米如何处理，阿叔们可同意？
“我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我就不祸祸这些大米了，阿叔们放心！”白子芩只能暂时搁置酿酒计划，因为虽然这些大米有石头，正如村长说的，把石头捡掉就是。酒精棉在这一刻没有大米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