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护你周全
游鲤也顾不得什么钥匙,慌忙从那人身上爬起,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站那么远做什么,还找继续找吗?小、公、子。”他故意将后三个字咬的重些。
游鲤知道他又是故意的,背过身,不作理会,脸上刚刚染上的红润却仍未褪去。
“明明受轻薄的是在下,小公子,这副模样,倒显得刚刚是在下轻薄了你。”
“谁谁谁……轻薄你了!我也是男……男子。”
“呵,既都是男子,那公子何故这副模样。”
“明明……明明是你说钥匙在……”游鲤转头,看向身后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人,又红着脸转了回来,“你身上……”
“在下说什么公子就信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
“在下若真有意为此,不会如此麻烦。”魏时宴拿起桌上的茶盏小抿,“在下更喜欢,直接、明了。”
“你……还挺得意?”
“嗯~是有点儿。”魏时宴像是没听出来游鲤语气中的气恼,应和道。
“真不是你引我至此?”
“在下说了,小公子不信可以继续。”
“不用了,不用了,我……我信。”游鲤不敢再顺着他的话下去。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你主人也来了?”
“……自然。”想起那晚,魏时宴见女孩还对这个两个字念念不忘,思索后回道。
“你主人到底是谁?”
“他……不喜欢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份,小公子要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
不愿提起身份,怪不得上一世未曾听闻,被萧府藏得这样深,到底会是什么人。
见游鲤走神,魏时宴为她着了盏茶水。
“小公子打算如何补偿在下。”
“补偿?”
“小公子刚刚冤枉在下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嗐,真让人难过。”魏时宴故作伤心道。
她刚刚确实冒犯了。
“补偿嘛……当然!”游鲤正苦恼,突然想到什么,将袖中那支白玉簪递上。
“呐,拾金不昧,这支簪子物归原主,不用谢,就当……补偿吧。”
“呵,那在下还得谢过小公子。”
“不过。”
“不过什么?”游鲤问道。
“不过这恐怕还不够。”
“只怕一会儿小公子,恐怕还得有求于在下。”
“嗯?”
游鲤听得一头雾水,顺着魏时宴的视线,朝亭楼下马球。
“萧六,这边!”
魏时宋骑着马拿着杆,从萧灏另一边赶上。
正被另一队包围的萧灏立刻会意,球杆一拨,将球传了过去。
魏时宋立刻调转马头,作势向另一空场奔去,刚刚骑了一小段路程,突然将球传给了已经到对方阵地的萧灏。
萧灏顺势倒来一杆,利落将球送进球门。
“好!”魏时宋骑着马向萧灏庆祝着。
“你小子,几日不见,球技进长啊。”魏时宋乐和着拍了拍萧灏的左肩。
“小爷一直这么厉害。”
“黄公子,他们已经四颗球了。”黄子谦身后哪家公子哀怨道,却被黄子谦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刘义,你确定你那法子可靠。”
“黄兄勿要着急,快了。”刘义盯着对面的笑意爽朗少年,低声回答。
铜锣声敲起,下半场拉开序幕,春闱球场,得一球便举起一旗,哪边先得五杆旗便为胜者。
如今萧灏这边已经得四杆,多出对方两杆旗,胜负看似已不言而喻。
“有什么不对吗?”游鲤远远望了场上,并无异样。
“你可会马球?”魏时宴不知何时也来到游鲤身后,风轻云淡地问道。
游鲤这才注意到,这人比她高许多,她勉强及魏时宴的肩。
“不……会。”游鲤纳闷,“怎么?”
“哎,那可麻烦大了。”
“什么……”
游鲤话声还未落下,身后,楼阁下的马球场上传来众人的惊慌。
“殿下小心!”魏时宋身后纵马驰骋的富家子弟突然惊恐叫起来。
“啊啊啊~”下一刻,魏时宋身下的马匹像是受了惊,不受控制地四处狂奔。
魏时宋急忙慌着去拽缰绳,谁知绳子却被绷断,他一个不留神向身后栽了去。
“殿下!”
萧灏从魏时宋惊马后就朝这那边赶来,想都没想将摔下马的魏时宋接了个满怀,两人一道砸向了身后护驾的侍从。
皇子受伤可不是小事,场面立刻慌乱了起来。
四皇子、九公主、永昌侯夫人萧泯等纷纷赶上前询问,在场的公子、贵女们也慌了神。
“传太医,快!”
“八皇弟,六公子可伤着哪儿?”魏时宥上前问道。
魏时宋被身旁的人缓缓扶起来,摇了摇头,萧灏也被云环从地上扶起。
“扭到脚踝了,其余没什么大碍。”魏时宋动了动脚裸。
“小六你怎么样?”萧泯那舒展的柳眉罕见地皱在一起。
“我没事,哥。”萧灏还特意拍拍身上的尘土,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启禀四殿下,已将惊马控制。”
“这是怎么了,八皇兄怎么会从马上掉下来。”魏宁刚刚受了惊,她八皇兄骑术不差,怎么不会平白无故掉下马。
“本殿也不清楚,刚刚那马突然不受控制,发了疯似得。本殿本想去拉住缰绳将马控制住,谁知缰绳突然断开了。”
“这马本来是小爷我的,后来八殿下将烈马让与我,才……”萧灏突然想起来换马的事,意识到了魏时宋的坠马是因为自己。
“难道……本来该是我?”
萧泯听了萧灏的话又皱了皱眉头。
“今日让八皇子和六公子受惊,是臣妇的罪过。”周夫人说道。
“但这马匹和马具,臣妇事先都有仔细打点过,不应出岔子的。”
“周夫人的能力本殿是信的过的。”魏时宥说道。
“缰绳断裂还好说是意外,可这马都是良马,刚刚又无什么出格的举动,怎么会突然受惊。”萧泯俯身,看向那断裂的缰绳。
“萧五公子的意思是……来人,去问问看马厩的,今日都有谁进过马场。”
“是,夫人。”
“怎么,在场都是名门望族,萧五公子是觉得有人会在马上动手脚?”黄子谦问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难免会有有心之人,会混入其中,再说查查也让人安心些。”
“可这……”
“好了。”魏时宥打断正要回驳的黄子谦,“皇子受惊不是小事,是该查查,清者自清,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先让太医看看,等查到什么再做打算。”
“那这马球赛怎么办,开春第一场春会,打个残羹不吉利呀。”魏时宋好像忘记自己是个“瘸子”的现状。
“八皇兄!怎么,还想着上场?”魏宁气得威胁道:“信不信我去告诉母妃,让她好好关你个禁闭。”
九公主魏宁与八皇子魏时宋为一母所出,关系亲厚,魏时宋也没少受这姑奶奶的气。
魏时宋闻声,立刻给一旁的萧灏挤了个爱莫能助的微笑,急急忙忙找呼这人,搀扶着去了看台。
黄子谦心里发慌,确实是他让刘义给他出主意,在萧灏要骑的马匹里下了些药,可谁知偏偏八皇子与萧灏互换了马匹,两匹马毛色没太大差别,他也没在意,到最后,骑了那匹马的却变成了八皇子。
如果真查出什么,有嘴也说不清楚,皇祖母最近也让他安分些,若是被扣上个谋害皇子的罪名……
也不知道刘义这人这事办的干不干净。
“刘义。”黄子谦后退了几小步,将声音压到最低。
“黄兄放心,会处理妥当,不会留下活口。”刘义也将声音压低回到。
“萧六,你这边人都凑不齐,还打不打?别给这春会弄个不好的兆头,不如就直接认输吧。”黄子谦有了些底气,见场上人渐渐回了看台,随即问道。
“萧六公子这么厉害,想必萧五公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如……”刘义假意提到萧泯。
“刘公子不知,萧五公子观音样的人儿,向来不喜这些。”一旁的人说道。
“这样啊~”
场外的人也有欲上场出头的,纷纷被自家的人拉住。
萧家和黄家都是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惹了哪边都得遭殃。
又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黄家要回京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明眼都知明哲保身才是他们这些氏族子弟该做的。
再说这萧灏的身份尴尬……
“你猜他们下一步会让谁上场?”魏时宴微微俯身,在游鲤耳边轻喃。
游鲤被耳边传来的温热弄得不舒服,又向前,往围栏角落缩了缩。
“我……不知道。”
魏时宴见女孩如此戒备笑了笑,也往前挪了几步,绕起女孩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
“听说昨日鸿楼格外热闹,小公子可见着。”
“你……是说……”游鲤想起昨日之景,心头突然一惊。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萧六,你那个从江州来得那个七弟呢?”黄子谦四处望了望,“前朝不少才子都写这江州马球的盛景不亚于京都,也让他来露一手吧。”
“他……”萧灏犹豫了。
“不是也不会吧,那这场马球……”
“谁说他不会了?”萧灏想了想,这小子不是说他知道规矩吗,不管打得如何,总比人都凑不齐好。
说着派人去看台寻人了。
“看吧,该你上场了。”魏时宴风轻云淡地说道。
游鲤远远听到有人叫唤她的名字。
可她真得连马都骑不利索,上场挨球砸吗?
游鲤看向魏时宴,他就像早知道回这么发展,一切都被他握手中了。
当真神了,这人这都能猜的到。
“你不是说我有求于你吗?那算我求你了,你替我上场怎么样,我不会打马球。”游鲤慌了神,拽着魏时宴的衣袖说道。
“小公子看在下这样子是会打马球的吗?”
魏时宴假意思索,接着说:“不过我有其他法子,既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萧家输了这场马球赛,但……”
“但什么?”
“但有个条件,小公子得听我的,在下才能护你周全。”
“好。”
“哐当!”
游鲤被金属碰撞的声拉扯回。
“门怎么被锁了?”楼下传来侍女的推开门的吱呀声,“公子,您还在里面吗?”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