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杨明春和马二嫂在一起搭伙插一盘绳，临近中午时她一阵觉得恶心难忍，并且还觉得头晕目旋有气无力，于是她对着马二嫂说要出去方便一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擦擦手，便一步一步的拔着粳池的烂泥往外走，她刚走出粳池站在粳池坝上，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噗嗤’一声便摔在稻田坝上。
马二嫂见状招呼到：“杨明春呀，你当点心，那坝太滑了，一会我也出去咱休息一下吃点东西。”马二嫂见杨明春侧卧在粳池坝上老半天没有反应，知道出事了，于是赶忙仍下手里的秧苗趟着稻田的烂泥，急奔躺在那的杨明春而来。马二嫂来到见杨明春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她赶忙托起杨明春的头摇晃并召唤着她，好半天杨明春才慢慢挣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二嫂，我这是怎么了？”说完又连连干呕不止。
马二嫂一边着扶着杨明春起来一边说：“你慢一点，我扶着你咱出去休息一下，你看你的脸煞白煞白的吓死我了。”马二嫂扶着杨明春找了块草坪坐下，马二嫂帮杨明春擦擦脸上的烂泥，又凝视着杨明春说：“明春，你是不是有了？”
杨明春笑笑说：“哪能那么快，这才起几天。”说完，杨明春又觉得胃一阵翻腾，又是一阵干呕。
“妈呀，我看你这样像是有了，看你现在的反应这么大八成是个小子。说着搀扶起杨明春说：走，我送你回去，下午叫张辉远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他要知道要是有儿子了还不把他乐死。”
杨明春慢慢站起来说：“二嫂，你可别说，这月还真的没来‘那个’，还能真的有了？”
“我看是一准，下午先上医院看看，我看你的反应这么大就在家歇着吧，要是做饭受不了那油烟让张辉远做两天。”
杨明春笑笑说：“二嫂，我可没那么娇气，这活不干饭还能不做？我可不愿意让一个大老爷们儿站锅台，再说，你可不知到他现在忙成什么样，成天基本是两头不见日头，有时候吃完夜饭还去圈里，一去就是大半夜，有时候天都亮了才回来。”
“是啊，听说现在圈里虾苗长的挺好，我看今年咱还真要发财了。听说咱搞得水稻制种外地都来预定了。说是比征购价高出一毛多。要是真这样今年的劳日不能少拉了。”马二嫂把杨明春送回了家见天已晌了，便嘱咐杨明春几句就回家吃午饭了。
张辉远中午回来见杨明春在家并且饭菜已做好了，就纳闷的问杨明春不是中午不回来为什么又回来了，杨明春一边往炕桌端着饭菜一边说：“别提了，今天真丢人，摔粳池坝上弄一身烂泥，回来换件衣裳。”边说边洗了一大把大葱放到炕桌上对张辉远说：“辉远，‘那个’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你说我还能是有了，这两天怎么老觉得不对劲，老觉得发晕不说还老想吃大葱。”说着拿起大葱空口吃了起来。
张辉远听了愣了一会，又见杨明春大葱的吃法像是明白了什么，便惊讶的说：“妈呀，那你怎么不早说还逞强去插秧，我觉得你这两天不对劲，我还因为你是病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可没有那么娇气，谁说有孩子就不能下地干活了，再说也不一定就是真有了，我等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还等？你可别等了，吃完饭我骑自行车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样我心理也有个底。”
“不用不用，我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就行了，又不是太远，你有没有时间我还不清楚，今年大伙还指着圈里是个事呢，咱可一点也不能马虎呀。你放心，我的事我心理有数，你就想办法把你的活干好就行了。再说下午去检查不一定准，等明天上午吧，还有你看我身上弄的也的收拾收拾。”
张辉远点点头说：“也好，下午我把圈里的活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配你一起去。”说完放下饭碗又说：“李书记正忙着贷款的事，圈里的事他根本顾不上。”接着又再三嘱咐杨明春下午不要去插秧了，然后便急急忙忙又回虾圈了。
马二嫂吃过午饭来到杨明春家，见杨明春在外面水槽洗她换下的衣裳就说：“明春呀你怎么不歇着，上午看你那样真把我吓得够强。现在觉得怎样？好点不？”
杨明春笑笑说：“没事二嫂，现在觉得好多了，要不是张辉远不让我还准备去插秧呢。”
“你可别逞强了，怎么个情况我还不清楚，你一准是有了，再加上这几天累的反应就大了，这事你可不能打哈哈，为了准成老早去医院检查一下咱心理也好有个数。张辉远知道了吗？”
“我告诉他了，他说明天配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他说偏要配我去，现在圈里忙，刚吃完饭就走了。”
马二嫂走后，她把洗好的衣服凉好后，似乎觉得又有些发晕，她赶忙回到屋里回头朝里躺在炕上，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
张辉远在圈里忙乎完了以后，因为对杨明春不放心，明天上午还要配杨明春去医院检查，于是就把圈里有些事情责成给王福生提前回到家里。张辉远回到家里，见杨明春躺在炕上回头朝里睡在那里，知道是这几天插秧累了，于是就蹑手蹑脚退出屋，心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然后去唐二姥爷家把小娜接了回来。
两个人回来见杨明春还在睡着，张辉远悄悄对小娜说：“妈妈病了让她睡吧，爸爸给你做饭好吗？小娜瞪着大眼看看张辉远又看看躺在炕上的妈妈，非常董事的点点头。
小娜见爸爸在锅灶忙着，便过来蹲在锅灶旁帮着烧火，她一边烧火一边问张辉远：“爸爸，妈妈为什么能病了？”
张辉远说：“妈妈这两天是插秧累的所以才病了，现在咱俩做饭，等咱把饭做好了妈妈睡一觉就好了。”
杨明春一觉醒来听到外屋有嗒嗒的说话声，赶忙起身拉开房门见张辉远在忙及着做饭，赶忙说：“辉远，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看我怎么不知不觉睡了一下午。”说着拿起围裙捆上来到了外屋。
张辉远看看杨明春说：“你现在觉得怎样？我今天回来的早我做，你去歇着吧，我和圈里都说好了，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睡了一觉现在觉得好多了。圈里的活咱可不能给耽误了。这些日子田贵乐也是急的够呛，把老琢磨徐作生都找去平池子，说是插秧必须在二十号结束。我想明天上午检查完下午我还下地去，咱不能在大忙季节在家歇着。”杨明春见张辉远没有吱声就接着说：“你可不知道，田贵乐这几天嘴都急出泡了，以些干活爱耍滑的人还说三道四的，我觉得干什么都不容易，咱的自持人家。”
张辉远说：“田贵乐这人为人公道，以前跟在徐有珍屁股转的人得不到好处了，所以他们才说三道四。不过大伙也都清楚，真的把咱的水稻制种基地搞成了,哪咱屯收入可就多了，到秋后大伙挣着钱了比什么都强。”
吃过晚饭张辉远对杨明春说：“我去田贵乐家去一趟，找他核计一下圈里用人事，现在插秧也用不几天就结束了，圈里的活渐渐多了需要往上增人。”说着走了出去。
田贵乐刚吃完饭张辉远便走了进来，田贵乐拉过一把椅子让张辉远坐下，问张辉远辉是不是圈里人手不够了急需用人，张辉远说确实是为虾圈用人来找他。田贵乐告诉张辉远，再等个四五天平池的男劳力能腾出来了，需要谁就叫他们去就行了。
张辉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田贵乐说：“我暂时需要这六个人你看怎样？这些人都是早就和我大过招呼的，我答应他们等插完秧再让他们去。”
田贵乐接过纸条看看笑着说辉远，你可真能照顾光棍，要六个人竟三个是光棍。张辉远说：“老侯家光棍哥仨让他们去两个，还有吴老歪也让他去吧，插秧过后也没有高工分，并且还有很长一段农闲时间，让他们在家闲逛不如让他们到虾圈里挣点。看今年的势头，不管是大田和圈里，都像丰收的样子。让这几个光棍多挣两个，说不定还真能把这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行，行，等插完秧后期田间管理，像薅粳子施肥和打农药我准备按现有的劳力承包下去，按地亩和管理好坏确定工分，要是还按原来那一套田间生产模式肯定不行，那样不但活干不完也干不好。”
田贵乐和张辉远正说着，李文超走了进来。田贵乐和张辉远忙起身招呼着，李文超坐下说：“我去张辉远那里，杨明春说是在这里我就上这里了，正好我也要和你们俩碰碰头，咱插秧可以说能按期结束，唐书记和徐茂林对咱还是挺满意的。紧接着要进入田间管理，这田间管理一定要按咱原来确定的方案办，特别是薅粳这一项分包给现有的劳力，一定要保证好薅粳质量，还有施肥和打农药要选几个差不多的人，也可以把这些活包给他们。在这期间徐茂林是要搞检测和技术方面指导的，为此咱那个环节都不能疏忽做好配合，购种方人家是要来田间实际考察的。假设我们的田间管理，以及收割脱粒能让购种方满意，有可能咱的种子能比征购多出一毛五。”
田贵乐一听这种子能超出征购一毛五，更是来了兴致的说：“李书记你放心好了，今年的水稻制种我有信心，每个生产环节我都会跟踪到底。按我的预测今年的水稻总产量要是能达八十万斤，这可增收十多万呀。还有，今年队里劳力外出打工的多，修红崖河套和开南滩预洪渠又占用了不少劳力，个人干买卖的也不少，现在队里劳动力支出仅是去年的一半，这样我预算了一下今年的劳日有可能突破两块钱。我还有个想法，来年或是今年秋季改造个二三十亩地搞蔬菜大棚，再分流出以部分劳力，那么我们来年的收入还要增加。
李文超听了点点头说：“贵乐，你的路子正对我的路子，你就放心的干，我保证全力的支持你。你刚才说的蔬菜大棚，最好今年收割后就干。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弄得好了一亩蔬菜大棚能顶十来亩地收入，只要咱按章守法能为大伙增收就大胆的干。这两年咱要是能集攒点钱我还有个想法，还是由大伙集资加上信贷的方法开办大米加工，养猪场和养鸡场，要是有条件咱要办个冷冻加工厂。总之咱把眼光放远点，大田种植不能放松，既要保证粮食稳产高产，又要多想买卖让老百姓增收。”说完又冲着张辉远说：“今年咱最大的投入是虾圈，大伙可以说押上了全部的家当。养虾这玩意风险太大了，只从干上了它，我是整日是寝食不安，挣着怎么都好说，要是赔了怎么想大伙交代呀。”
张辉远接过话题说：“虾圈别说你觉得压力大，我也是一样。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虾苗长得比较理想，咱技术员按放的虾苗预侧一下每亩不能低于二百斤。咱今年建圈和购置圈里的设施费用比较大，如果平均亩产能达二百斤，去除所有费用竞争三十万是没有问题的。养虾一个是怕遭病，另一个是怕发大水淹了虾圈。从今年看红崖河套拓宽和开的南滩预洪渠，没有特大的洪水是没有问题的，因此我还是挺有信心的。”
李文超边听边点着头。这时窗外有人招呼着田贵乐，田贵乐听出是李振宽的声音忙起身迎了出去，李振宽问田贵乐张辉远是不是在这，又问，要是插秧结束了，什么时候去圈里干活。田贵乐告诉他我们正在研究这事，并拉着李振宽近了屋。
张辉远知李振宽是个儿性急的人，于是就说：“大叔，我和田贵乐都商量好了，这事得看咱插秧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去圈里，人员都安排好了。”张辉远又把去圈里的其他几个人告诉了他。
李振宽听说去圈里干活有吴老歪和侯家哥俩，立马不是意思了，瞪着两眼冲着张辉远说：“妈呀张辉远，你怎么什么人都能让他上圈里干活，圈里的活可不能打哈哈呀，你说他们三个货你是不知道？那有一点正像，让他们去糟计呀。”
李文超知道李振宽的脾气，于是笑着站起来说：”老哥你先别来火，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李文超边说边把李振宽按在炕沿坐下，又接着说：”老哥，圈里用什么样人有我的话，圈里这次用人为什么用你和这几个人？就是你和这几个人家里没有相应的副业，更没有什么手艺，收入全靠种地这一项。说实在的，以后单靠种地肯定是不跟趟了，咱得想点别的法子让大伙都挣点。特别三个光棍都没有别的来钱到，咱照顾他让他们多挣点，也可能把婚姻问题给解决了。原来在圈里干活的那几个也是，都是家里没有其它收入。但有一点，谁去圈里干活都必须把活干好，要是谁干活不负责任消极怠工立刻辞退，咱大伙还指着虾圈挣钱呢。”
李毛经李文超这么一说火渐渐消了，最后接着是连连点头并说道：“李书记呀，我是真信服呢呀，真是一心意义为大伙着想。今年虽然活累但我干的舒心，特别是田贵乐接了队长真是成天领着干，你看今年秧插的多好呀，往常年也就是糊弄上了吧。前些年叫那些瘪犊糟计完了，今年再看看，干什么像什么。还有‘老歪’和‘猴子’我看也想走正道，他们也不傻知道今年能挣着，也都开始下力了。”
田贵乐看着李振宽笑着说：“大叔，你预估一下今年的劳日能拉多钱？”李振宽听了只是愣愣的摇摇头，接着田贵乐伸出两个手指说：”今年的劳日挣取两元。
张辉远接过话说：“大叔，你圈里投了两千元，今年咱新干虾圈投入能大一些，但我争取让你这两千元翻番，这还不包括你在圈里干活的工钱。”
李文超又说：“老哥，这些年没有手艺人和没有家庭副业的跟不上趟了，今年准备收割后把没有副业的劳力再集中起来，咱再投资建一个几十亩的蔬菜大棚，再进一步挣加大伙的收入，目的就是大伙都能跟上趟，让大伙都要有活干都有钱挣。”
李振宽听了顿时喜形于色，于是站起来说：“跟着你们这些人干活心理踏实也愿意干，
首先你们为大伙着想干正经事。这样，你们还研究你们事，我回去了。”接着又对张辉远说：“你一天到黑忙活没有时间，去圈里的那几个人我去告诉他们一下就行了，省你还得一个一个得去告诉他们。”说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