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存在的病房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我再次入伍了。
还是一样的雪里火里滚三圈，日子惨不忍睹。但是潜意识告诉我明明是退伍了，而且已经参加了工作，我为什么还是要回来这个地方？
我不是在医院吗？
我如果再当兵，凌雪融怎么办？她不是骨折了，还在医院吗？
然后，我醒了过来。
面前白墙白窗帘，我躺在白色的床上，额头缠着白色的纱布。
我想起来，我肯定是昨天摔到头了。
我想起来跟公司请假，打电话过去以后才知道，凌雪融昨晚已经连带我的办妥了，看来我又欠她一份人情。
护士过来给我罢了点滴，虽然带着口罩，但是她的眼睛很漂亮，妩媚动人，有着奇特的吸引力，但是眼角的皱纹能看得出来她比较年长了。我头还有点晕，没看清她胸牌的名字。
我只能小心翼翼问了她一句，“昨天那个护士怎么样了？”
她茫然地看着我，“哪个护士？”
我提醒，“就是在321病房的那个。”
护士摸了摸我额头，刚巧有个老年的医生也过来了，我应该见过他，医院的宣传墙上，是个比较著名的专家。
“小朋友，医院没有321病房。”老年医生看着我，淡淡说道。
我脑中惊雷炸响，于是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顾不上我的头痛欲裂，还是没有找到321病房。
这家医院，320病房就在面前，挨着的就是322，根本就没有321！
如果没有这间病房，那么昨天我和凌雪融到底在哪里？用头撞门致死的护士，又在哪里？
更可怕的是，凌雪融人去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我像个神经病一样，沿途问讯，但是除了已经死去的护士，好像真的没人知道我和凌雪融昨天来过这里。
我大口喘着粗气，旁边跟着的医生护士可怜地看着我，想必在她们眼里，我的下一站就是精神病院了。
我打电话给人力，拜托她查到了凌雪融的电话，但我打过去是关机，连续十几次都这样。
我想到了监控！但是我没有权利，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所有人都在拉扯阻拦者我，我恨不得手里还有那把跟了我五年的95式，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像个小白鼠一样最后被绑在了床上。
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先要确定凌雪融失踪才能报案，然后才能调查监控！
但是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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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知道凌雪融和我，已经跟公司请假了，所以公司不可能提出失踪。
我需要另外一个契机。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有人报案，凌雪融失踪了。
更讽刺的是，报案的人是她的房东大妈......
据大妈所说，凌雪融说好昨晚交房租的，如果逾期两天，她多半会把这个房客彻底清理出门，看来这种事情她之前没少干。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起来，警察找到了我这个最后目击者，带着大妈来到了医院。
因为听说了我之前的大闹，所以大妈认为我很凌雪融肯定关系不差，所以她居然催我补凌雪融的房租。
我想到了我的银行卡！我把它交到那个死去年轻护士的手里，现在肯定也不见了。
但是网上支付显示，我的账户余额确实曾经刷去了3万！
为了感谢房东的神助攻，我给凌雪融交了钱，还多给了200块作为感谢，房东开始挤眉弄眼告诉我可以来她这边走走，不用想也知道她什么意思。
但前提是，我要找到凌雪融。
因为我和凌雪融是同事，所以我跟来的警察一起，查看了医院的监控。
我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确实没看到凌雪融的身影。
就连我的都没找到。
到最后警察都古怪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监控一分钟不差，居然没拍到我进这家医院，根本不符合常理。
“真是活见鬼了！”一个高个子警察抱怨了一句，收队让我们等消息。
我瘫坐在地板上，看着逐渐降临的夜色，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迷失和渺小。
或许，我和凌雪融就像是路边的猫一样，孤独受伤的时候可以互相凑一起聊几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可能被无情抹去吧。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我的病房，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鬼使神差地，我打开窗户探头出去，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时候，一阵巨大的摩托车轰鸣声传入耳朵，同时还伴随着医院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开这么快，撞死得了！”
“人家急着投胎，没办法。”
“......”
摩托车？
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赶忙去楼道里找到了那个年长的护士。
“那个，我想知道，医院里有摩托车吗？”
护士很奇怪，“当然没有，问这个干嘛？”
我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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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的摩托车有关的事吗？最近。”
护士仔细回想着，终于告诉了我，“上个月可能是，一对小年轻骑着摩托出事了，外地的，人抬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怪可惜的。”
“都死了？”我问道。
“嗯，挺惨的。”护士摇了摇头，似乎回忆起了惨状，“摩托车也报废散架了。”
我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扔哪了？”
看着护士疑惑的模样，我赶紧蹩脚解释，“我对摩托车挺感兴趣，只是看看那个牌子。”
“住院处东边，院墙底下。”护士说完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10点整。
前因后果，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个外卖我先填饱了肚子，接着打起精神出发。
外面四下寂静，甚至是死寂。我小心翼翼避开所有人，猫着腰从住院处门房闪过去。我敢肯定，如果我被抓住，一定会被扭送派出所的。
东边靠墙，我果然看到了那个面目全非的摩托车，或者可以说是摩托车零件。
我就站在不远处，呆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更不知道我怎么成了神经病？
但是我想到了凌雪融凄楚的模样，还有脖子上似乎还有她胳膊的余温。
她，也是跟我一样，漂泊的小猫而已。
我定了定神，缓步走了过去。摩托车把手已经完全断裂开来，我也找到了摔得变形的一个头盔。
是女式的，里面还有干枯的褐色血迹。
但是也只有这些。
我又拿出手机，给凌雪融打了电话，忽然显示接通了。
我紧张大声地喊了她好几次，但是无人接听。
我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或许，这是我的一场噩梦？
等我再次醒来，一切都改变了吧。
然而正当我决定放弃的时候，一阵摩托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声音是从三楼传过来的，急促而轰鸣。
我再次浑身充满力量，等我跑到三楼的时候，灯光下，我再次看到了321病房！
不同的是，此时病房还开着门，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倒在里面。
我心脏剧烈跳动，恐惧之中又有着无比的期待，这一幕仿佛曾经发生过。
我集中起所有的勇气，慢慢走近了病房。
然后，我就看到了凌雪融惊喜中落泪的眼眸。
以及，头破血流倒下的护士。
还有，护士盯着窗口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