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诗和远方
大雨过后,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清香,数不清的蚊虫朝光亮处做着超低空飞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为首一人戴着大金链子晃动两条花臂,出了院门就往墙脚靠,低头却见一只浑身长满青皮疙瘩的癞蛤蟆鼓着肚皮咕咕直叫。
“我.草!你妈.逼的还敢挡道,滚一边去!”癞蛤蟆像只皮球一样滚落一旁。
随即又听见那破锣般的嗓音响起:“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边唱边往外掏,哗啦啦如开闸的堤坝撒了一长串。
“愣着干什么,掏家伙啊!”大金链子冲另外两人吼了一句。
其中一个朝后备箱走去被大金链子骂了回来:“妈.的二毛你是猪啊,叫你掏裤裆那家伙你干啥,真是人蠢无药医!”
叫做二毛的被骂那人哭丧着脸道:“熊哥,我拉不出来啊!”
熊哥抖了两下大声冲着院墙里说道:“那就咒他两句,妈.的什么玩意,跟我摆谱,草.你.妈!杨真兴见到我都得喊一声熊哥,你妈.比的算老几啊?”
两人也都依言跟着骂了起来,隔着高高的院墙里面毫无反应,熊哥也自感无趣,骂骂咧咧地带着两人上车离去。
院内一个光头男子狠狠捏了捏拳头便往屋里走去,他穿着胶鞋径直走进客厅,把背包放在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身前,恨恨道:“辉哥,大狗熊他……”
“既然知道他是狗熊,就让他叫唤呗!”
光头便不再提及把袋子放到脚下道:“最后一笔五十万在这里了。”
中年男子双鬓斑白,正是那天通过监控暗中观察李文冬的军师吴辉,他梳着三七分,国字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气度沉稳非常儒雅。
他把手中的烟头掐灭,起身对身后的两位壮汉道:“豆子,阿兵,钱都在这,你们数数。”
“军师说笑了,我们一直在这看着呢,不用数。”两人从身旁拿过两个密码箱,把桌上小山般的钱一点一点的往密码箱里码齐。
吴辉看似不经意的走到豆子身边,对弯腰码钱的豆子道:“诶?怎么不见大炮兄弟呢?”
“大炮啊,去s市了,说是帮运管一位姓李的领导去那倒一辆二手凌志过来。”
“姓李的领导?什么级别?怎么还用大炮亲自跑一趟?”
“谁知道呢,听说两人关系挺好的,姓李的要求又多要八成新以上,还得手续齐全,上次还讹了大炮一辆摩托车呢!”
“还有这事?”
阿兵道:“对了,听说是帮杨总卖钢筋那小子,妈.的转手就赚了十万。”
“哦!李文冬啊。”
“对,就是那小子。”
吴辉背着手朝光头轻轻点了点头,右拳闪电般的朝豆子后脑砸去,几乎同时,接到信号的光头也一拳将阿兵打晕。
光头找出绳索绑住两人的手脚,又拿布条将他们眼睛蒙住,把“失忆水”灌进他们的嘴巴,再用布条把残留的“失忆水”擦干净,塞进嘴巴里面。
做完这些,光头从房间拿出另外两只大行李箱,又把桌上的钱和箱里的钱重新装进这两只大箱子。
边捡边对吴辉道:“辉哥,要我说,直接将两人剁了扔河里拉倒,你弄晕他醒来还不得揭发你,到时不管是杨总那里还是警察那里,咱们都麻烦。”
吴辉拿拖鞋使劲拍在他的光头上,留下半个鞋印:“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们是合法商人不是黑社会,剁了扔河里很霸气是吧?你考虑后果没有?你知道什么是长远发展?那你又清不清楚什么是高科技?”
他坐在地上,又给自己重新点了支烟:“要想走的远,除了毒品和赌博不能碰以外,人命官司更不能碰。你有钱了要想收拾人有很多种方法,把人弄死是最愚蠢的做法,你啊,说话做事要过过脑子,要多学学大炮,虽然表面上有点莽撞,内心还是很精明的。”
光头挨了一拖鞋也不生气,他摸了摸脑袋上的鞋印笑道:“辉哥,你,你今天感觉有点不一祥啊?”
“怎么不一样?是不是话有点多,比杨总还要啰嗦?”
光头只是一个劲傻笑也不说话。吴辉盯着手上的烟道:“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以后要改掉这些臭毛病,到了外边不比家里,凡事都得忍。”
“你还不了解我,我就是嘴上说说,肚子里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
他没接话,指着那两个箱子道:“今天再教你一个生活小窍门,为什么要重新准备箱子?”
说完又自问自答:“因为杨总这人不但荒淫好色,而且生性多疑,箱子里面十有八九装了什么定位器追踪器啥的。”
光头找了一会还真找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辉哥,这好像是个纽扣啊?”
“你不懂,现在科技发达的很,追踪器没有固定的形状,它可以是纽扣,也可以是打火机。”
“哦!”
“杨总不把别人真正当人看,你别看他对大狗熊那么好,其实那都是看在钱的份上,他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刚愎自用,造成今天的局面,他要负很大的责任,早几个月前我就跟他说过(九九会)已经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劝他早做打算。”
“可他怎么看?到处跟别人说我吴辉是个白眼狼,心怀不轨想要吞下沙场,哼!就他会把沙场当宝,看着吧,就算我今天不拿这些钱,他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既然他不信我为何还要让人送钱来这里,又派人拿借条来领钱?因为这一直是惯例,钱就是由我收的,所有的人都知道钱先到我这过一遭再转到他手里。”
“他这么做是给别人看的,这一次估计是在试探,再过半个小时,两人还没回去,杨真兴肯定还得派人来。”
光头吓了一跳:“啊?那咱们赶快走啊!”
“不急,我先打个电话。”说完就进房关上门,掏出电话本拨出一个号码:“喂?老刘啊!打扰你睡觉了,身体还好吗?呵呵,昨天让人给你打过去的钱收到了没有?收到了啊,行,你现在就给小何打个电话,嗯,把事情告诉他就行,对,不用再联系我了,保重啊老哥,再见!”
挂掉电话,他与光头一人拎着一个箱子走到院子门口,他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便出了院门,大门前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
打开后备箱两人把箱子放了进去,吴辉刚想把箱门关上,一只手伸过来撑住了后备箱,冷冷笑道:“辉哥,这是打算去哪啊?诗和远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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