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反派大人受伤了
风蔚与邵行道别后便径直回了望舒阁,费力地制作起明日痛扁无面人的血雾花粉末。
“先要研磨去其汁液,然后干燥定型……倒是不算太难。”
风蔚一个响指,幽兰剑应声出鞘。
“第一个步骤,研磨,便交给你了。”
幽兰剑哼哼唧唧,就是不肯向前挪动半步。
风蔚挑眉,把玩着手指,好整以暇地威胁道:“怎么,嫌脏?不想去的话明日将你丢到猪圈里,瞧瞧究竟是那里干净还是这里。”
幽兰剑闻之蹭的一声捣起花儿来,一下子比生产队的驴还能干。
“这才乖嘛。改日替你找把好剑作配,也不枉你我的情谊。”
风蔚慵懒地倚在软塌上,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一边监工一边剥着橘子。
幽兰剑:妈妈,这里有变态,孩危,速归!
于是传闻中的十大名剑之一幽兰被当了半天驴使唤。
过了一个时辰,幽兰剑屁颠屁颠地跑到风蔚跟前来邀功。
幽兰剑挺直了腰杆,等待主人的夸奖。
风蔚淡淡扫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桌子,血雾花被碾碎的勉强还算均匀,“宝贝,干得漂亮。”
她抬手刚想拍拍幽兰的剑身以示嘉奖,却发现上面沾了一滩绿油油的汁液。
……果断收回了手。
幽兰剑还不知死活地往自家主人跟前凑。
风蔚一个掌风把幽兰剑拍出房门之外,“洗干净再回来。”
幽兰剑伤心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向果酒湖边跳去。
清澈的湖水里倒映出来一把乌漆嘛黑的长剑。
幽兰自暴自弃地插进水里: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这边风蔚取出了师门给她的符纸,从厚厚一叠中找到止火符纸,用灵力刷的一声点燃。
止火符一放到装有研磨好的血雾花粉罐子下面,滋滋的烧烤声就响起。
“啧。突然有点想吃烧烤了呢。”风蔚生了吃宵夜的想法,用千里传音术告知幽兰剑。
“捉两只鱼回来。”
刚泡完澡晒干出来的幽兰剑:……明日便离家出走吧,狗女人越来越不珍惜她了。
于是,幽兰生无可恋地跳进了池子里。
这边,风蔚专注地看着那团冉冉升起的火苗,打了个哈欠。
“这火,好像有点小。不如我再加把火。”
风蔚一股脑掏出所有的止火符,都扔进了那小火苗里。小小的火苗,一下子跃到半人高。
“嘶,好像又有点大了。不过烧不了房子便好。”
研磨好的血雾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最后蒸发成一粒粒小小的粉末。
风蔚将粉末一一装到大小相同的瓶子里封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风蔚打了个哈欠,锁好门,打算睡觉。
“咦?好像忘记了什么。大概不重要,不管了。”
捉鱼回来的幽兰剑见到禁闭的门窗,火冒三丈,差点口吐芬芳。
明日,明日她一定离家出走,让姜某人后悔去吧!
鬼蜮大殿,诡异的灯火下,映出一张可怖的鬼面。
城主的整张脸被鬼面覆盖,全然看不出一点神色。
外界的传言,鬼蜮城主的脸多半是被毁容了,所以常年戴着面具。
传言传的多了,大家也就都信以为真了。
只有邵行知道,鬼蜮城主的脸并不是毁了,而是……
有一个对谁也不能说的缘由,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缘由。
不过那缘由,邵行并不关心,也不愿探寻。
城主端正地坐在大殿的金座上,虚掩着口咳嗽了两声。
“咳咳,邵行,这两日,你倒是愈发肆意妄为了。”
邵行神色冷淡,一贯的淡漠口吻:“我这么做,皆是为了城主的计划罢了。”
鬼蜮城主的鬼面在灯光下格外诡异,好像要活过来似的。
“打伤血雾花妖,也是为了我的计划?”
城主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度,一抬手,一盏茶杯稳稳地向邵行砸去,正中他的额头。
很快,少年光洁的额头便渗出岑岑的血液,染红了青色的衣襟,俊秀的面庞染上几分柔弱,有几分病美人的风度。
“为什么不躲?”
城主皱了下眉头,问道。
“我有错。”邵行的眉目低垂,眼角藏着一团微不可见的邪气。额头渗出的血染红了白玉铺的地板,开出一朵朵妖冶的海棠。
城主见他这般行径,便知无论说什么都无用。于是问道:“当日,你为何舍身去救那女子?”
邵行抬起头,眼底的光芒坚定:“救命之恩,当舍身相报。”
“哦?”城主打量邵行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和猜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那日,云苍山下,他为执行任务身受重伤,昏死在地上。如若不是姜致捡到了他,他必死无疑。滴水之恩,尚且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他回报完她,自当两不相欠。
……今日种种,不过皆是还清那人的恩情。
邵行不知为何走了神,想到那日少女如花般的笑颜:“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呵,朋友?朋友吗……
他的朋友,早在当年那场血雨腥风中陨落了。
“叮咚,邵行好感度+5。”
睡梦中,风蔚听不清楚声音,昏昏沉沉地踢了踢被子,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
系统不由感叹宿主这惊人的睡眠质量。
一夜好梦。
邵行回到房内,于声默默点亮一盏烛火。
距上次主子受这么严重的伤,已逾三载。
看来城主是真的生气了。
邵行额上的伤口有一指长,余声正琢磨怎么缠绷带。
一眨眼的功夫,就见邵行已然自行包扎好了。
雪白的纱布绕过头顶,缠了一圈血才止住。
余声心中叹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眼睛,不然那只眼睛就废了。”
邵行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己的伤口,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透明的梅花玉。
“于声,跟着我,你可有怨言?”
清矜冷淡的声音穿过空气,邵行抬眸瞥了眼立在一旁的于声。
于声嗓音低沉,莫名让人安心:“主子待属下极好,感激尚且不尽,何来怨言?”
虽然自家主子性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他待下属,确实是极好的。
“哦?那便最后替我做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