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野兽
从会所出来后，蒋珑先给李存佳打了个电话。
原本他可以保住李存佳的，不过这种人不能用第二次，也不划算在玺元得一个护短的名声，还不如转手给蒋联柏泄愤，讨那么一星半点的人情。
李存佳到是不知道蒋珑的算计，只知是蒋联柏对自己死咬不放。大不了能忍就忍，忍不了辞职也不是问题。
之后他果真没做多长时间就辞职了，开了个眼镜店，日子倒是不错。
***
晚些时候，蒋珑才到芮阳家里。一进门便喜气洋洋的要芮阳猜。
这有什么好猜的，如果没成，他早就到这发脾气了。
芮阳没太理他，拿出冰镇好的金酒和酒杯，给蒋珑倒了一杯。
“是要祝贺我吗？”蒋珑得意。
“不是，看你有些累。”
“哈哈，还是你关心我。”伸手在芮阳脸上戳了一下，单手端着酒杯开始解衣服。“衣服送来了没有？”
“来了。你的床铺也换好了。真不回去吗？”
“不去。回那房子只是睡觉，到你这还能说几句话。过几天回厦市我把古崇康也带走，估计也不会待多长时间就可以来回跑了。”
“李存佳呢？”
“嗯，我嫌麻烦就给我二叔处理了。”蒋珑摆手。
“推人出去的时候，你手脚倒是快。”
“那种人只能抗一次刀，我可不想真的把他留到会反手捅我的时候。”
“稀奇了你。”
“你不喜欢？”
“不至于。”
“那你喜欢？”
蒋珑勾头凑进芮阳。
“为什么要喜欢？”
“因为我想要你喜欢呀。”
“随你的便。把酒喝了收收洗洗差不多睡了。”
芮阳轻拍他的胸口，到没有推开的意思。
说来很怪，她渐渐觉得蒋珑有的时候很入眼，不是说好看，或者突然有一天就发光了。而是想要去琢磨他的样子。
“有几份文件我要看一下，你做你的。”
蒋珑端着酒杯坐到沙发上，芮阳过去顺手帮他从包里拿出文件，摆到落地灯下的小桌上。
***
洗了澡出来，蒋珑还坐在灯下，桌上多了瓶酒，文件已经换了一个位置摆放，上面压着他摘下的手表，想必已经都看好了。
芮阳走过去，不过才两步就顿住了，目光直勾勾的停在蒋珑身上。
他凝思的样子好像背部也厚实了几分，松开的衬衫口露出的浅色皮肤，圈起的袖子下线条明晰的手臂，竟有些意想不到的健壮。
“你好了呀？过来。”
蒋珑的声音打断了芮阳的走神。
她走了过去，伸手在蒋珑扎起的头发上揪了一下。
“饮酒不要过量哦。”
“不多，你喝吗？”
蒋珑拿起酒瓶。
“我去拿杯子。”
“不用。你用我的，我用瓶子。”
“这么豪迈？是要学莽夫？”
“不。”蒋珑往酒杯里到了三分之一，递过去，“我这会不想站起来，也不想你走过去。”
说完他看了芮阳一眼，发烫的眼眶，眼神中有些暧昧，心里就只是想和她挨着不想挪动。
芮阳没接酒杯，而是直接拿起了酒瓶，凑到面前深嗅。
她喜爱金酒张扬、刺激的香味。
随后仰头喝了一口。
“呵，豪爽啊。”
蒋珑见到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来回又喝了两轮，气氛不错，蒋珑故意拍着大腿，坏笑。
“来，坐我腿上。”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想对方真的跨坐了上来。蒋珑心里顿时戚戚，有些惶恐。
哪知芮阳像醉了一般，对着他好一阵凝视。
“喂，你干嘛。”他有些怕，或者说是预感到幸福即将到来的恐慌，
“不是你叫我坐的吗？”
“是，是，不过你盯着我做什么？”蒋珑尬笑。
“你嘴唇下有颗痣。小小的。”
说着芮阳歪头就去抠。
“嗯。”
“喉结下面也有一颗。”
她的手指像小蚂蚁，蒋珑从脖子一直发麻发痒到了肚皮。
他自知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人，但对芮阳却不想过分，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是在引诱我，芮阳同学。”
芮阳直起身子，突然有些冷漠的看着蒋珑。随着时间的流失，那双眼越来越迷离。
无法讲诉此时心里的感受、脑子里的想法，只是突然杂乱的一切中蹦出了“试一试”几个字。仿佛只是身体主宰着，想要试一试，想要贴近他，想要触及面前皮肤的温度。
她伸手解去蒋珑头上的发绳，缓慢梳着他的头发。他真的算不上英俊，不过却能拆解出很多迷人的样子。
用手指拨开他的嘴唇，仅仅是整齐洁白，她却开始认为很少有人的牙齿会这么好看。
眼见芮阳没有继续下去的动作，蒋珑心痒难耐。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开始，要不趁着此时暧昧的情愫，下次到底又要留到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大脑在审时度势的同时，他重头细看芮阳，期望从对方细微的表情中得到认可。眼中人，花不似花，既粗糙又细腻，她好像也在迟疑，仿佛娇嫩花瓣上留着的大颗露水，欲落不落。如同春日傲阳烈风中直通天际的风筝线，要断不断。
人大概被理性捆绑才不自由。
蒋珑突然挺身，伸出双手将芮阳的脑袋揽到面前，对着她的嘴唇就啃了下去。
此时的他，想自由。
然而这个吻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他有些泄气地松开手懒靠在沙发上，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挑衅。
“继续啊。”
芮阳脸上的表情还陷于惊讶，手却伸到了蒋珑腰间将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衣慢慢扯了出来。一边扯一边贴近他。
体内的瘙痒是脑中一场盛大烟火。
蒋珑急切地再次捧住了芮阳的脸。
我猜爱是野兽的味道，最纯粹的勇气和最接近的距离。
***
最近蒋珑起得总是很早，这天也不例外。睁开双眼，窗帘的缝隙透进清晨的微光，身体隐隐有些疲惫，心境却像澄净玻璃外广阔的湛蓝大海。
有微风拂面，有鸟鸣相伴。
昨夜的床铺在他身下依旧是一片凌乱，只是少了那些温存的体温。芮阳不在身边，也许是已经起了吧。
看了眼时间，只是七点多，他随手抓了条裤子。
客厅里芮阳果真早起了。
蒋珑笑眯眯地斜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个懒倚在老虎椅上的女人。
她披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睡袍，手里夹着烟，分开的双腿慵懒的挂在沙发扶手上，睡袍上掺杂着红色花纹的白色山茶花，显出一丝诡异的古风。
芮阳朝蒋珑看了一眼，又吸了一口，将烟摁灭。
蒋珑走过去。
“早醒了吗？”
“睡不着。”
芮阳冷冷的回答，好像昨夜已经耗去存了好久的热情。
蒋珑到是不一样的感觉，伸手就去揽她披在肩头的长发。手上的动作温柔，和他在心口捧着的喜爱一般。
沉迷是一种完全拒绝理智和客观的感情，他就连芮阳的拒绝也没有看出来。
“你让人去买药吧。”
芮阳开口的时候心还有些犹豫，说完却坚定的抬眼，依旧没有表情。
心脏轻坠，蒋珑的手钉在发丝中，却很快将笑容咧得更大，继续轻捋她的长发。
“用不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只言片语间，心中的某一处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两人四目相对，到是说不出心中真正的话来。
还是蒋珑先收回了手。
“早上吃什么？我顺便买回来。”
“不吃。”
芮阳扭头趴着。
“那我当你随便了。”
蒋珑换了一身便装出门，块一个小时了才回来。
芮阳刚好泡了咖啡在兑米酒。
他将早餐放在桌上，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药盒，里面只有两颗白色的小药丸。
芮阳扫了一眼。开口问道。
“盒子呢？”
“我不喜欢。你一次吃了吧。”
说着就将盒子推过去，看到桌上的米酒和咖啡，他微微有些皱眉。“这个别喝了，先忍几个小时。”
说完就盯着芮阳，倒是一副要监视她吃药禁食的模样。
“知道了。”
芮阳拿起桌上的杯和壶，一股脑在水槽倒尽，才回来将药盒里药片拍进口中。
看她吃药的样子大有英勇就义的气魄，蒋珑默默侧脸憋笑，似乎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