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为了你为了爱
突然芮阳腾的站起来。Sen见她气势汹汹，慌张地望向台上的冯周洲，原本一直将目光黏在芮阳身上的人此刻正在与阿木耳语，并没有察觉她的举动。
芮阳径直走到才进酒吧时候就注意到的两个男人面前。
“麻烦你们叫蒋珑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两人之中的一个眼里流出瞬间的慌乱。
“你在……”
他们刚想否认，随手芮阳抓起酒瓶啪的一声在桌上拍碎。
声音刺耳，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
Sen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冯周洲瞬移似的突然出现挡在芮阳身前，将她往后推到sen身上，转头竖眉对着那两个男人。一直抱着不惹事不兜事准则的冯周洲，此时就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恶犬。
Sen手忙脚乱的把芮阳护在身后，急匆匆的打量那两个男人，他们个子虽没有冯周洲高，看身形却是有劲的，不由得想去拉冯周洲。
“whatthefuckareyoudoing？”
冯周洲开口了，他眉头紧皱，眉尾挑到了太阳穴，脑门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我们没干嘛啊。”
男人怕还是蒙的，看着冯周洲茫然开口。
“你们做什么！”冯周洲切换中文，伸手就去揪对方的领子，旁人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拦住，sen更是搂住冯周洲的腰，大喊。
“没干什么！他们没干什么！”
冯周洲没听见似的，还是使着猛劲，举着拳头要给那两人几拳。
芮阳翻了几个白眼，无奈的叹气、摇头，抱着手就要往外走。冷不丁却被长手的冯周洲拎住衣领扯了回来。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芮阳错不急防，脑瓜子一转，扭头望着冯周洲，吧嗒吧嗒就的开始掉眼泪。
冯周洲心疼了，也顾不上要打人，一手扶着芮阳的肩，一手捧着她的脸。
芮阳抿嘴，边哭边摇头。
那两男人见情势不好，丢下钞票，缩着脖子溜了。
冯周洲抬头寻找到阿木，隔着人群冲着他比了个手势，表示要先走了。
阿木被这一场莫名其妙发生的闹剧搞蒙了，以为是那两个人轻薄了冯周洲的女朋友，满是歉意朝他摆手。
***
刚走到院子里，芮阳挣脱冯周洲，大步往外走。
冯周洲心里又急又难受，追在她身后，不停问解。
见道歉和追问不行，他又换了方式，嬉皮笑脸的给芮阳说俏皮话，做鬼脸。逮到了机会，他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往芮阳的背后一扑，将她牢牢裹住。
“还委屈吗？”冯周洲****，熊宝宝似的趴在芮阳背上，脑袋搭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芮阳不出声。
他从兜里抽出手，往前牵起她的手，慢慢的揉搓。
摸到芮阳的袖口是湿的，他心里一沉，轻轻把头埋在她肩上。
“不要生气了。这种情况不要一个人，有事让我来好不好？”
“我就只是生气。”芮阳倒是直白。
“唔，”冯周洲哼哼唧唧的，“你只是生气了，我不单生气还又委屈，又心疼。”
芮阳接不上话。
见她其实是没怎么生气的，冯周洲继续黏腻的。“明明是别人惹到你，还要我来哄好。你坏啊。还有那些坏蛋。”说完在她的耳朵上小小咬了一口，笑嘻嘻的问，“今晚我唱的好听吗？”
芮阳顺着台阶下了。
“我没怎听过泰语歌。”
“这首呢？”冯周洲低声清唱。
“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แล้ว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น
为了爱什么都愿意承受
เพื่อบางคน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ำฉันทำ
为了某人什么都愿意做
เพื่อเธอทำ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
我为你而做为爱而做”
这是一首在MP3里常常被标记为“非主流的歌”，他们这一代人几乎没有没听过的吧。
“耳熟。”芮阳说。
“你真的不听泰语歌啊。”冯周洲委屈的，原本以为就算是为了自己芮阳也会培养出一些关于泰国的爱好。
芮阳歪头响想了一会。
“知道了。”
“什么？”冯周洲眼睛一亮，跳到她面前。
芮阳绕过冯周洲，边走边说。
“一部泰国的电影，叫两小无猜还是什么？是讲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的。长没长大我忘了。有一个镜头是男孩子们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唱歌，大片大片的草地，那个时候的那首插曲，我觉得很有意思。”
“两小无猜哦。”
冯周洲往前大迈两步，转身对着芮阳伸出脸，挑起眉。
***
哪怕是甜蜜的小事，在梦里都将芮阳折磨。
她梦到了与冯周洲一起读书时的旧事，也梦到了对她穷追不舍的蒋珑。
冗长的梦。
芮阳惊醒。
她惊魂未定的环顾四周，是因为酒吧的事感到压力，所以才做这样的梦吗？
抬手捂住脸，可是又怎么会梦见过去的事呢？
心脏快且重的跳着，以至于呼吸都接续不上。她将头转向窗户，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戳进来。
芮阳挣扎的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刚看到面前的楼房森林就觉得丧气，不觉自己身处何地，又在做什么。
回头扑在床上，芮阳捏着枕头流下泪来。就这样待着，也不想抹眼泪，只是任它流淌，脑子浑浑噩噩的，一味的害怕。
大概哭了有一个小时，对此状态已经习以为常的她，察觉得到脸上好像是干着有一会儿了，听着门外没有声响，笃定住在另一间房的冯周洲睡得正香。才蹑手蹑脚地起身，想去卫生间将脸洗干净。
走出房间，钻进浴室，芮阳只敢打开镜前灯。往脸上捧了几捧水，顶着湿漉漉的脸开始找毛巾。
感觉镜子里的脸好像沾着什么东西，她畏光地眯起眼睛贴近镜子。在看清自己的瞬间，一鼓怒气涌了上来。随后变得不安，全然无法接受自己是镜子里的那个一脸衰样的鬼魂。
她失措地将手掌盖在镜里的那张脸上，浑身颤抖，难以抑止的泪瞬间铺满双颊。
芮阳战栗着向后退，混乱的左右转身，又不知道如何逃脱。之后失望的跌坐在地上，揪着头皮，咬着手臂开始大哭。
难以言明的恐慌，像掀起的巨浪劈头打下，一个接一个，胸口被压得无发呼吸，芮阳用手扯着喉咙，张大嘴，希望能获得一点氧气。
嚎哭的声音发了出来，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整个人扭曲的缩成一团，缓慢的向浴室的墙角蠕动。
***
冯周洲隐约听见一阵声响，身体一缩，又觉得好像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翻了个身，继续睡。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身后传来，又转向脚底的位置。
犹如夏夜一只蚊子的骚扰，时远时近，忽大忽小，他睁开眼睛。没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刚又想要睡下。更加真切的哭声从门外传来。心里一遭，冯周洲瞬间清醒，扑下床，拉开门就往外跑。
对面芮阳房间的门开着，浴室里有昏暗的光线射出。
断续的哭声再次响起，冯周洲寻声冲入浴室。
芮阳哆哆嗦嗦地缩在一角，犹如一直被捕兽夹夹住的小兽。
她抬眼看见冯周洲，张嘴咬住自己的小臂，以此来堵住绝望的哭号。
冯周洲脑瓜子轰的一下，上前就要去抱。
芮阳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往墙上贴着。
冯周洲哪管她的抗拒，伸出的手就要碰到她，却被打开。
他几次伸出手，都被芮阳挣扎开，不得不使用蛮力整个人压下去。
揪扯中，不只是谁碰到了花洒的了开关，顶上凉水铺头盖脸的浇下来。芮阳被激得没了力气，冯周洲趁机紧搂住她。感受着怀里的人瑟瑟发抖，他终于可以看一看她的脸。
湿透的头发粘在脸上，双眼红肿，唇上还有血。
冯周洲的心脏几乎在瞬间因为疼痛而撕裂，难以接受摆在面前的画面。他缓缓转头看着狼狈滚落一地的物品，又看向芮阳，在滂沱大雨中受伤流血的小兽更是凄惨。
只知道心里疼着，喉头堵着，冯周洲强作镇定，用蛮力压住心里的七上八下。满脑子想着，能说一说什么吗？安抚一下她也好，这只瑟瑟发抖的小野兽。
小兽又开始挣扎，喉头发出呜呜的嘶嚎，冯周洲搂住她的力气又大了一些。
“你滚！”
芮阳突然大喝，红着眼仇视冯周洲。
冯周洲手里的劲松了。他也在害怕，开始犹豫。只过了半秒的时间，他抬手关掉花洒，在脸上堆起笑，再次抱住芮阳，闭上眼睛。
“你哭也好，想怎么都好。只让我能抱着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