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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勇气

8-521:07

——“我知道,老这样给你发,说的好一点是唐突,坏一点就是跟踪狂或者变态了。有人说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占有欲,所以不是真的。可就算什么也没有,我仍然会不可思议的患得患失。”

8-601:37

——“我尽力的找,却只能这样和你联系,毕竟这么多年了。”

8-701:56

——“十多年了。不过对于一个见不到的人始终没有勇气,你也一直有拒绝见我的意思。记得你参加歌唱比赛,得了第三名,有人给你送了一束花,那束花是我去花市挑选亲自扎的。你对她说那束花很漂亮。其实一般吧,你知道我自小就手笨,不太会做手工。”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满以为也可以不在乎你,忘了一个人其实可以很容易。可到现在才迟钝的发现,有的人很难。”

8-802:13

——“是不是有点阴魂不散的感觉?……我错了,可控制不了啊,一件事,一份感情,我不感动自己,只想对得起自己。”

8-922:18

——“讲真,我紧张,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想在尝试用什么样的语言风格跟你说话。时间太长我已经忘了以前是怎么说话的了。我应该要学会好好说话。”

——“读书那会儿,我无意中从与你相熟的人口中得知,‘冯周洲恨死你了’。当下就蒙了,整个人完全恍惚,被打落地狱,身子都凉透了。第二天考试也一直在发呆,一道题也没做。”

——“我是不清楚,你是不是真有那么恨?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恨我。只是那一下完全打落了我的勇气和信心。如果你真的曾经有过那种对我的厌恶,虽然我也还不清楚、没想明白,但肯定是我错了,你不是无缘无故就不理人的人,在哪里伤到你了,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就算它来得太迟,你已经不在意了,但对于我很重要。年少时总是不懂得如何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而做出反应,伤害了最重要的人。我错了,对不起。”

——“这么多年来,也经历过许多人和事,却从未放下过你。你是我的光。我觉得有一首诗应该是答案。WhydoIloveYou,Sir?”

***

某些夜晚冯周洲入睡比往常困难得多。

他放下手机,片刻,又忍不住再拿起来。小心翼翼地,连手指也在轻微的颤抖,就怕咸鱼P这一晚话唠了,会错过更多的期待。

最后,他将手机扔得远远的,在床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捂出一身臭汗。心脏怦怦怦地比往常跳得要快,脑袋里时而清明,时而乱如麻线。内心某种难以言明的蠢蠢欲动没有出口,直想骂上成百上千句脏话。

如果说,之前冯周洲能够笃定的告诉自己收到的信息都来自于芮阳编造的谎话,现在他开始不淡定了。有一只手嗖地将那个遥远的人拉至身边,有种身处辽阔草原却看见巨鲸掠过云沟山壑的震撼。

心动、诡谲、向往……如梦幻的枷锁,骚乱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他难以否定,其实芮阳从未离去。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冯周洲大声反驳。又底气不足的垂下头。

有的事我们无法在清醒或昏睡中查明,匆匆而至,又转瞬即逝的烂漫情绪为什么会像一个任性妄为的孩童惊喜呼叫。

梦中他在疲惫的寻找,在光怪陆离又没有界限的世界中行走,冯周洲太善于忘记了,他没有保护色,一直游离,让自己处于自在的环境中,他相信这样的人生非常丰满。

***

隔天,有明媚的阳光,冯周洲在充满冷气的房间里看剧本,明天开始他要在一部电视剧里客串,戏份不多,但也足够让人兴奋。

说来,泰剧总少不了充满女性尖叫的狗血厮打和男女主身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配角,兢兢业业的在履行一定要撮合男女主的本职,要没那群人男女主还能在一起简直就是母猪上树的奇迹。

工作间隙,Ann给冯周洲带来了一盒杯子蛋糕,习以为常的冯周洲带着绅士微笑收下那个精致的盒子。她的热情显而易见,只要冯周洲立在面前就能笑得花枝乱颤,颧骨上的雀斑也在脸上纷纷乱跑。

不久前,冯周洲艰难舍弃被人追求的虚荣心拒绝了Ann,对方却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越挫越勇,就算知道长相在冯周洲那是一条硬性指标,也还是候着。要用那时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万一哪天你瞎了呢”。

这只能怪冯周洲太过挑剔,他能给Ann容貌最恭维的评价仅是端正,与他偏爱的天使脸庞、魔鬼身材、波浪长发的差距少说也是一个华北平原。

爱公主风打扮的Ann,身上的衣服往往太过繁复反而将身材衬托得臃肿。圆润的脸盘子,不止形状,连大小都让人惊叹。额前厚重的刘海,稍不注意便显得油腻。偏要说显而易见,又值得称赞的就只有胸大。

话说回来,冯周洲对此的执着,简直是一种仪式感的坚持。

Joan不只一次吐槽他干脆去爱一头奶牛算了,冯周洲摊手表示自己对体毛也还是有要求的。

Ann在冯周洲几次暗示要离开之后,又穷追不舍地说可不可以到他的公寓里做饭。

尽管讨厌,冯周洲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笑着说自己公寓太乱,改天再约。

Ann咧着她的厚嘴唇离开,冯周洲皱眉。

他对Ann的勇敢错愕,对于她展现出来的自信更是惊掉下巴。不否认因为这些勇敢和自信让长相平凡的她有了吸引人的光芒,但冯周洲终究还没有成长为会去品味内在的男人。只是他觉得惋惜,不是惋惜为什么Ann长了一副普通的容貌,而是惋惜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一点都不漂亮的人身上有着如此的勇气。

她真有那么喜欢自己,那么想和自己在一起吗?

像其他人一样?

在思考中,冯周洲逐渐忘记了Ann的长相,只是更深刻的在考虑爱情这回事,然后陷入关于婚姻的幻想。

他看不清与自己携手那个人的长相,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办法辨认。这个时候他有点领悟了,明白自己有对家庭的渴望,却对爱情失望透顶。

这正是一个最糟糕的现实,他假设如果自己有一份纯真的感情,却要用这份难得可贵的感情去爱“冯周洲”,他不愿意,打死也不愿意。

你看,连自己都在嫌弃自己。

冯周洲终于察觉,为什么会感到时至今日的自己这样违和。

一方面,他想要那种伴着清风徐来的爱情,不用言语,也不用做出任何动作,只用目光品味就知晓这是仅属于自己的“爱情”。

另一方面,他不相信有人会给自己这样的爱情,这世界繁杂太多,显而易见的也有比爱情更加诱人的快乐。

***

当冯周洲朝Joan透露了心里的想法之后,遭到了对方的嘲讽。

“你是空虚寂寞冷,还是想换个胃口调戏良家妇女?别嫌自己渣得不够,你要是谦虚我都替你害臊。”

说完,Joan扭头抛出的白眼大得像一个咸鸭蛋。

冯周洲明显的不高兴,眉毛一高一低,抿嘴想了一会,终于开口。

“我是那样的人么?”

“要说你不是,我也没那个脸啊。真要从良就数数你一年空了几天。当然,我是你闺蜜嘛,不管什么话,只要你有脸说,我就有耳朵听。”

冯周洲没生气,反而开始抱怨起来。

“诱惑太大经不住嘛。别人都在玩,我也不好独善其身啊。”

“就说你这种人,渣不自知,还好意思怪别人。冯哥,你真不适合爱情。听我的别祸害人了好吗。”

“你怎么就对我一点自信都没有呢?”

“你对自己有自信吗?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么能够要求别人。你没地方说这种话,我听你说就够了。你要我认同,我还有没那三观。”

“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没毛病啊。”

“是没毛病,但是你有毛病。”

冯周洲黯然。他底气不足,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要再开口,就是矫情了。

Joan见他半天没回应,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说。

“冯哥,你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眼里都是你的人吧。”

“没见过!”

冯周洲脱口而出。

“我跟你说哦,刚到亚特兰大的时候我和Martin吵架,当时气得简直想回国。那天还挺冷的,我没穿多少衣服,拿了他的信用卡就到城里shopping。逛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害怕,我去了太多地方,肯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当我从最后一个商场出来的时候,人流很多,Martin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抱住我。他当时说了一句话让我特别感动,你知道是什么吗?”

“baby,Iloveyou?”

“俗气。他说的话比我爱你还浪漫。你知道我这样的身高在这里简直就是小矮人,不可能说在人群里还能一眼就望到我。我问martin你怎么看见我的。Martin说不知道,在人群里就只见你了。”

“秀恩爱哦。”冯周洲皱起口鼻。

“冯哥,你真的不知道那个眼角眉梢都是你的人会给你多大的安全感。你看着他的眼睛,世界都亮了,会觉得你俩这辈子肯定就拴在一起,谁也离不了谁了。”

和Joan说话,有的时候会莫名的矫情,如同布置了一个精心的陷阱,让冯周洲踏入其中尽显落寞。

“还会有这样的人吗?”冯周洲反问,语气太过于低落,让一向机灵的Joan也分不清楚他是在问自己或者只是在自问。“我觉得没有一个好女孩会接受我这样的人,我自己也知道。在我所处的环境里,大家都只是玩,解决需求。男人和女人都一样。你干嘛不选我,我很羡慕Martin。”

“你是寂寞了吧。”

“嗯,不知道,我觉得挺开心的。”

“冯哥,想开点。万一有人眼瞎了呢,知道你的种种不好,也还会爱你。我老和Martin吵架,他还不是爱我爱得不要不要的。你一定会等到那个眼角眉梢都是你的人的。”

“我不相信。”

“你一定要信!肯定有那么一个人,只是你不知道。你等等她就来了。”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一样,谁教你的啊。”

“我锐哥啊。”

“他说什么你都信。”

冯周洲对Joan口中的锐哥总有警惕,他不会去嫉妒Joan的爱人Martin,但却会嫉妒作为她挚友的锐哥,那人好像一直在和自己争抢Joan。

他刻意转移话题。

“你和Martin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怀孕了。”

“奉子成婚啊,我可不干。我还年轻得多玩两年。”

“结婚,肯定是因为有了孩子啊。”

“冯哥,你三观还能不能再歪一点?非得带球成亲啊。”

“不然呢?”

“当然是想和你爱的人合法啦。”

“这和同居有区别吗?”

“你这不废话嘛。这是法律的浪漫。你和他在一起这件事受到了坚定的保障,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你看来结婚可能只是一种形式,但这种形式是很重要的。那个时候你才会意识到你和他真正在一起了。他就是你的,只是你的啦。懂不懂,能够?他就是你的啦!”

冯周洲不置可否。

Joan叹了一口气。

“冯哥,你要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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