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历练
师兄二话不说拔了剑就直冲阿渊而去。阿渊伸出手把我推向身后。
“大师兄！误会！”我速度拿起桌角的刀绕过阿渊挡住大师兄的剑。
“竟然跟我动手！”师兄的双眼已经泛红。平时的师兄挺冷静的一个人，一定是这灵泉峰妖气弥漫的原因。
“师兄，你听我解释！”我发力把师兄震开，“他是我的刀灵，刚刚是在给他妖力！”
师兄站在原地，“给妖力？用这种方式？”
“难道还有其他方式？”我有点迷惑的看向大师兄，又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阿渊。
“这样最快。”阿渊说。
我……
“卑劣！”师兄又一次举起了剑，一副今天一定要把阿渊杀掉的表情。
我转头扔给小红一个表情，小红立刻心领神会，从师兄身后一掌把师兄拍晕，师兄也应声躺倒在地，果然，普通人在灵泉峰上不能待的时间过长。
我转过身打算质问阿渊的时候，刚巧看到他化作一道光回到了刀上……
我，呵呵。
送师兄回去云华峰，我也顺道问了师父豢养人形刀灵的方式，当然，其余的，半句都没有多说。至于师兄是如何昏倒的……
我是这样向师父解释的。“他没看清路，一头撞树上去了。”
师父眯着眼睛看我。“后脑勺撞的？”
我笑呵呵的打算蒙混过关。
“罢了。”师父摆了摆衣袖，“正好我有事告诉你，也不用等明天了。”
我走到师父身后，帮他锤着肩膀，“师父您说。”
“你今年已经满十六周岁了。”师父闭上了眼睛。
我应声点头称是。
“也该下山历练了。”
下山历练？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云华派的弟子满十六岁都要下山历练，只不过都是和同门同龄的师兄弟，师姐妹们一同下山。师兄十六岁那一年也下了山，整整三年才回来。
看我半天没有回音，师父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我，“怎么？不舍得师父了。”
“并没有。”我回答的干脆且决绝，“什么时候出发。”
“过几日吧，为师还想为我的乖徒儿办一场欢送会……”
“我明日就走。”我果断的打断了师父的话。
师父一副被鸡骨头卡住的表情。
因为我常年在山下周边的村子混迹，和山上清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弟子们并不同，还是能够做到生活自理的。听说师兄当年下山历练的时候，因为肚子饿连自己买一个包子都不会。听谁说的？当然是师父大人。师父又交代了我一些下山需要注意的事项，为避免一会儿师父开始嘤嘤嘤，我拿了师父不少银子快速的撤离云华峰。
为避免和师兄撞见，天没亮我便收拾家当带着小红踩着阿渊飞出了云华山。
虽然以前也没有少偷偷下山，但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云华，这还是第一次，但更像是逃出来的。听了师父的交代，出了云华山我便一路朝北飞去。
天刚刚亮的时候，我们停在了一座不大的城镇。奇怪的是镇上到处能够看到鱼形的装饰，就连镇子的入口处都挂了一面画有鱼的旗子。不过此时我只想快点找个客栈补补眠，我又不是妖怪，一天只睡一个时辰，又御剑飞了那么久，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在镇上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客栈，把小红打发去打听些事情，我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虽然我身处的世界挺奇幻的，但是我的梦更奇幻，不过，今天的梦倒是意外的平静。梦里面我来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虽然黑暗，但是却能清楚的看清周围的一切。我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水潭，然而我踩在水潭上，鞋子却没有湿，更像是站在水面上。我抬起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衣的男子。
这货竟然擅自把我拉进他的灵识里。
“这就是你平时待着的地方吗？”我走到他的身边问他。
听到我的声音，他惊讶的转过头，“你怎么进来了？”
我有点疑惑，“不是你拉我进来的吗？”
阿渊摇了摇头，“算了，你本来就是我的主人，灵识和我相连，你妖力又太强，擅自闯入我的灵识也算正常。”
……这么说是我不请自来。
“这地方挺安静。”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三百年了，你是来这里的第一个人。”
这么说，他已经死去三百年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三百年。”
他点了点头，却不看我，“对不起，第一次以刀灵的形态活动，妖力损伤过大，所以才，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对不起……”
想来是对取妖力的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我好兄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兄弟，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我，他的眼球是好看的琥珀色，但却没有一丝的光亮，“我说过，我会负责。”
我……
我是被一阵咔嚓咔嚓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的，有老鼠吗？看来需要换个客栈了。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已经到了黄昏。我转过头，才发现发出那些奇怪声音的罪魁祸首，小红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瓜子花生，已经坐在我的床头吃了一大堆的果壳。
鸟妖果然是鸟妖，就算长了张人嘴，也还是本性难移。
我坐了起来，“你是抢了干货摊子吗？”
小红吐掉嘴里的花生壳，对着我呵呵的笑，“哪儿能啊，被你驯服之后，我就从良了，烧杀戮虐绝不再做。”
没被我驯服之前怕是也不敢做。
“打听的怎么样。”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你瞧的真不错，这镇子确实有个大妖怪，不过不害人的。”小红说着把裙子上粘着的瓜子皮拍落，“是个鲤鱼修成的鱼精。”
鱼精？拂晓时飞到镇子上空时，我可没看到这镇上有河。
“这鲤鱼精是在别处成精的，成精后也是四处历练，直到来到这个镇子，看到镇上干旱，便用自身法力唤来了雨水，还教镇民打井取水，镇上的人都挺感激他，镇上的人还给他修建了庙宇呢？”
修庙宇？原来如此。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我关上了窗户。
“哎哎，关窗户干嘛？好闷的。”
“你没闻到吗？好大的妖气。”我说着抽出一张符印贴在了窗户上。
“怎么了？那鱼精不害人的。”小红还在说。
“不害人，就不害妖吗？”我话音还没落，外面就传来一声嘶吼，那是只有妖怪才能听到的，求救信号。
怕妖症晚期患者小红早就抓紧了我的衣袖。
我之所以停留在这个镇子，便是看到了一缕不寻常的妖气，是迄今为止从未闻到过，异常的妖变，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什么情况啊。”小红瑟瑟发抖。
“事情不小，危险系数挺高，你躲进灵袋里去，事情结束我来找你。”
“好！”小红答应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我还没有看清楚，她已经化作原形飞进了灵袋。
……我收了个啥妖仆？
我拿着阿渊走出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没有一个人，更没有一户亮着灯，这也太奇怪了。
阿渊也化作人形跟在我的身后。
“是结界。”他说，“只有妖怪能够进来。”
“笼罩整个镇子的结界？”
阿渊点了点头，“这鱼精不弱，听刚刚的声音，怕是又吃了不少妖怪，又有了人类的信仰，今晚，怕是要化蛟了。”
鲤鱼化蛟？我只在书上看过，有一些接近于神明的妖怪，比如说神像、王族世代相传的王印、狐狸、鱼等，这些妖怪一旦妖力达到一定水准，又有了人类所建的庙宇，接受供奉，狐能分尾，鱼能化龙，成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鲤鱼精想要化龙，便要先化为蛟龙，虽然说他不害人，但是妖物也是万物生灵，这鲤鱼精不知吸收了多少妖怪，即便化身为蛟，妖心也会变异，再无半丝善念。
“不能让他化蛟。”我说道，“这镇子会毁掉的。”
阿渊点了点头，随后他一把把我抱起足尖一点向着城镇中心最高的那幢建筑飞掠而去。
“额，你可以告诉我去哪儿，我会御剑。”我有些难为情，长这么大，除了师父和师兄，还没被别的男人抱过。
“我不喜欢被踩。”他冷淡的回答。
……我是不是需要一把备用刀……或者继续踩树枝和彩旗……
等到他落地把我放下，我才看清眼前的建筑。
这庙比镇上任何一座都高，庙顶上铺满了琉璃瓦，柱子上雕刻的龙也栩栩如生。我和阿渊走入这座庙，庙的正中央供奉的石像龙首人身，只是石像还没有完全雕刻好，许多细节都没有凸显出来，但这已经足够这鱼化蛟了。
我闭眼感受了一番，“他不在这，这里没有妖气。”
阿渊看了看我，“应该是出去觅食了，先毁了神像。”
我点了点头，抽出刀示意阿渊回去，没有刀灵的刀就和普通的刀没有差别，别说毁石像，这三百年的破刀怕是木头都砍不动。
哎，人形刀灵好麻烦，越来越想换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