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同病相怜
吴晴薇和钱多多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心领神会般,一起进到了小酒馆里。
进门一看,这小酒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很多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是刚才邻桌有人打架了,有人受伤,还伤得不轻。
两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更加快速地查找着屋子。
钱多多四处看了看,便在一个临窗的桌子旁,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爹!”钱多多心中大石头落下,忙招呼着吴晴薇一起过去。
吴晴薇走着走着,突然觉得,钱父桌子上和他坐对面的那人...似乎...有点眼熟?
等走进了一看,吴晴薇瞪大了眼睛:“爹,您怎么会在这里?”
之间郑父已经喝得双颊通红,拉着钱父的手痛哭流涕,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钱父也是一脸悲怆地看向郑父,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一杯地喝着。
“爹!您快别喝了!您这是干什么啊?”钱多多皱紧了眉头,忙阻拦钱父喝酒的举动,吴晴薇也赶紧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郑父。
“什么情况?”吴晴薇一边吃力地扶着郑父的身子,一边对着钱多多发出疑问:“你爹和我公公认识的吗?”
钱多多一边夺下钱父手中的酒杯,一边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没听我爹提起来过啊。哎呀,爹,你别抢酒杯,你别喝了!”
正好这时,钱家的下人找过来,几人帮忙将两人一起扶着上了钱家的马车。
路上,钱父和郑父吐了个昏天暗地,弄得大家都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回到了钱府,可两人拉拉扯扯非要进一个屋子里,没办法,只好找了间床还算大的客房,让两人躺了上去。
好不容易忙完了,待两人消了汗,看着床上躺的横七竖八的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这两人居然认识,是我没想到的。”吴晴薇望着钱多多:“按理说,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啊。”
“是啊。从未听我爹说过什么。”钱多多也很疑惑:“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爹便很少出门了,除了四叔叔和几个旧友以外,压根不会去见别人,像今天这般把自己喝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正在这时,钱父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睛闭着,却流出一行行泪水。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嚎不已:“我是状元,我是状元啊!”
钱多多忙跑过去扶着钱父,望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心疼不已:“爹...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钱父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郑兄啊。我寒窗苦读多少年啊?不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实现心中抱负。可是...科考舞弊,凭什么就将成绩作废啊!”
“我钱景轩,是靠着真才实学,我靠着自己,我考下来的状元!我是大月朝第一!就因为有人舞弊,就判定所有学子都有问题吗?”
“终身不得参加科考,终身啊!”
钱父似是伤心得不能自己,豆大的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看着让人心酸不已。
见郑父睁着眼睛呆呆看着上方,没什么反应,吴晴薇忙过来帮钱多多扶住钱父。
钱多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师父,让你见笑了。”
吴晴薇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瞧你说的见外,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令尊的事情我有所耳闻。这事确实是容易郁结于心的。”
钱多多叹了口气:“其实,我真不知当今圣上在想什么。明明那届科考舞弊,只是抓出一个进士而已,为什么,最后遭殃的,是所有参考的学子?未免太过武断了。”
“那能不能,是根本没无法确定,抄袭的人呢?”吴晴薇思考了一下,缓缓道:“可能圣上一时也没了办法,本着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就只好这样子了。我可以理解这做法,我还是觉得有些偏激。”
钱多多瞪大了眼睛:“师父你也这样认为吧?并不是因为我爹是状元我就偏帮他说话。我爹堂堂帝师的儿子,从小便满腹经纶,5岁便能吟诗作对。苦读十几年,满心的抱负和拳脚,就等着科考后大展宏图。”
钱多多的眼眶红了起来:“状元之位是有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给了一个我爹一个当头棒喝。”
“科考舞弊,我爹问心无愧。本以为朝廷捉拿了人后,大家都可以放下心来。可谁知...谁知...谁知就只等来了终身不得入仕!”
钱多多鼻子抽动了一下,接着道:“听我娘说,我爹那段时间,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好几天,谁劝也不听。等后来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基本全白了。”
看着钱多多不忍的目光,吴晴薇看向床上还在流泪的钱父,心中悲戚:“圣上若是怀疑,让这些学子重新考一次就是了,何必这样寒了学子们的心。”
正在这时,一名高贵大气的女子急急地走了进来;“多多,听说你爹喝多了,还带了一位兄弟回来?”
钱多多擦了擦眼泪,忙迎上去;“娘!”
钱母看到钱多多红着眼眶,又望向床上不住喃喃自己是状元的丈夫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叹了一口气,望向一旁的吴晴薇,迟疑道:“这位是?”
钱多多忙扯出一抹笑容来:“娘,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我的师父,吴晴薇。爹床上的那位兄弟,就是我师父的公公。”
钱母十分讶异:“原来你就是多多尝尝念叨的那个师父!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儿!看着你年纪怪小的,竟已经嫁了人?”
吴晴薇笑着接话;“我和相公从小便被两家父母定了娃娃亲,算是青梅竹马了。两家父母希望我们早点成亲,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儿。”
钱母听着连连点头,不禁转身朝着钱多多道:“看看!你也得上上心!你都多大了!不找婆家怎么行?”
钱多多撅起嘴:“我要找,也要找个称心如意的!那些个公子哥儿我不喜欢!再怎么样,也要和爹差不多吧!”
钱母望向床上的钱父,又叹气起啦:“想当年,你爹,可是大月朝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啊...”
这时,郑父猛地坐起身来,他哈哈大笑着,笑得流出了眼泪:“探花...探花...我是史上...最英俊的探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