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郎君,姜娘子往清袖楼去了
徐清源约崔白不成,思来想去只得自己独自前往清袖楼。
想到自己都察院御史的身份,去清袖楼好似太过引人注意了,不仅不利于查案,若被言官知道,捅到圣上那里,那可就丢了大脸了。
一狠心一咬牙,偷偷的跑到云裳阁买了身女装,乔装打扮了一番,戴着面纱,这才扭扭捏捏的往清袖楼走去。
而这一幕幕,却恰好被外出给元静初买烧鸡的泽兰看到。
回到太尉府,泽兰一言难尽的看着愉快的啃着烧鸡的元静初:娘子这么开心,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不说,眼看着娘子和徐三郎君就要定婚期了,她总不能,看着娘子往火坑里跳吧!
内心斟酌再三,泽兰望着元静初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子,我方才出门见着徐郎君了………”
元静初啃着烧鸡,听到泽兰说着自己的心上人,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泽兰:“是吗?在哪儿看见他的?”
“看见………徐郎君……穿着女装……进清袖楼了………”泽兰长呼一口气,底气不足的说出最后三个字。
“吧嗒!”是元静初的烧鸡掉在地上的声音。
只见她僵硬地转过头,嘴巴微张:“你看清楚了?”
泽兰一脸沉重,艰难的点了点头。
“太过分了!”元静初愤恨的拍了一下桌角:“徐清源!”
元静初说着就要暴走:“要不是那厮长得英朗俊逸的,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满眼是我的样子,我会喜欢他?我还以为我是他唯一,呵!好男风也就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还玩的这么变态!”
说到最后,元静初已是觉得自己蒙受了天大的欺骗:“他人呢?现在在哪儿?”
颤颤巍巍的泽兰:“娘子您忘了?徐郎君现在在清袖楼。”
“清袖楼!”元静初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句:“去,把隔壁的姜娘子叫上,我到要看看是清袖楼的哪个小倌,能引得他不顾身份,扮女装也要进去看他!”
“诶!”泽兰应了一声,连忙就向隔壁的太傅府跑去。
“什么!那厮敢背着阿初去清袖楼寻欢?还穿女装?”
埋头苦读的姜露华把书合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走!看我怎么把清袖楼给拆咯!”
说这话的姜露华,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阿华,答应我!你等会儿一定要冷静!”当事人元静初还劝着姜露华:“虽然他对不起我,我们好聚好散就好了,不要让他下不来台,我还是想给他一个体面,关起门来打就好了。”
虽然这样说着,望着清袖楼门匾的元静初,眼神还是有些落寞。
“我懂!我懂!”状态之外的姜露华神情兴奋,此刻只想看看堂堂都察院御史穿女装是什么样子。
还有,她真的好久都没有见竹词了,想念的紧呐!
而此刻来到太傅府准备授课的崔白端坐在锦书阁内,颇有礼貌的问着山奈和辛夷:“你家娘子呢?”
山奈和辛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搭话。
胆大的山奈咽了咽口水,上前道:“娘子………方才被元二娘子身边的婢女叫走了!”
“去哪儿了?”
“这个………婢子也不知道。”山奈摇头: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宛童恰好时机的出现,凑到了崔白耳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山奈辛夷二人听到:“郎君,方才姜娘子带着元二娘子去清袖楼了。”
听完这句话,原本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崔白低声咬牙:“姜露华!”
山奈和辛夷闻言不禁一抖,两两相觑:完了!娘子完了,咱两也完了,崔郎君知道就等于大人知道,大人要是知道娘子去了清袖楼,一顿打是跑不脱了。
崔白起身,望着山奈辛夷温和一笑:“既然你家娘子今日不在,那今日就不授课了,崔白告辞!”
“崔郎君!”山奈叫住崔白,祈求道:“能否别告诉我家大人!”
崔白揣着明白装糊涂:“何事不能告诉你家大人?”
“就是………娘子去了哪里的事情,崔郎君能否别说,我们没有看住娘子,大人知道了怕是又要责罚我们了?”山奈在线卑微。
宛童见山奈可怜巴巴的样子于心不忍,也跟着求情:“郎君…………”
宛童跟在崔白身边多年,他一开口,崔白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可!”
一副可怜巴巴的山奈愣住:“可”是什么意思?
“愣着干嘛?还不谢谢我家郎君?”
“啊,啊哦,谢谢崔郎君!”
看着呆呆的山奈,宛童不禁摇头,太笨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婢女。
崔白来不及细想自家侍卫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想把姜露华快点从清袖楼给拎出来,然后狠狠的打她手心。
带着宛童一路怒气冲冲的走进清袖楼,清袖楼的兔儿爷见来客了,笑吟吟的上前:“吆…这位郎君好生俊俏…”
“走开…”宛童见此连忙上前的挡住了搔首弄姿的兔儿爷。
“姜娘子在何处?”崔白冷冷的问道。
“您是说太傅府的姜大娘子吗?方才和元二娘子一同来的,此刻正在二楼兰歌的房中呢。”兔儿爷见此也不计较,依旧笑吟吟的回答道。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入目只见元静初和一个粉衣蒙面的女郎同坐一处低声交谈着什么,周围弥漫着温馨和谐的气氛。
“姜露华!”崔白上前一把薅开了粉衣女郎的面纱。
蓦的瞪大了双眼:“你………”
“嘘!”粉衣女郎哆哆嗦嗦的抢过面纱蒙在的脸上:“莫要声张!”
崔白一言难尽的看着徐清源:“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徐清源一脸委屈:“若你能陪我来,我犯得着这样吗?”
“姜露华呢?”这句话是问的元静初。
“阿华此刻,应当是在竹词房中吧。”元静初坐在徐清源的身边,眼睛没有离开徐清源含笑着答道。
得到了回答,崔白又快步离去了,宛童狗腿似的跟在崔白身后,还贴心的为两人关上了门。
“哐当”又是一声,竹词的房门又被打开,只见姜露华一袭殷红似锦纹妆花绣霞影纱雪长裙半倚坐在桌案前,一边享受的吃着葡萄,一边闭眼悠闲的打着节拍。
一个清瘦的身影端坐在珠帘后轻抚着琴,三四个绿衣小倌在珠帘前纤纤舞动。
崔白见此场景只觉得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姜露华!”这女子真的能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得不像自己。
姜露华淡定的回头,不怕死的来了一句:“崔郎君,一起?”
崔白没有回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完了,生气了。
姜露华丢下葡萄,麻溜的起身,颠儿颠儿的追上了崔白,跟在崔白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白,你生气了?”
“没有!”崔白直视前方,自顾自的走着。姜露华亦紧跟崔白身后,见崔白不理他开始没话找话。
看见路边的面摊:“小白,你想吃馄饨吗?”
“不想!”
看见路边卖糖葫芦的:“小白,你想吃糖葫芦吗?”
“不想!”
看见路边卖小玩意儿的:“小白,你想玩儿拨浪鼓吗?”
“不想!”
“小白,我错了!”姜露华快步上前拉住了只顾走路的崔白:“你别生气,你别不理我嘛!”
崔白定定的看着姜露华,樱红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姜露华见状卑微的请求道:“你听我解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