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地下宫殿
姜府。
得知姜露华极有可能去往平渡山时,姜夫人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一个不稳径直撞倒了身侧的花瓶,随着花瓶的落地声,姜夫人也险些晕了过去。
姜太傅手疾眼快,急忙扶住了姜夫人。
“夫君!我们的华儿!”姜夫人望向姜太傅的眼神充满了绝望,那平渡山,几百年来都无人涉足,传闻中有去无回的阎王山,那般的邪门,她是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我们的华儿会没事的!”姜太傅宽慰着姜夫人,只是泛红的眼角出卖了自己的情绪。其实心里都清楚,活人一旦去了哪里,结果代表了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姜夫人摇了摇头,内心充满了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给华儿足够的关心,连华儿心里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若我知道华儿要去平渡山,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阻止她的!”
姜夫人紧紧的抓着姜太傅的衣袖:“夫君,我不相信华儿会平白无故的去往平渡山,定是有人挑唆,否则,好好的,华儿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说着又忍不住的落泪,捶胸顿足说道:“如今,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华儿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活啊,,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姜太傅安抚着姜夫人:“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查清楚原因的,若真是有人要陷害我们的华儿,我一定要他们给我个说法的!”
姜夫人也知道此事着急也无用,只好落寞的点了点头,心中祈求着姜露华能平安的归来。
姜露华连着几日不曾上学,姜太傅忙着调查一时间也忘记了还要同书院这边知会一声。
岳夫子从来没有见过向姜露华这般离经叛道的学生,连着几次点名都没有姜露华后,岳夫子决定向院长请示,将姜露华逐出书院!
而此刻的崔白被崔婉禾强制的留在崔府休养着,加之楚清瑶也不让崔白处理书院的事情,对于这几天的事情,崔白也是毫无所觉,心下却是黯然着:她当真是怨我的,这么久了,也不曾来看我一眼!
“院长!”红红火火的声音响起,岳夫子不顾宛童的阻拦,强行的闯了进来。
正倚靠在床上看书的崔白,缓缓的放下了书籍,面露疑惑:“岳夫子?您怎么来了?”
看到靠床倚坐,面上泛着病态的白皙的院长,岳夫子也是一愣:“院长,您怎么了?”
“我无事!只是看岳夫子神色,似是有事?”
岳夫子此时才想起自己为了何事而来:“院长,我想将良字班的姜露华逐出书院!”
听到熟悉的名字,崔白心下一颤,面上却是不显:“哦?不知岳夫子是因何故,要将姜露华逐出书院呢?”
岳夫子提起就觉得满满的气愤:“那姜家露华,已经连着几日未曾来上学了,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的学生,此前就听人说起过那姜露华整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老夫起初还觉得是传言,今日来看,传言果真不假!”
“岳夫子!”崔白阻止了岳夫子满腹牢骚:“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
“这……………”岳夫子有些迟疑。
“好了,岳夫子,今日不是还有课吗?岳夫子先回书院吧!”
“诶!好!”岳夫子点头应是,直到出了崔府,岳夫子才后知后觉过来:诶,我刚刚不是向院长请示将姜露华逐出书院的吗,怎么反而我还挨了训呢?
再转身时,崔府大门已紧闭。
看着岳夫子走出了玉轮轩,崔白才冷声唤道:“宛童!”
“郎君!何事?”
“近日来,姜府可有事发生?”
“啊?”宛童不自然的垂下了头:“没,没有啊!”
“说!”崔白只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却愣是让宛童惊出了一身汗。
“是………是………姜府的姜娘子,不见了………”宛童有些害怕的回答道。
“何时的事?”
“已经…………已经五日了!”
“五日了!”崔白语气毫无起伏,宛童却是知道,郎君生气了。
急忙跪在了地上:“郎君,楚娘子说过,郎君眼下的身体还不能过于劳累,不能因为无关的事惹得郎君烦心。姜娘子失踪,六娘子也是知道的………………娘子的意思也是说,要郎君安静修养!”
“好,很好!都合起伙来瞒着我!”崔白冷笑,冷声道:“既然你如此听六娘子与楚娘子的话,那你就跟去她们的身边好了!”
“郎君!”宛童不忍的看着崔白:“宛童都是为了郎君好,求郎君不要赶我走!”
冷冷的看向宛童:“只此一次,若有下次,你也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是!”
“你这几日,就不必待在玉轮轩了,当务之急,要尽快找到姜娘子!”
“是!”宛童也深知自己犯了郎君的大忌,找到姜娘子,就是将功赎罪。
而姜露华此刻和白虎都伤痕累累的各自躺在一边。
唯一的区别就是,姜露华还喘着粗气,而白虎已经奄奄一息了。
姜露华抬头看了看周围阴暗的树木,估摸着外面的天色快黑了,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了身!
一瘸一拐的,朝着山下走去。
森林中的落叶杂草已经铺满了地面,加之阴暗的环境,姜露华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路,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试探着。
却不知,脚下踩着的,是一个深深的坑洞,在姜露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挂在壁端,手死死的抓住了一根藤蔓。
可与白虎的搏斗耗失体力,加之长时间未曾进食,和失血过多,姜露华早就支撑不住了。
抬头看了看头顶依旧葱郁的树林,姜露华闭眼:难道我姜露华,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手臂渐渐的感到了无力,松手下坠时,姜露华仿佛又看到了初见崔白那日。
他一袭蓝衣,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捏着酒杯,嘴角微微勾起的那抹笑容。
祖母在世时曾说,人在死时,才会回忆起自己这短短的一生。或许,自今日起,世上就再无姜露华了吧。
姜露华认命的闭上了眼,任由自己向下坠落着。不知过了多久,姜露华才从漆黑的洞底醒了过来。
四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姜露华亦不清楚,摸索着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的吹开,这才看清了四周的全貌。
石壁缝隙间全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让人不自觉地脊背发凉。
有风?那就有出口!
姜露华心神一凌,在四周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在石壁的一侧,姜露华果真摸到了一处凹陷,手,缓缓的放了上去。
而就在一旁,一道被苔藓所覆盖住的石门,沉重而又缓慢的打开了。
揉了揉依旧还泛着疼意的伤口,坚定的向石门中走去。
就在姜露华进去的一瞬间,身后的石门又缓缓的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