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皇宫内,一少年正与裕亲王正端坐在一荷花池前的凉亭中,悠哉游哉的对着弈。
少年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龙纹常服,金丝玉冠束起了一头的墨发,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剑眉轻扬,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举着棋子似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
裕亲王抬眸斜了一眼少年:“许久不与皇上对弈,皇上的棋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想必私下没少费心思吧!”
少年微微一笑,落下一子:“朕哪比的了皇叔有这般闲情逸致!不过是偶尔才拿出来玩罢了!”
“皇上励精图治,勤政为民,也该找个时候歇上一歇了!”裕亲王落下了一子,堵住了李牧州的去路。
“朕若歇下来了,不就让他人忙起来了吗?”李牧州毫不在意被裕亲王堵住的去路,另辟了一条蹊径。
两人轻描淡写的说着话,棋盘上却是你来我往,激烈的厮杀着,势必要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裕亲王落下了最后一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皇上,您输了!”
李牧州失笑着摇头,将自己手中最后一颗棋子落了下来,整个棋面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裕亲王定睛一看,少年竟然在无形之中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皇上悠悠的起身:“皇叔,你可莫要顾头不顾尾啊!国宴快开始了,咱们一同去延庆殿吧?”
裕亲王跟在李牧州的身后无声无息的走着,脑袋里仍在琢磨着帝王方才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姜府内,姜露华将面纱蒙在了辛夷的脸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换上我的衣裳,就没人能认出你了!”
“娘子,这样真的可以吗?若是夫人发现........”辛夷有些惧怕,毕竟自己去的场合也非同一般。
“你放心,今晚的情况可不同于以往,没有那么多的人注意到你,你只需跟在我娘身后就好了,青黛她们会保护你的!”
“娘子,好了吗?”门外传来了姜夫人身边婢女催促的声音。
“就来!”姜露华说着,又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好啦,我走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娘!也要保护好自己!”
姜夫人见一身红衣带着面纱的辛夷,关切的问道:“前日起的疹子还没好吗?”
辛夷面露愁色,模仿着姜露华的声音说道:“山奈找胡郎中看过了,说是还要几日才能完全恢复过来!”
“若是不舒服就别去了!”
辛夷摇摇头:“不打紧的…………娘,我们快走吧!”
看着姜府的马车出了府,姜露华才偷偷的溜了出去,按着同崔白约定的地点飞快的奔了过去。
皇宫这边歌舞升平,姜露华与崔白也顺利的到了地下宫殿的入口。
裕亲王坐在皇上的下首,嘴角始终嗜着一抹笑:我的好侄子,叔叔能送你上去,也能把你拉下来。你既然不听话,那这个位置就换个人做好了!
“皇上,这宫里的酒,还真是同宫外的酒不一样哈,哈哈哈,好喝!”元太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老臣,敬皇上一杯!”元夫人只觉得丢人,连忙上前拉元太尉:“皇上恕罪,臣妇的夫君不胜酒力,臣妇,臣妇这就叫人来将他带下去!”说着,就要拉着醉醺醺的元太尉走。
“慢着!”裕亲王制止住了两人,向李牧州请示着:“皇上,国宴本就是讲究家国同庆,这歌舞都还未表演完,元太尉与元夫人就离开了宴席,怕是不妥吧,不若就让元太尉就在原地醒醒酒!”
姜太傅与徐清源见众人都被元太尉吸引了注意力,对视了一眼,趁人不注意,偷偷的退了出去。
这边的姜露华与崔白对视了一眼,一个打开了地下机关,另一个则带人机警的守在入口边。
摔杯为引,烟火为号。
这边元太尉与元夫人拉拉扯扯之间,不慎摔碎了酒杯,外面接应的人听到了里头的动静,顿时点燃了烟花,照亮了大半个汴京城。
裕亲王就在这种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被迫谋反了,汴京北边城门大开,无数的东芜人涌了进来,与城中的守卫厮打成了一片。
与此同时,姜露华与崔白也到了地下宫殿,以一种包围的形式向里杀了进去,切断了裕亲王的退路。
“报!”
“皇上,从北城门涌了无数的东芜士兵进来!”
“报!”
“皇上,朱雀门的首领叛变了,此刻已经杀到了乾清宫!”
元太尉瞬间酒醒了一大半:“保护皇上!”
少年顿时坐不住了,又惊又怒看着下首一派淡然的裕亲王:“皇叔,这是怎么回事?”
裕亲王缓缓的放下了酒杯:“就是裕亲王这个称谓听腻了,想换一个称谓,你觉得,叫皇上怎么样?”抬眸,挑衅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身龙袍的少年郎。
此刻还在宫中的夫人们顿时恐慌到了不行。里面颤颤巍巍,外面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有失声尖叫得,有晕了过去的,姜夫人一把捏住了辛夷的手:“华儿别怕,娘保护你!”
就在一群人困在延庆殿畏畏缩缩之际,徐清源与姜太傅都满身是血,正气凌然的回到了大厅,向皇上复命:
“皇上,叛军均已被臣平息!”
“皇上,东芜人也以尽数带兵歼灭!”
裕亲王惊恐的起身看向姜太傅与徐清源两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李牧州微微笑了笑,侧头对着下首的裕亲王说道:“皇叔,套中套,好玩吗?”
“呵呵呵”裕亲王轻轻笑了笑,笑着笑着,就笑得分外得放肆,笑够了才跌坐回了座位上,缓缓的说道:“哈哈哈哈,皇上,您或许还不知道,我还有下一步棋没有走完呢!”
“裕亲王说的,是这步棋吗?”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外响起,只见姜露华一身黑衣,宛如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恶魔,右手上拿着的软剑还在滴着血,左手上提拉着一个人头,一个带血的人头在空中抛洒出一定的弧度,最终径直落在了裕亲王怀里。
“呕..........”不少夫人娘子见状更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此场景更是成为了不少在场娘子的噩梦。
尤其是柔嘉郡主,与姜露华一同嫁入崔府后,好长一段时间走路都绕着她,生怕无形之中惹恼了她,一生气要噶她的脖子。
姜夫人看了看一身杀气的姜露华,她闺女在这儿,那她牵着的是谁?
裕亲王看着怀里的人头,气的都快要疯了,双眼顿时布满了血丝,一句话几乎是怒吼着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露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谁让你坏事做尽呢,试问苍天饶过谁啊?”
随即同崔白一起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抱拳礼:“臣女姜露华同崔家九郎君一起,已经将地下宫殿的人尽数剿灭!”
李牧州忍不住拍了拍手,言语中透露着赞赏:“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姜太傅教女有方!”
“皇上缪赞了!”姜太傅谦虚的说着,望向姜露华的眼神却让姜露华忍不住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