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受刑
滴答滴答——
像是凄凄沥沥的雨声拍打在岩壁，空中的水气带着湿寒，让躺在地上的陆晴曛蜷缩起身子。
除了空气的寒冷，便是地面上彻骨的冰冷，但陆晴曛这下意识地蜷缩身子取暖，便让她意识道自己已经清醒。
于是她突然坐起身，极力用耳朵分辨着四周细碎的声音。之所以只能用耳朵，是因为她现在双手已经被绑缚在身后，整个脑袋都被布袋罩着。从身上的斗篷和腰间的香囊玉佩消失来看，她应该被彻彻底底搜过了身。耳坠子也不见了，若是她还能抬手摸上发鬓，便会发现就连发钗也不见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让陆晴曛感到吃惊而慌乱，若换做是她，她也会彻彻底底将人查个遍。至于身上消失的物件，应该被送去了好几个地方，要么是给司绝门主事查看，要么被送进皇宫回禀昭帝，要么就是被拿着去询问到底是哪家丢了姑娘。
只可惜陆晴曛早有准备，那些物件并不能查出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自投罗网前就她就给了孟青。
陆晴曛虽然极力分辨着四周的声音，可除了水滴声，她并不能猜出这里是哪里。就当她放弃的时候，身边不远处才传来阴森森的笑声，她这才发现原来身边一直有人！
“姑娘醒了？可睡好了？”
“你们给我下了蒙汗药，若不是王爷召见，我应该醒不来。”陆晴曛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可好在她天性情绪内敛，仍能气定神闲地回话。
“姑娘当真是做大事之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啊！”
陆晴曛的双腿并未被缚住，虽然起身并不能像往日般从容，她还是起身站定道：“既然王爷召见，那么还请主事带路。”
“那夜初见，我就知道姑娘大才。”这是当初击晕她的管事，听陆晴曛仍吵嚷着要见王爷，不免心生敬佩，转而又道，“带走。”
“是！”
回应主事的，是女声。看来站在陆晴曛周围的不止一人，这很快就被脚步证实了。那人将陆晴曛扛在肩上，轻而稳健的脚步声便在空中回响，听声音估计有十人，而能回响这么轻的脚步声的地方，便只有空旷的洞穴，也难怪陆晴曛能听到下雨般的水滴声。
这些人不能判断陆晴曛是敌是友，故而礼节上虽算不上周到，但到底也谈不上冒犯。就算这样把人扛在肩上带走，也没有让她不舒服。
等听到厚重的铁门打开的声音，陆晴曛被袭来的暖风吹了个激灵，脚步声便也停止了，只有扛着她的人继续前进，将她放下后那人又退出大门。铁门闭合的声音响起后，四周就连水滴声也听不到了，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这应该是密闭的暖阁，就连空中的荼芜香都散不去，当真如传言般的，这荼芜香能浸入地下，就连土石都有香气。
陆晴曛静默良久，直到听见有走下台阶的脚步声，她才试探性问道：“王爷？”
无人回答，只有那脚步声渐近，等走到她面前才停下。
“你不是王爷。”陆晴曛隔着面罩都能感受到那人的呼气，便后退了一步，“不如先告诉我，我到底昏睡了几天？”
“姑娘这是饿了？”沉稳而有力的男声响起，估约四十来岁，是能被称为王爷，昭帝手足的年纪。
“若我没猜错，你就连司绝门的管事都算不上，是你们特意找来炸我的吧。”陆晴曛停顿了一下，“此地，应该是司绝门的老巢，而我要找的王爷，应该还在京都皇城，那黑暗冰冷的皇家冰窖里。”
“两日。”那人转身走了几步，避而不答，反而回答前一个问题，“姑娘被我们虏来，已经过了两个白天了，这是第三个晚上。”
陆晴曛轻笑一声，也难怪自己中了迷药后，还像中毒般全身无力，估计在这些人眼里，她应该是连路都走不动了，这才让人扛着她过来。
她见那人总是避而不答，便直言道：“你们当夜传了什么消息回皇城？”见人又是不答，她便作态道，“让我猜猜，不会是俘获暗手主事，掌握方池街血案线索之类的吧？”
嘭——
身后的大门这次是被突然踹开，圆润而沉稳的声音也从身后响起：“姑娘有通天的本事，不如猜猜被抓来的这几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声音与先前听到的都不同，应该是司绝门的首领。陆晴曛见终于炸出首领，便笑着回身道：“好猜。”
她身子随着脚步声渐渐摆正，还不忘浅笑道：“你们的人手从冰窖撤出后，在那布了一个天罗地网，以为有人会同以往一样，会选择深入的方式探入冰窖。只不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想硬碰硬，只是一路快速剪除巡逻守卫，在你们还未发现之前，就把第一个洞口炸塌了。”
“冰窖幽暗，虽然经过改造，但还是得注意通风，这要是被埋在地下，可是连墓穴都给自己挖好了。”
陆晴曛突然腹部吃痛，蜷缩倒地，是硬受了对方的一记冲拳。
她不断在地上挣扎着，却还在压抑着腹部的痛感，调整着呼吸与语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道：“可地下的人还没逃出来，另一个洞口也被炸塌了。就算能勉强挤出冰窖，也被守在外面的人杀得措手不及。”
又是重重一脚，她仍继续道：“首领这般恼怒，想来我猜得不错。”
这次并不是一拳或是一脚这么简单了，那人直接就踩着陆晴曛的双手，就像是要逼着她喊出求饶一样，不断加重力度。
可陆晴曛分毫不让，自言自话道：“下手这么重，看来守在地下的，都是司绝门的人，首领的手下折损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留在冰窖的，应当全军覆没！”
“很好。”那人终于出声回应，“那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谈生意而已，只可惜你们想请王爷出城主事的消息没递进皇城，外面就被武鸣军封锁了吧！”
那人哼笑质问道：“世子妃，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们没认出你吧？”
敢动刑！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