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进宫
陆晴曛花了半天时间才追赶上萧庚辰的队伍,她又花了半天时间静默目送他们行军,最后的代价便是她要花上一整夜,不眠不休才正好赶在城门大开的时候回到京都。
邱安被她的话气得不轻,又被她执意连夜赶路回京而折磨得不行,便索性再也没同她说话,这一路上带着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城门大开,却比以往多了一倍的御林军,就连晋王都在城门口守着。他拦下陆晴曛的马匹,朝身后华盖大轿示意道:“陆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晋王殿下确定是皇后有请?”陆晴曛轻挑眉梢,不情不愿地从绛风身上下来,她回头看着邱安似笑非笑道,“你主子当真是好手段啊,就连晋王殿下都能为其所用。”
“陆小姐慎言!”邱安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刺猬,尤其是对方不喜自己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用她身上的尖刺把人多穿透几个窟窿。
“你这是什么话?”晋王朝皇宫处拱手,恭敬道,“本王听从父皇调遣,向来公事公办,绝不会因为权势倾斜而谄媚权贵。”
“看来殿下也不是全然不知情。”陆晴曛啧声道,“孟青离京前,曾与我谈及殿下,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了。”
从晋王兵围武鸣王府开始,他就有意疏远了孟青,性情相投的人最是了解对方的心绪,晋王自然也知道从那时起,他们便是泾渭分明的两大派系中的主将。既无法相融,自要早早切断联系。
所以晋王有意疏远孟青,孟青也顺其自然,两人心照不宣地渐行渐远。
可他怎会料到孟青在这种时候,竟还会和陆晴曛提起自己?于是,他诧异地追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陆晴曛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晋王,却是指着华盖大轿道:“民女身份低微,不敢逾矩,既然皇后娘娘诏我入宫,那我便走着去吧。”说着,她还不忘回头睨了一眼邱安,便拉着绛风的缰绳往城中走去。
听她的语气,并没有要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一声而已。
一身劲装还未褪去,长长的青丝只简单用发带束起,在她前后不仅有御林军小队抬轿跟着,还有邱安带着黑衣护卫追随,旁人怎么看都像是权贵家的少爷出来玩乐。
她被簇拥在队伍中央,根本没人敢催促她加快步伐以避免百姓围观。因为就算她是有意地闲庭信步来拖延时间,他们也只能调整自己的步伐和速度跟着,总不能粗暴地把人绑进宫去留人口实。
清晨开城门,正是往来客商进出的时候,所以围观的外地人远比京都人多,他们压低嗓子同身边的人打听细节,却发现就连京都百姓也不知道这位贵公子出身为何。
只有极眼尖的人能认出那匹少见的骏马,知道那是陆家大小姐的爱驹,这才猜出对方来头。
可还没等他们散去,护送陆晴曛的御林军小队就突然混乱起来,竟有人敢强闯队伍!
陆晴曛听到打斗声就觉得不妙,等她快步赶过去,秋霜已经被邱安带人制服,就连秋霜的佩剑也被邱安劈断在地。
“放开!”她难得显露自己的怒气,上前就直接推开邱安抵在秋霜脖颈处的长刀。
邱安怕伤刀剑无眼,收刀却不下令放人。他迎上秋霜愤怒不甘的目光,好笑道:“难不成陆小姐有意拖延进宫的时间,竟是在等这个小丫头出手?”
陆晴曛懒得搭理他,仗着没人敢对她出手,救出秋霜便护在身后道:“去告诉你家主子,她是我的人,谁也不准动!”
秋霜心虚道:“小姐,怡婷都进宫去了,我不想一个人留下。”
“什么?”陆晴曛皱着眉头看着她,追问道,“她怎么进宫去的?”
“她昨天背着我去找芷艺,然后她进宫后就再也没出来。”秋霜还没反应过来,嘟囔着不高兴道,“怡婷都能进宫跟着小姐,为什么就我不可以?”
“胡闹!”陆晴曛不留情面地喝道,“你马上给我回去,否则今后别想留在京都!”
“我就不。”秋霜执拗的脾气说来就来,她偏开身子使小性子道,“小姐说过许我随心所欲的,我想跟着你们进宫去,可小姐说话不算话,却不准了。”
“你跟松风学的这些是不是?”陆晴曛何其敏锐?
秋霜能拿这样的话堵她一次两次,那还算正常,若她每次耍赖一开口就是这句话,那就定是有人故意教她这么说。
“谁教的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小姐说的。”被她戳破后,秋霜努力用理直气壮来遮掩自己的心虚,却没意识到这样反而是承认了这个说法。
“陆小姐。”邱安扶着长刀,不耐烦道,“该进宫了。”他看着秋霜,像是寻到陆晴曛的软肋,意有所指道,“想进宫?求我比求你家小姐管用。”
“带走!”他突然高喝道,而后朝陆晴曛做一个请的动作。
没等秋霜反应过来,黑衣护卫就重新架住秋霜的臂膀,作势就要把人押走。
陆晴曛抬手虚指邱安,连连点头,而后迅速翻身上马,握着缰绳调转马头道:“秋霜,上来,我看谁敢动你!”
有她的授意,秋霜果然轻松挣脱黑衣护卫的束缚,脚尖点地就跃上绛风马背。
陆晴曛挑衅地盯着邱安,说道:“不服?就去找你主子来见我。”
话音未落,绛风直接带着她们往皇宫去。
御林军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因为晋王只需要把陆晴曛带回皇宫,其他事情晋王根本不想插手。
邱安则是哑巴吃黄连,动不得陆晴曛还得敬着。原以为他还能处置那个叫秋霜的,现在看样子反而被记恨上了,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请罪。
“闹够了?”宁王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宫门前,一看到陆晴曛出现就冷声质问道。
“殿下不去上朝,守在这里做什么?”陆晴曛勒马止步,垂眸对上他的目光道,“难不成国丧将至,殿下是有意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