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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青鸢宫(二)

青鸢宫正殿外的游廊下,非花被非雾强拉着远离门口。

“非雾,你拉我做什么?”

非雾止住脚步,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道:“殿下有话想要跟那侍卫说,你做什么非要杵在那里。”

非花挣开非雾的手,气呼呼的道:“你知道什么,在猎场那一次,殿下与那小子过从甚密的事就被宫里不少人拿来议论,当时这事儿还传到了陛下耳内,好险陛下没有说什么。如今殿下的婚事已定,这些事更得注意避嫌,你怎么知道这宫内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

非雾倒不觉得怎样,她撇撇嘴,道:“殿下现在成了牺牲品,无论殿下怎么做,东夷那些蛮子都不会善待咱们。事情横竖都已经坏到了这个地步,何必还要去在意名节这类无用的东西,要我说,只要殿下高兴,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自在时光已然所剩不多了。”

非花气的伸手拍她:“你当陛下会容忍这种事?”

非雾轻哼一声:“不然呢?陛下等着殿下和亲,替他稳固江山呢!”

“你这丫头,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非花见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叹了口气,低声道:“陛下的确不会对公主如何,但他堂堂帝王至尊,难道还不能收拾一个小侍卫吗?”

非雾怔了怔,沉默下来。

这话到不假,皇帝要一个侍卫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过……

非雾凑近非花,盯着对方的脸,语带狐疑的问道:“姐姐,所以说了这半天……你是在担心那个小侍卫?!”

此话一出,非花脸颊充血,不知是羞还是恼,她跺着脚去掐非雾的腰间软肉,直把对方掐得欲哭还笑。

“哈哈,好了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恼羞成怒啊你!”

“你这妮子嘴不把门,就知道瞎说,你看不出来殿下对那小子不太一样吗!”

“唔……”非雾闻言,下意识远远望了一眼殿门,面有所思道:“这么一说,倒也的确如此。”

非花也跟着望向殿门,片刻后她突然低声说道:“或许,他能陪着殿下去东夷,是一件好事。”

非雾惊讶侧头,望着对方几番欲言又止,可不知为何,她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殿内。

明玦在下首坐了半天,才等到宁顺从寝殿内取了东西出来,他忍不住朝宁顺手里看去,却见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盒子。

宁顺像是不欲多看手里的东西,而是直接将它递给了明玦。

明玦不明所以,迟疑着起身接过:“殿下,这是……”

“替本宫交还给王植。”

大约是明玦脸上的揣测遐想之意太过明显,宁顺忍不住开口多解释了一句:“这是他以前落在青鸢宫的东西,本宫不日即将离开,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宁顺语气很平静,但这话说出来就让人觉得莫名悲凉。

明玦心情有些复杂,他垂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子冲动,突然问道:“殿下,您与王公子之间,当真没有半点情谊?”

宁顺眼中一冷:“明玦,你过于放肆了,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明玦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殿下当真甘心去东夷和亲?”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在明玦脸上炸响。

此一问,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惹得宁顺勃然变色,大怒出手。

明玦微偏着头,以舌尖抵了抵脸颊内里的嫩肉,觉得脸上被打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

“这话是你问,还是你代别人问?”宁顺冷冷盯着明玦,寒声道:“怎么,王植觉得这是逼本宫低头、迫本宫屈就的好时机吗?呵!那他可就想错了!如今这个局势,就算他家的门第再高,也高不过这大内宫门,就算本宫愿意,父皇也绝不会同意。你回去告诉他!本宫宁愿客死他乡,也不愿踏他左相府的门槛,这辈子,他王植终究是肖想本宫不得!”

明玦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宁顺把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误会了什么。

“殿下,你是不是太高估卑职与王公子之间的关系了?”明玦捂着脸,相当无奈:“其实……”

“其实什么!”

明玦轻咳一声,小声道:“其实殿下也高估王公子对您的情谊了。”

宁顺眸中怒火更甚,手一扬,眼瞅着又要一巴掌打下来。明玦连忙退后三尺,火上浇油般的快速道:“他说你是公主,身上背负着家国命运,和亲已成事实,无可变更!殿下,你想多了,王公子并无逼你屈就的意思!”

宁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阴晴不定,喜怒难辨。明玦敏锐察觉到对方像是在刹那间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伤感。

明玦虽然没有真正和女孩子亲密相处过,但不代表他没见过别人之间是如何相处的,相爱的、相恨的、逢场作戏的、爱而不得的、得而不爱的……他于前世行走江湖,旁观世态,什么虐恋深情的戏码也都算是见识过,可如今,眼前这位大渊公主和那位世家公子之间的情况,他却着实看不明白!

越看不明白的东西,就越好奇。明玦想了想,带着几分试探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那个……王公子还委托过卑职一件事。”

宁顺放下手,不易察觉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接口问道:“什么事。”

“他让我寻机杀了……呃……”明玦不知怎的,有些微的尴尬:“杀了殿下的未婚夫。”

“……”宁顺瞳孔微缩,有些不可思议:“他想杀了楼猛?这是怎么个意思?”

明玦双手一摊,不知道该怎么避开“妾”这个字眼来跟对方说这个事,他毫不怀疑,这类字眼一出口,怕是少不了又得挨一巴掌。

宁顺显得十分狐疑,低声喃喃道:“这也不像是他舍得干的事儿啊……”

明玦盯着宁顺的眼睛:“此事,殿下如何想?”

宁顺皱眉看他,不答反问:“你想做什么?本宫一直以为你是属于明哲保身那一类人,可今日听你说话,却句句意有所指,怎么,难不成你对本宫的婚事有什么别的想法?”

明玦轻笑:“在殿下眼中,这也算是一桩婚事?”

宁顺朝明玦慢慢逼近两步,身上隐隐透出一点压迫感:“那不然呢?”

“我以为,这是一桩不平等的交易。”

宁顺止住脚步:“明玦,你当真是……对皇权半点敬畏之心都无吗?还是你觉得本宫年纪尚轻好欺负,又或者觉得本宫对你不一样,否则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还是当着本宫的面说。”

明玦避开对方咄咄的逼问,微微笑了笑,道:“见到殿下的第一眼,卑职就觉得殿下与一般女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上次在猎场有幸与殿下相识,卑职便觉殿下是一位不输男儿的奇女子。”明玦真心实意的说道:“如果殿下不是公主,卑职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生出些别的念头。”

宁顺愣了愣,没想到明玦这般直白。

明玦歪头想了想,斟酌道:“卑职只是从心底不大乐意看见殿下……所托非人。”

宁顺沉默良久,一时间不知该恼怒这个少年的无礼大胆,还是该窃喜自己可喜的魅力,但不管她心里情绪如何复杂,脸色都还是不由自主的缓和下来。她轻哼一声,道:“你是真的胆肥,本宫也是你能肖想的人?”

明玦闻言失笑:“殿下可不要误会啊,卑职并无此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明玦暗叹一声,望着宁顺坦然道:“世俗对女子掣肘甚多,她们大都迫于依附男子,困于宅院,执着别人的宠爱,幸者安稳一生,不幸者如笼中雀,困苦郁郁一生,卑职虽身为男子,却也为菟丝花般的女子感到惋惜,同时心里也对这般女子颇感不喜。而殿下这般性子,与卑职以前的一位朋友很相似,可她是江湖女儿,身有豪侠之气也算正常,而殿下生于宫中,有此英气更为难得,毁之令人扼腕。”

宁顺看他半晌,突然抬起下颌望向房梁,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她静了片刻,而后有些自嘲的说道:“没想到,本宫还有被人可怜的一天。”

明玦皱眉道:“卑职以为殿下不是这般自轻自怨之人,况且,卑职也并没有可怜殿下的意思,那是对弱者才会产生的情绪,对强者,是产生不了这种情绪的。”

“哦,你觉得本宫是强者?”宁顺目光灼灼,方才眼中的那丝泪光仿佛只是明玦眼花产生的错觉,她似笑非笑的瞧着明玦,道:“那你呢,你是强者吗?你能为本宫做些什么呢?说了这么多,你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帮本宫了吗?”

明玦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笑意:“卑职只是殿下身边一个小侍卫,哪里能想这许多?不过,殿下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给卑职透个意思。”话音未落,他突兀的凑近一步,嘴唇差一点就贴在了宁顺的耳廓:“卑职是不是强者,殿下尽可拭目以待!”

宁顺被少年骤然贴近,却半分未见少女该有的羞怯慌张,她面色从容,半分未退,反而微微侧了侧脸,与对方形成了一个相当暧昧的姿态。她眨眼看进明玦的眼底深处,定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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