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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我弟弟是个傻的!

明鸾殿的炭火静静地燃烧着,李宛依旧没叫他们起来。

“明鸾殿不留奸诈之人,你们收了他们的银子,必然是和他们交好,这样吧,哪一衙门的人找了你们,我就把你们发配就去哪儿,我好不好?”

李宛拄着脑袋,眼前的丫头们一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可惜都不为她所用。

小丫头皆被她的话唬得吓白了脸,贪墨一事捅出去了她们定然被太监暗算,若是直接被发配过去...

岂不是任人宰割?

“娘娘!娘娘饶命!”

个个头如捣蒜,狼哭鬼嚎扰的她耳膜生疼,“再嚷的,多打五十大板。”

锦时和贺兰喜换班照顾小皇子,这才得了半天空。

才进门就白了这群人一眼,招呼人进来将这几个吃里扒外的赶出去。

轻声道,“兰台说王妃怕挺不过今夜了,叫娘娘做好准备,明日太后会来人问话。”

李宛挑挑眉,骰子此番很严重呐。

她随手扯了一页纸,写下药方递给锦时,“叫贺兰喜悄悄送去兰台,骰子病弱不若下剂猛药以毒攻毒,再告诉谢衍,我要见他。”

低头看了看药方,锦时瞪大了眼睛,“娘娘,这酒浸九足红蝎可难寻啊。”

大寮山不算绕但山势陡峭。

靠山生活的猎户们往往几家抱团生存,长此以往便成了这种几户人家的小村落。

最中间的人家把自家房子腾出来改成酒家,收成由村落众人平分。

简陋的小客房里,灯笼悉数熄灭。

李元序守在窗子前,侧耳听着对面屋子的动静,他们隔壁便是公孙瓒所在处。

门外一阵吵嚷,他连忙跑向门口,刚打开门醉倒的卫戍便迎面压来。

一个两腮通红的汉子浑身不自在的抱怨道,“管好你的账房!醉了就安生睡觉!乱跑什么!你们这些年轻崽子就是不懂敬畏,这山里有狼的!要是被咬死了算谁的?”

陪着笑又塞了些碎银子,叫大汉帮忙准备些吃食来,他方才扶着卫戍进了屋子。

“好了好了,他走了。”

关上门后,卫戍眼神一扫醉意,抬腿坐在桌前猛灌两杯子水道,“探明白了,咱们左面是公孙瓒,右面是那群练家子,公孙瓒少说也有五人守着,行走无声不是等闲人,那群练家子怕也是有些预谋。”

“咱们的人现在也没个动静,许是中途遇上什么意外了。”

李元序起身在自己的裘衣里翻找着什么,眼瞧要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掏出了个四方物件儿,“咱们不会白来的。”

“这什么东西?”卫戍眯起眼睛。

“曼陀罗籽加磷粉。”

待他拿得近些,卫戍才看出这是个四方陶盅,打开盖子里面是些不明颜色的粉末。

“迷药?为何如此耳熟?”

“只需闻一下子,不管是人是畜,包睡三天,我姐姐告诉我的。”李元序笑得狡黠,自香案上借了个火将粉末点燃,而后盖紧了盖子。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卫戍目瞪口呆,“李元序,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不是吗?”

“我现在很怀疑。”

“好了好了,回家之后你有的是时间怀疑,救公孙先生要紧,来的时候见空地上有一捆子包谷杆子,我去放把火引走他们的注意力,你拿着这物件儿见人就放倒,我放了火就来找你汇合。”

眼瞧这小子要冲出去,卫戍眼急手快拽住他的袖子,“这么草率?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儿打马球!这是要死人的!”

“那请问卫兄长,除了等闲比武练功和小人暗算,你上过战场吗?”

见他摇摇头,李元序把他的手从自己衣裳上撸下去,“我在滇州可上过山寨血拼。”

“李元序!急躁!”

卫戍喊破喉咙也拦不住他。

这小子当军师时那么淡定,怎么亲自上场的时候这么鲁莽。

没办法,他只得端着手里的药盅等信儿,短短半炷香堪比半个世纪似的。

万一李元序搭在这了,他可没法和谢衍交代。

村里一声断喝‘救火啊!’,听着外面的狼哭鬼嚎,卫戍心里默念数道十。

将药盅踹在怀里从后窗翻出,藏在雪堆后打晕后窗守卫,他才将耳朵附上公孙瓒的后窗子。

屋里噼里啪啦在打架。

不好,被人抢先了!

桌凳噼里啪啦的撞击声过后,清脆的男声骤然响起,“先生!是我,跟我走吧!”

卫戍一愣,这不是李元序的动静吗?他怎么那么快?!

再看村那头的火苗渐渐减弱,他们没料到今晚正巧遇上自山里返家的猎户!

卫戍刚站起身子,突然有人从身后狠狠勒住脖子。措不及防他手下一松,药盅不知滚落何处。

他们两个小子再厉害,也胳膊拧不过大腿,过了不到十招便被背靠着背绑在一起。

头缠绷带的魁梧汉子蹲在李元序面前,“阁下何人!无怨无愁为何要偷袭我等?谁叫你们来救公孙瓒的?”

他的脑袋正是他拿酒壶打的。

卫戍脑筋转得快,绑在后面的手死死攥住李元序的衣裳,意示他把嘴闭上按着他说的做,他张嘴一嚎对着那大哥哭诉着,

“我弟弟,脑袋是傻得,他不灵光!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真的,他傻得很!连自己的头发都吃的!”

李元序立马翻着白眼目光呆滞,盯着晕死在床的公孙瓒嘿嘿得笑。

心里暗骂,该死的谢衍!该死的暗卫!

一个都没来!

该死的张俭居然给公孙先生下迷药!

这药用多了会伤脑子的!

魁梧汉子一巴掌扇在卫戍的头顶,“他刚才说公孙先生,跟我走吧!你当我是聋子没听见吗?”

卫戍的白玉小冠摔在地上落了个粉碎,“那是因为...他姓公孙!我们苦啊大哥。”

他侧过身子落下两滴子泪,衣袖落下,正好挡住李元序伸手够碎玉的动作。

见大汉有些察觉,卫戍嗷一嗓子哭出声来。

“我弟弟...本来有机会师承前任首辅公孙敖的,可公孙先生那年暴毙而亡,他就受了刺激,不管看见谁躺在那,就跪那就喊‘公孙先生,跟我走吧’!”

“本来我们说好,走完这趟镖就回去给他娶妻的,结果货物被劫他又受了刺激。”

“看着贵兄睡在那便控制不住了,我硬是关在屋里都没拦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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