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衍给安国公府旁边的那所小宅子安了个牌匾,上书‘袁府’二字。花厅里正办着乔迁之喜,主人家正是城南袁庄的掌柜袁承安。
外间敲锣打鼓,内间异常肃静。
三进院的卧房里躺着仍在昏睡的公孙瓒。
林子福把诊脉的手帕子自他手腕上拿下,悄声对守在床榻边的李元序道,“李小公子,大可放宽心了,迷药没伤到他,公孙将军没事的。”
“他什么时候能醒?”谢衍背着手站在博古架边上,手里还盘着张俭送给李宛的玉镯子。
“先生从滇州到京城受的都是非人的待遇,再加上路程遥远,迷药反而能叫他安生睡上一觉,曼陀罗籽的配方是我研制的我有数,且叫他歇歇吧。”
“张党之前给他下的迷药呢?可会伤及根本?”
李元序依旧守在床前,这会儿突然拽住林子福的袖子,险些把后者带个跟头。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张党下的迷药剂量实在太大,现在从脉象看有伤到筋脉的可能,我会开上两副药方调节,至于他的功夫是否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能完全保证。”
林子福回头看了看公孙瓒,连日的奔波让他格外疲惫,就连现在睡着都是紧皱着眉的,又道,“不过,之前郡王妃伤到筋脉的时候,贵妃下的那几针剑走偏锋很有奇效,王爷或许可求助于她。”
抬手揉揉自己的脑袋,谢衍寻了个椅子坐下,“你尽力救治,他一辈子征战沙场,若是此番连站立都难的话,不亚于杀了他。”
“我会叫林洵尽力将户部上报之时往后拖延,你尽力调养,短时间内也不要求他能奋起杀敌,只要能言语指认张党就好。”
他话音才落,雕花木门被大力推开,赵沛气喘吁吁闯进来,“郡王,张俭来了。”
“张俭来了?”
谢衍倒是没怎么惊慌,反倒是李元序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抄起手边的刀就想冲出去给公孙瓒报仇,谢衍脚一伸将他绊倒在地,一个手刀劈下去,少年应身而倒。
张俭说话的动静越来越近,看来袁承安没能应付的了他。
谢衍抽出佩剑撬开床帏的机关,墙壁自中线裂开向两边分裂,卫戍帮着将公孙瓒和李元序拖进墙里的暗室,还不忘把林子福和他的东西悉数送了进去,
“沿着这条暗道,不管多少个转弯都往右拐,出口便是城南袁庄的后院柴房。”
谢衍手里攥着机关的开关,而后推了把赵沛,“你也去,半炷香后如果没听见敲墙三下,就将他们背出去!”
“郡王?”
赵沛还没反映过来,眼前的墙壁应声而和,他只得抽出怀里的火折子勉强照明,和林子福面面相觑。
门外,张俭故作醉态由任承安扶着,他三番五次想摆脱束缚结果都被狠狠攥住手腕,索性加快脚步往三进院走。
他知道这院子原来是谢衍的,他绝不能这么快就换了老巢!公孙瓒肯定还在这!
若是公孙落在他们手里,滇州的事情便会暴露,安国公府就危险了!
“首辅大人,要不叫人去安国公府招呼一声吧?小民的宅子今儿才搬进来,还没收拾利索呢怕怠慢了大人。”
张俭拽住任承安的袖子,故作醉态,“我们家好歹是你的大主顾,怎么吃你两杯酒就不高兴了?什么金玉床借我躺躺又如何?大不了明儿赔你一新宅子就是。”
“哎呦,看您说的,真是折煞死小民了,今儿乔迁有您来喝酒是我的荣幸啊,哎呦这边这边,那边还没收拾好呢。”
任承安仍旧想把他往旁院里带,可张俭脚底下直直得往主院里走,看看身后跟着张府家丁各个凶神恶煞,也没法现场把他打晕。
“大人!小心门槛!”
进门前嗷一嗓子是他能给谢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自打进了主院,张俭立马甩开任承安的搀扶进了内室,里里外外甚至连窗帘后他都探查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可床铺却凌乱不堪明显是有人睡过的。
“谁来过这?”伏思抽出腰间的刀抵在任承安的脖子上。
“什么什么谁来过这?”
屋子里没看见熟悉的身影,任承安也松了一口气,就算现在刀在脖子上也没那么害怕,毕竟他不能真的把他杀了。
宫里还时不时要他的糕点呢。
伏思白日受了周到玉的气正好没地方发,手底下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将任承安的脖子划破了皮,“少跟我装糊涂!”
这怎么还来真的?!
千钧一发之际,谢衍熟悉的动静在任承安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
“首辅大人?你怎么来这了?”
他这会儿衣袖凌乱,拎着酒壶自外室的纱帘后晃悠了出来,见着张俭好不惊讶的问道,“掌柜的,你不厚道啊,说好了宅子送你你再叫我快活一次,怎么又叫来一个?”
纱帘哗啦拉开,张俭看的目瞪口呆,眼前的画面说香艳倒也算不上,但也是大为震惊。
少说也有六七个乐姬,各个手里抱着乐器,低眉顺眼伏在地上。
“来!给首辅大人奏上一曲!”
谢衍推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人,站在中间假装自己是指挥要给张俭表演一番。
内室灯光暧昧昏暗,张俭手里攥着凳子背儿道,“郡王为何在此?”
“我与袁老板是老朋友了,首辅大人不知道吗?”
谢衍敛起自己的衣袖坐在一边,浑身酒气可人却清明得很,小声道,“我那日出门前看了黄历的,谁知道上手就输了两千两,没办法只能拿宅子抵债了,你可别告诉皇兄。”
“郡王方才说快活,快活什么?”张俭摆明了不想放过他,“是了,劫走了你想要的人可不快活吗?”
“首辅大人好像话里有话,正好本王最近在宫里捡着了个好玩的物件,想给你看看。”谢衍完全无视他的话,自怀里掏出黄玉镯子朝他扬了扬,“苏节眼熟吗?”
张俭颇有些惊诧,“此物怎么在你手里?你要做什么只管冲我来,莫要去寻贵妃娘娘的麻烦!”
“少做痴情相了,这东西是贵妃娘娘随手赏我的,我瞧着像安国公府的手艺才给你看看,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是你的,那如此便还给你罢。”
谢衍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抬手递出去。
见他伸手要接索性手指一松,镯子摔落在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