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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徐阁老的庐山真面目

徐介今年五十余岁,两鬓微有白发但精神尚佳,他做了一辈子的文官儿,温文儒雅都刻进了骨子里,这会儿手里把玩着白玉镇纸听张俭将他的诉求说完。

“首辅的意思是,公主因今日暗合事发,或许有生命之危险?”他双目平和盯着张俭。

后者这会儿哪里还敢托大,他仍旧站在屋子中间,略微点了点头十分焦急的说道,“大人,苏节岂敢在您的面前扯谎?若非公主危在旦夕,苏节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

“可公主有今到底该是谁负责,大人的心里是否比我清楚呢。”

此话说的不妙,张俭立马拂开衣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指天发着毒誓,“阁老,今日之错确实是晚辈的错,晚辈要后半辈子为公主当牛做马偿还公主,只是眼下她性命堪忧,陛下卧病在床,皇后娘娘又是极看中名声的,若是真若宫人所言赐公主毒酒,那便追悔莫及了。”

“名声,你们若看中名声又岂会这样做,这会儿知道后悔了才来指天毒地,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白玉镇纸在徐介的手里起起落落,他细细摩挲过镇纸的每一个纹路对他的话兴趣不高。

眼见他的注意力被桌上那盘小盆景拐了去,张俭索性跪行到他眼前,“阁老,晚辈知道您还在生晚辈的气,可求阁老为公主思量一二,求阁老看在和孝皇后的份上,救救公主吧!”

和孝皇后四个字闯进耳朵的时候,徐介的眼眸猛地一缩,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刺痛了,而后看着他百般不忿,这后生还敢在他面前提和孝皇后!

若不是张苏两家蛊惑,公主岂会放着真正的亲戚不认,放着些乱七八糟的勾搭成奸吗?!

“求阁老高抬贵手,救救公主!”

张俭咣当磕在地上,这一下子没有丝毫的缓冲,巨大的动静还把徐介吓了一跳。

这一下子撞破了他额间还没愈合的伤口,鲜血成股自眉心蜿蜒,滴答滴答落下,张俭生怕自己的血染污了徐介的地面,慌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接,偏又牵动了胳膊的新伤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从来高高在上坦然自若,可曾这么狼狈。

徐介长叹,他气胜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气张俭,恨他一百个心眼只会朝自己人用。

“你起来吧。”

伏在地上,血有些模糊了视线,张俭泪眼婆娑,“阁老。”

“皇后娘娘到底要怎么处置公主?”

“臣不知道,但白日是有几个宫人用绳子将公主捆结实了绑走的,皇后娘娘还说公主败坏了大梁的名声,正逢绒族使臣在京,她要趁机杀鸡儆猴呢!”

徐介裹紧身上的大氅,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假,张俭连忙又补了两句,“晚辈之所以晚上来,就是怕白日被人撞见连累了阁老,阁老一生清白,不该被我这恶人连累。”

“你知道就好。”

徐介的冷哼将张俭堵得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只能以头叩首。

“好了,我知道了,府里没有大夫处理不了伤口,我也就不留你了,快去寻个医馆处理吧,别在发热了才是。”

逐客令才说完,大门就被人从外打开,方才那冷脸的小公子还守在门口,他朝张俭一拱手,“首辅,请随我这边来。”

“子遥,首辅到底比你年长,说话客气些。”徐介训斥完自己的儿子,才回头看着张俭,“首辅,这小子是幺儿,叫我宠坏了,说话直接又霸道,你别在意。”

“哪里,小公子真诚直率,苏节很佩服。”

张俭受伤的手不能动,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撑着自己从地面站起来,结果踩着衣摆差点又摔一跤,行至门口他才回身弯弯腰道,“阁老,拜托了。”

“你别拜托我,说句托大的话,公主是我的外甥女,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并不甘首辅的事,去吧。”

人前脚踏出,后脚就被仆役关上了门,徐介揉揉自己的脑袋,将那白玉镇纸换了个方向拿着,看着眼前的黑暗处,“出来吧,今日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求上我了。”

自黑暗屏风后转出来的正是谢衍,少年卸去了白日繁琐的装饰,着简单素袍头戴长宫绦,除了腰间坠着的玉佩,再无其他装饰。

“多谢阁老未告发之恩。”谢衍弯腰。

冷哼一声,徐介才道,“慎王的礼,老臣受不起,没得折了老臣的寿。”

“方才张俭所言句句都不是食言,公主如今在宫里安生睡着,大人若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跟着晚辈进宫看看。”谢衍很自来熟,寻个离徐介最近的地方坐下,理了理自己的长袍又道,“至于他说的名声一言,想来若阁老在皇后娘娘的位置,也会这样言语的。”

“若老臣在皇后娘娘的位置,定不会同她一般心软。”

徐介的话引得谢衍挑了挑眉,“那依阁老之意?”

“慎王所来到底为何事?方才一句话没说就拐走了老臣的半壶茶,这会儿张俭走了慎王总可以如实相告了吧?”

谢衍微微翘起身子,从怀里费劲儿的掏出一张薄纸,小心翼翼展开冲着光找着正反,起身摊平在徐介的面前,是一张镯子的平面图。

而后他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手指在桌面点了点,“阁老可认得此物?”

徐介的瞳孔有一瞬间收缩,猛然抬头盯着离自己不远的少年,“王爷何处来的此图?”

“阁老只要告诉我认不认得?”

“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逝者如斯,王爷便是想做什么也只能追去地下了。”

他的话就相当于变相的答案,谢衍又宝贝似的将图纸收起来,那上面画的正是和孝皇后的青玉镯子,看来没错了,此物对她确实意义非凡。

徐介突然抬手朝他袭击,目标明确奔那张图纸而去,谢衍措不及防差点被打的鼻青脸肿,从桌面跳过又往后急退三步才躲开他的攻势,而后他便发现,徐介虽然是一辈子的文官,但他的武功却不低!

这么多年无一人知,他藏得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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