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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生的眉清目秀,怎么心这么黑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姜韫陡然回神,正巧听见男人这一句,丝丝殷红自脖颈处蔓延,整个人变得如同煮熟了的虾子。

谢济揽着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环在女子腰间的手下意识地轻轻摩挲。

腰窝处传来阵阵痒意,姜韫忍不住控诉:“皇上,您做甚?”

她声音本就绵软,此时更是露出一股子娇柔,似在撒娇。

谢济手下动作未停,俯身在姜韫额上落下一吻,无声安抚。

腰上的力道不减反消,耳边人呼吸声渐重,迎着男人灼亮的视线,姜韫忽地生了些慌乱,她本想要推拒,却不料马车忽地一个颠簸,她倾身扑向谢济,二人一同倒了下去。

马车外传来一声厉喝,贺宰冷着脸看向忽然朝自己撞来的老妪:“你这是想干什么?不要命了?”

闹市因着这处的事沉寂了一瞬,一时间满大街的人都往这处看来。

马车内,谢济眸底闪过一丝戾色,手下的动作却是极尽温柔:“可有伤到?”

姜韫摇摇头,她虽是被吓得不轻,但所幸谢济反应极快,将她牢牢护着,实则并未受伤。

谢济却仍是不放心,他看了眼女子的面色,自顾自地做了决定:“等下请个大夫看看。”

闻言,姜韫点点头,没有拒绝,月份越来越大,越是小心越好。

安抚好她,谢济这才放心处理起外面的事来:“怎么回事?”

他声音带着些内力,让外边围着的人听了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无端让人想要臣服。

贺宰冷冷看了眼地上哭闹不停的老妪,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解释了个清楚:

“少爷,属下带着人好端端地走在这街上,这老妪不知从哪儿来的,直直朝咱们的马车撞过来,属下情急之下才勒了马,让少爷和少夫人受惊了。”

竟有这等事?

车内,姜韫瞪圆了眸子,讶声道:“这人莫不是想寻死不成?”

谢济瞥她一眼,并未出声。

怀中人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件事他不得不让他深想。

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呢?

车外,那老妪听了这话,却是痛哭起来:“杀人了啊……这人撞了老婆子还想赖账!小伙子,我见你也生的眉清目秀的,怎么心这么黑?!”

周遭人听了这话,纷纷开始开始指责起贺宰来。

“就是啊,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欺负我们老百姓。”

“你这小伙子撞了人,还怪起被你撞的?真实忒不讲理了。”

一来二去,马车竟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竹七眼眸一眯,下意识就想拔剑,好在贺宰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不可冲动。”

他虽然也被气得不清,但好在他还记得车上的人是万民之主,越是重要关头,越是不能冲动行事。

竹七用力地拂开他的手,怒极:“你干嘛拦我?”

她看这老妪分明是故意的,既然她想找死,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贺宰看她一眼,淡声道:“主子是低调出行,不要冲动。”

经他一说,竹七这才收敛了些,但看向那老妪的眼神中还是免不了带着几分杀意。

那老妪被她这样一看,心中倏地生了几分恐惧,但随即又看到了他们车壁上的流苏,神情却又是坚定了几分。

于是她愈加不管不顾:“来人啊,父老乡亲帮帮老婆子吧,苦命啊。”

她声音本就苍老,这般哭嚎间更是显得又几分骇人。

谢济垂眸,不动声色地捂住怀中人的耳朵,沉声吩咐外面的人:“竹七拿着令牌去叫京兆尹,贺宰清理下人群,莫要阻碍了人家赶路的人。”

“是。”

车外二人应声,分开行动起来。

贺宰带着人驱散围观的人群,那些人虽有些不乐意,但看贺宰一身气度不似常人,嘀嘀咕咕几句便走远了。

直到最后,原处只剩下附近几个摊主,以及仅剩的看热闹的几人。

其中有个卖糖水的妇人,犹豫了许久,悄声拉过贺宰,低声同他说:“小公子,这人啊就是个泼皮,平日里专门靠这行骗的,估计是看你们眼生,才会找上你们。”

“我看啊,不如你们给她点银子,这事也就算了,没得为了她耽误了行程不是?”

她起先说的那几句倒还正常,但越往后越是不对劲,贺宰看了她一眼,拱手谢过:“多谢大姐,这事我家少爷自有定论,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说完,他便回了马车,立在一旁留意着附近的动静。

身后,那女人白了他一眼,擦擦手回了自己的摊子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多时,竹七终于带着京兆尹赶了过来。

那地上的老妪一见官差便想溜走,然而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竹七。

“啊——杀人了!”

她被竹七一脚踹回原处,嘴上却仍不死心。

竹七脚踩在她身上,暗暗使了几分力道:“闭嘴!”

那京兆尹翻身下马,知道谢济此行不想暴露身份,便只朝贺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既然已经有人来处理这事了,还是在京城百姓中风评极好的京兆尹,谢济便不打算再留。

“贺宰,你留下协助大人。”

男人淡淡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来,京兆尹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直面天威。

京兆尹一挥手,自有官差将还在撒泼耍赖的老妪带了起来。

竹七一扬马鞭,围观的人群自然而然地为一行人让出一条道来。

贺宰看看挣扎个不停的老妪,朝京兆尹点点头:“有劳大人了。”

“诶。”,京兆尹摆摆手,颇有些惶恐地开口:“贺大人言重了,这本就是老夫的失职,让大人们受惊了。”

只这简简单单的几句,却让原本还在挣扎的老妪一下子僵住了身子:“大、大人?”

她喃喃低问。

然而,却无人理会。

方才看热闹的人早就散了去,青石地面烫得惊人,可她却似如同置身三月的冰窖。

而那头,此时已近正午,若要回皇宫必定是来不及,谢济索性叫人掉转马头,向东宫而去。

“去东宫。”

东宫是储君的府邸,但谢济没有皇子,这处自然就暂时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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