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反复推敲（2）

昊天说道：“太长老，我昊氏被赵氏、周氏算计，损失惨重，固然是天大的坏事。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也不全是坏处，还是有些好处的。”

昊尚奎两眼一瞪，说道：“正是因为赵氏、周氏的偷袭，造成我昊氏内忧外患，这他娘的还有什么好处？”

昊天不紧不慢的说道：“其一，让我们看清了形势，知道了赵氏、周氏勾结在一起，而且已经将刀口对准了我们，我们今后要面对的敌人是两个，而不是一个。”

“其二，正如太长老所说，我昊氏迁徙到大草原后，方方面面过于顺利，以至于族人忘记了危机无处不在，借着韬光养晦之名行贪图享乐之实，这次惨痛的教训，正好是一次代价高昂的警钟，我想以后没有人还会幼稚的认为天下始终太平吧？”

“其三嘛，通过这次惨痛的教训，揭示出我们在对外防御上、在牲畜管理上、在掌握敌人动向上，都存在很大的漏洞和不足，必须要想办法补起来，否则，很难保证不重蹈覆辙。”

昊尚奎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这又有何用？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度过这场灭族危机。天儿，你老实给我交个底，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昊天说道：“太长老，只要大家将措施百分之百落实到位，我可以保证，牲畜死亡在一个月之后就会过去。”

昊尚奎神色略缓，说道：“好！看来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天儿真是我昊氏的贵人。中原，你身为族长，这段时间要辛苦一点，多出去查察巡视，对于那些阴奉阳违的、故意使坏的族人，不管是谁，一律族规行事，现在是我昊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心慈手软，有什么后果，老子给你担着。但是，也不能趁机打压异己，昊氏目前已是风雨飘摇，如无必要，尽量不要再生枝节。”

昊中原说道：“是！太长老放心。”

昊尚奎问道：“天儿，我听说，你要给赵氏、周氏制造点麻烦，计划得怎么样了？”

昊天说道：“正要请太长老指点。”

昊尚奎点了点头，说道：“详细说来听听。”

昊天说道：“计划很简单。以夜色为掩护，悄无声息的的行军到赵氏牧场附近潜伏下来，等到深夜突然发起袭击，快进快出，然后直奔峡谷，利用勾爪下降到峡谷之内，从峡谷返回。”

昊中原问道：“勾爪是什么？”

昊天掏出一张纸帛，摊开后说道：“这就是勾爪。”

昊尚奎拿着纸帛仔细端详片刻后，赞叹道：“看似简单，实则巧妙，有了这个勾爪，常人飞檐走壁也不是什么难事。”

昊天说道：“爷爷，我昊氏应该有不少能工巧匠吧？”

昊中原笑道：“这个勾爪不复杂，应该可以制打造，你需要多少？”

昊天笑道：“五十副，两人一副应该足够。但是，务必保密，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恐怕节外生枝。”

昊中原点了点头，将图纸卷好放入怀中，说道：“天儿，你继续说吧。”

昊天说道：“计划很简单，但是事先的准备工作却不可半点马虎，否则可能弄巧成拙。”

“这次突袭的主要目的不在于报复，不在于制造死伤，而是给赵氏和周氏之间制造猜忌，分化他们之间的联盟关系，所以人手无须太多，定在一百人，一来方便隐蔽，二来便于迅速撤离，但是，只要是战争，总会有伤亡，总会有意外，所以这一百人必须都是战力强大、悍不畏死、忠心耿耿之辈，在选人上必须慎之又慎。”

昊尚奎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昊天说道：“今天正好是月圆之日，十五日之后正是突袭的最佳时机，加上我还要传授他们使用勾爪之法、带领他们熟悉峡谷内地形，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五日之内，这一百人必须交到我手中。”

昊中原看了看昊重阳，昊重阳说道：“这个可以做到！天儿，可不可以这样，既然赵氏、周氏趁着偷袭我们，将染病死亡的牲畜尸体仍在我们的水源中，引发牲畜传染病，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赵氏也来上一场传染病。”

昊天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笑道：“无论是赵氏的牲畜，还是周氏的牲畜，将来都是我昊氏的牲畜，既然是我自家的牲畜，好好保护都来不及，为何要去伤害它们呢？”

“还有，在赵氏周边，有若干的小游牧家族，传染病不长眼，可能会波及到这些小游牧家族，他们是无辜的，而且将来也是我昊氏的一份子，所以嘛，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是万万不行的。”

昊尚奎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目瞪口呆，这小子胃口还真是大的不可想象，不过够胆量、够豪气。

昊天继续说道：“不过，父亲的想法倒是点醒了我，太长老，爷爷，父亲，若是趁着突袭，将赵氏的牲畜越冬草料烧个干净，你们想想，赵氏会怎么样？”

昊尚奎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叫道：“那赵氏的牲畜就只能活活饿死了，赵氏的结局只有一个，树倒猢狲散。”

昊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先前说了，那些牲畜都是我昊氏的，怎么能让它们轻易饿死呢？”

昊尚奎不解的问道：“草料都没了，牲畜不饿死还能怎么样？”

昊天说道：“赵氏没有了牲畜越冬草料，肯定就会派人找周氏和我昊氏求救。周氏不会料到赵氏的草料会被烧个精光，自然不会有任何准备，肯定无法满足赵氏的请求，而我昊氏不一样啊，现在就知道了啊，为何不做些准备呢？”

昊中原呼出一口浊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我明白天儿的意思了。现在起至大雪封原还有二十来天，我们可以加派人手，储存足够多的牲畜越冬草料。赵氏没有草料，就要找我们求救，我们是有草料，但是肯定不能白给，赵氏就只能拿财货来换。而且，因为赵氏不得不买，整个草原上又只有我昊氏有多余的牲畜越冬草料，这价格嘛，自然是我们说了算。这样，我昊氏就可以趁机大大的赚他娘的一笔，也算是赵氏为他们的愚蠢先行付出些利息吧。”

昊尚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昊天，这小子真是多智近妖啊，如此一箭几雕的妙计，只是在眨眼间就谋划好了。

昊天两手一摊，笑道：“爷爷，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什么也没说啊。”

昊尚奎笑骂道：“你小子真是坏透了，不过老子喜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也算是报了赵氏偷袭我周氏的一箭之仇了。”

昊重阳却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暴露了趁夜偷袭、烧光草料的就是我昊氏？”

昊天笑道：“不会！绝对不会！”

昊重阳说道：“大草原之上，无论是三大游牧家族，还是其他小游牧家族，都会在夏末之后、寒冬之前，储存适量的牲畜越冬草料，但是并不会大量冗存，因为来年穿暖花开，多出的越冬草料就会毫无用处，反而变成累赘。按照常理，赵氏的牲畜越冬草料被人烧光，无论是周氏、赵氏，还是其他若干的小游牧家族，都该无法拿出多余的越冬草料救济赵氏才对，偏偏我昊氏却能提供，如此一来，谁都知道我们事先有所准备，很难让人不怀疑趁夜偷袭赵氏、烧光赵氏牲畜越冬草料的就是我昊氏。”

昊天说道：“父亲，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氏、周氏都心知肚明，我昊氏牲畜在匪帮突袭中就减少了十来万，患病死亡又损失了若干，有多余的越冬草料很正常，只要我们将戏演得好一点，赵氏是万万不会怀疑的，只会将这笔糊涂账算在周氏身上。”

昊重阳一愣，随即苦笑道：“是我杞人忧天了，还是天儿想得透彻。”

昊天说道：“爷爷，赵氏越冬草料的存储地分布图，这个有没有办法搞到？”

昊中原笑道：“这个简单至极，我会让人尽快搞到。”

昊天笑道：“好！”

昊尚奎将碗中酒喝了个精干，起身说道：“老了，精力不济了，老子要回了，你们都早点休息吧。”

昊中原祖孙三人急忙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