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男人都是面子动物
会议如预料的那样，举步维艰。
需要合并的几个子公司负责人，纷纷诉苦哭穷，想要争夺更多资金和资源。
费谨廷沉眸看着，冷静审视着他们。
甲公司负责人姓钱，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举手投足，无不透着油滑世故。
他说：“费总年轻，不能够体谅我们经营公司的难处。这次您高抬贵手，对我们公司通融通融，下一个资本风口起来时，我们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画大饼的功夫，那是相当了得。
乙公司的负责人身量高瘦，眉眼刻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撇一撇嘴，不屑道：“钱总，您别看着费总年轻，就想着给他画大饼，大家伙可都听得出来啊，你那项目太过虚幻，三年内技术上很难达到要求。”
钱总一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蹭一下站起来，不服气地拍了两下桌子，“技术瞬息万变，怎么就断定达不到呢。”
金丝眼镜讪笑一声，“那您的意思是，明年依旧申请巨额的技术研发专款，养着你们喽？”
研发烧钱，是行业内公认的事儿。
这些子公司，每年都向费氏总部申请专款，可研发方向各顾各的，冗余多，难交叉，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几个子公司的负责人，不由纷纷发声，又起了争执。
费谨廷修长的手指，扣在桌面上，轻轻地 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他脸色铁青，站在一旁的李秘书不由替他捏了把汗。
李秘书弯腰提醒，“费总，要不今儿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具体决议，回头等我报给费董之后，再做定夺。”
费谨廷摆了摆手，却是没应。
他缓缓抬头，一双清冷的眼睛，望着众人。
纷杂之声渐渐降低，众人纷纷禁声，看了过来。
原以为不做主的费总，只是顶着老爹的名头过来应付场面，没想到他现在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心虚起来。
费谨廷沉声开口，“钱总的意思，是想保留你公司，然后把其他公司，合并到你们这？”
钱总一听，笑得两眼弯弯，“没错，没错。”
费谨廷微微转头，看向另一边，“路总的意思，你觉得你们公司手握第六代技术，以后更有前途？”
金丝眼镜点头如捣蒜。
费谨廷捏了捏下巴，皱起眉头，“这可难办了。”
嘴上说着难办，可一双眼却亮晶晶的，透着几分精光。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这样，你们不妨来一个竞争吧。”
费谨廷提议。
“竞争？咱们技术有差别，怎么竞争呀？”
“是啊，公司规模也不一样，不是一个量级，怎么竞争啊？”
钱总和路总双双泼冷水。
费谨廷一摊手，无奈道：“你们都说自己研发耗费巨资，还哭穷说养不起研发团队。可是，反过来又说自己公司研发最牛，未来肯定大有发展。这样的矛盾，可是不好解决。”
费谨廷环视众人，探了探身，微微笑意，“不如，我想一个折中的法子，研发技术团队，集团来给你们养，你们呢，只管放开手脚大力开拓市场。将来年底通过盈利率来定输赢，如何？”
引入竞争机制，压力陡然而增。
背靠费氏好乘凉，资金紧张了，打个报告就会审批拨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钱总和路总的脸上，异常尴尬，笑意全无。
费谨廷笑了笑，“今儿出门时，费董特意交代过，重组合并这事儿，我全权负责。我的情况，想必大家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便是我要燃的第一把，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起，带领团队走出困境？”
“有~~信心。”
“有~~信心。”
稀稀拉拉的声音，分明都在心虚。
气氛正尴尬，角落里一直沉默不做声的那个人，反倒热烈回应起来。
“我同意费总的提议。”
那人三十来岁，高高举起了自己的胳膊，“只是，技术合并，减少冗余，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资源调配如何更优化流畅，各部门协作如何更顺畅，还需要制定新的流程。”
做实事的人一张嘴，便能听出诚意。
那人不像钱总和路总，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没一句有用的。
费谨廷欣喜地点点头。
李秘书适时弯腰，在他耳边提道：“那位便是冯超，小马科技的负责人。”
费谨廷点了点头，记下了那人的名字。
李秘书实在没想到，悄然回归的小费总，居然这么有魄力。
困扰了费董很久的难题，他三两句话，就拨开迷雾，找到了方向。
这脑瓜子，谁说给撞傻了，分明比以前更聪明了呢。
李秘书乐滋滋地忙去请示。
不大会儿便得了回复，费董口头批示，把这事儿全权交给儿子处置。
接下来趁热打铁，费谨廷和众位子公司负责人当场签署了初步决议，约定当月提交具体方案，改组工作争取三个月之内完成。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费谨廷站在电梯口，揉一揉眉心，露出几分疲倦，就连脚步，都透着些许虚浮。
李秘书想要搀扶他一把，又怕他伤自尊，正犹豫，就见秘书室走出来几位女员工。
她们背着包，正结伴下班。
三三两两，表情夸张，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八卦。
谁也没留意李秘书身后挡住的费大少。
“知道吗，莫氏的女老板，被人性骚扰了。”
“这怎么可能，她可是老板嗳，底层社畜受欺负也就算了，她都做到金字塔尖了，怎么还会被人欺负呢？”
“你没看视频吗？网上都传疯了。”
“我看了，据说那男的是个跟踪狂，刚出监狱就盯上她了。在莫氏门前对她当众表白，还死皮赖脸说，以后要一直跟着她。”
“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太恶心了。”
“后来呢？”
“听说莫老板当场就报警了。”
“是不是如果他没有过激行为，警察也拿他没辙，顶多教育一通，就得把他放出来？”
“对呀，他又没有过激行为，据说警察赶到后，他态度可好了。谁知道出来后，会不会伺机报复莫老板呀。”
“我觉得肯定会，男人都是面子动物，小心眼得很，你做初一他做十五，不定什么时候躲在暗处，呃~~”
那姑娘表情夸张，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费谨廷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李秘书忙咳嗽一声，冲那几个人使劲瞪了瞪眼。
那几位这才抬头看过来，看到李秘书的时候，笑容还算自然，看到费谨廷的时候，纷纷吓得目瞪口呆。
她们几个连电梯都不坐了，一个个闪身进了步梯间，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费谨廷满心焦躁，下到一楼大厅，先给乔伊打了个电话。
得知费爷爷手术已经完成，并且非常成功，人已经推到了病房安置下来。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正迟疑，便觉有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他肩头。
扭头看去，竟然是褚旻。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费谨廷迫不及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