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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事有蹊跷

春樱神色幽深,设计宋橙心是真,可如今的这个结果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春樱并没有因为宋橙心的死而觉得有心中有愧。相反,她甚至还觉得正是因为她自己的贪心和懦弱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贪心是妄想和沈栋之间男女之情。

懦弱是不敢面对一段感情的失败和沈栋的冷漠。

宋橙心若同她一样心再狠些也不至于走上了绝路。

春樱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沈栋不爱她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她在的一日,他也不可能还有别女人。

春樱眸光暗沉,只是可惜了,没能杀了姜长宁。不过来日方长,不急。

沈栋离开别院之后,对于宋橙心的话并未在意。权当是她喝酒说了些胡话,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如今想起来恐怕正是自己言辞激烈才惹得她心气不平起了轻生的念头。

沈栋声音晦涩,望着宋橙心尸身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悔意,他或许应该再委婉一些。

如今斯人已逝,也不必再诋毁她的名声。

沈栋没说自己与宋橙心都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是走向宋父面带羞愧的认错:“宋伯父,宋姑娘兴许是因我而死,是我言辞不当伤了她的脸面。”沈栋从腰间取下佩剑递向了宋父:“宋姑娘的死我难辞其咎,宋伯父若要杀我报仇,沈栋也绝无二言。”

“你这不孝子,你要存心气死老子!!”不等宋父如何,沈老将军已经抡起了拳头锤了过去。

兔崽子死了,谁人给他摔盆子送终。

若真如沈栋所说,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也不知道自己先动手教训了这个缺心眼的憨货能不能让宋父消点气,以至于给沈栋留条命。

沈老将军的心思,宋父岂能看不破。他冷冷看着沈老将军眼中充满了讽刺:“你也不必做戏给我看,沈栋害的我儿惨死,我要他的命也是应当。”宋父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原本是打着沈栋偿命的注意,也好让橙儿在下面有个人陪。可是我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你于橙儿来说与催命符无异,我橙儿生前因你所累,过的甚苦。死后还是让橙儿与你再无一丝关系罢!离的越远越好!”

宋父话中的松动之意让沈老将军心中狂喜,也不计较他话里的冷嘲热讽,连忙拉着沈栋要给宋父磕头。

人家都死了闺女,自己儿子磕两个头也算不得什么。

哪知在沈栋跪下嗑头的时候,宋父却伸出脚,沈栋的额头嗑到了宋父的鞋面上。

“我不要你磕头,正所谓十指连心”宋父看着沈栋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意:“你既无心,今日你便留下一只手,也好叫你尝一尝我儿的痛苦。”

“你个老匹夫,怎么这么歹毒!”沈老将军眼见着沈栋就要拿剑,顿时气的骂娘。

若真被跺了手,那沈栋一身的好武艺可都白费了。

沈老将军气的骂娘,他准备阻止。沈栋却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及其冷漠,却成功阻止了沈老将军。

宋父劈刀砍去,劲风阵阵,沈栋竟仰面等着避也不避。

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在沈栋的身上,旁边竟也没人要帮他拦一拦,宋尘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拧成一团,慌忙喊道:“父亲!”

情急之中惊呼声都破了音,好在宋父被她一声喊叫停住了动作回头去看她。

宋尘碧面色扭曲了一瞬,才开口说“父亲,大姐姐若是一心求死定然不会在落水后剧烈的挣扎,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沈老将军也赶紧上前将沈栋护下,方才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上前的动作,没想到这小子真就老老实实等着受死。

“宋老弟,既然这事有些蹊跷,不如让刑部的人先好好调查一番。”

方才还好整以暇地靠在旁边看戏的苏闫留意到宋尘碧的话早已蹲在了宋橙心的身旁,似是发现了什么面色凝重了一些。

宋父也终于停下了脚步,往这边走来。

自打宋橙心被捞上来后身上便被盖了一条又长又大的披风,因为顾及到她是宋府的姑娘,一直也没人敢对她的尸身有什么动作,最多也就是打量几回。

而苏闫走近掀开披风又拨开宋橙心凌乱披散着的头发,这才看到被盖的严严实实的宋橙心脖子上有几道深长的抓痕,被水泡发后显得更加可怖。

苏闫用帕子擦了擦手,挥手让仵作上前对宋橙心的尸身做进一步的勘察。

苏闫带来的是刑部赫赫有名的老仵作,为生者权为死者言,几十年间帮着破了不少冤假错案。

他走上前掏出一套专门打造的验尸工具,丈量宋橙心脖子上的伤口,抓痕很深,翻卷的死肉被水泡的发白,内里凝着暗红色的血块,颜色深的发乌。

仵作从头开始勘测,这一细看才发现宋橙心的死状与寻常溺死的尸身大有不同。

溺死的尸体属于窒息性死亡,血液不凝固,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且口鼻腔前可见多量白色或淡红色的泡沫,面上会逐渐形成淡红色的尸斑。而宋橙心口鼻处只有残留的水汽,面色苍白平整并未见因水流压力导致的窒息性征象。

仵作翻看了宋橙心的眼鼻口耳,用一根裹着棉线的木签往耳道和鼻腔深处探了探,殷红的血迹浸湿了棉线,他又拿出几根银针朝着几个穴道筋脉扎了下去,手底有条不紊的动作着。

其余人看不懂仵作的操作,只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凝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宋尘碧胸腔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脚底发虚叫她有些头晕目眩,望着仵作一步步探查的动作紧张的不敢呼吸,背后已经汗湿一片。

只见仵作停了动作到苏闫耳边说了什么,苏闫皱了皱眉点了下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停在宋父的身上,“方才仵作验过,宋姑娘的死确有蹊跷,恐怕不是简单的溺死,只是想找到具体的原因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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