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凤命!
换句话就是说我知道你不待见姜络,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把她留在府中嚯嚯自家人就够了,何必在祸害旁人。
姜母的话让极怒之中的顾母恢复了些许理智,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甚至能听见一两声“顾夫人”“家门不幸”得字眼。旁人异样的目光让顾母无地自容,她知道顺着姜母的话往下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还没等到她开口,站在秦怀远身后的一年轻公子忿忿不平的说道:“顾夫人倒也好笑,你们顾家虽然是勋贵之后,可京城谁人不知已然到了末流。顾兄满腹经纶也没在朝中讨个一官半职。反是姜府的长柏兄颇得圣恩,平步青云。是谁给你的底气如此理所应当的说出让姜姑娘做妾的话,顾府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今日看来原是浪得虚名。”
年轻公子的几句话,字字在撩拨顾母紧绷的神经。极度的屈辱之下,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断了。旁人异样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来气,顾母顾不得再维持那岌岌可危的脸面,只想在姜络与顾修璟的事中,把顾府摘干净。
所有人都看见顾母面色涨的通红,她指着姜络声嘶力竭状若癫狂:“我让她做妾?她不知廉耻用下作的手段引诱我儿,未婚之前就坏了身子。平白学些勾栏做派,谁家好好的姑娘会做出如此让人不齿之事。”顾母眉梢抬高连连冷笑:“让她进顾府还是看在我儿求情的份上,要不然我还嫌脏了我顾府的门楣。”
“顾氏!”姜母一声厉喝,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可话已经说出口,再想挽回已经晚了。
姜母已经能预想到沦为整个京都笑柄的场面,不由的眼前阵阵发黑。
姜长宁紧紧扶着她,看向顾母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怜悯。她转头看向依旧紧紧护着姜络的顾修璟声音清悦,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顾公子既然心悦二妹妹,不如择日就到姜府提亲,至于做妻做妾,就看顾公子与二妹妹的缘分了了。”
这是默认了姜络与顾修璟有首尾的事。刚刚还为姜络不平的公子,顿时息了声,转头看向一旁的秦怀远,脸上有了尴尬的神色。
还以为能英雄救美,没想到却看走了眼。
诸位世家子弟皆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本对姜络有些意动的都歇了心思。如此惊世骇俗的姑娘,娶回府那也是无福消受。
秦怀宿做为太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只能咳嗽一声站出来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不外乎就是姜二姑娘和顾世子门当户对,顾夫人看开点云云。
眼见自己的计划被顾母一句话破坏,姜络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装作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一直未出声的系统却在此时开了口【宿主不必生气,难道你真的想嫁给顾修璟?】
姜络皱眉“那倒也不是——”
【这个小世界除了气运之子姜长宁,就只有一国之君的气运最为深厚。晋安帝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秦怀宿虽为太子却没有帝君之命。皇位早晚是秦怀宿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小喽喽身上不如就专心的攻略秦怀宿,我可是记得,他对你的好感度曾经高达95%过。】
系统的话让姜络眼睛一亮,是啊,与其花心思攻略那些不重要的角色,还不如直接攻略秦怀宿。自己真是糊涂了,只想着对付姜长宁,反倒一叶障目。
姜长宁站在不远处把姜络和系统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她不动声色的朝秦怀宿的方向看去,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
姜长宁心下不是滋味,微微抿着唇避开了脸。她也不知道为何,听见姜络说要对秦怀宿出手,甚至险些攻略成功,好感度更是高达过95。就觉得气闷异常,索性别开脸,扶着姜母往偏殿走去。
姜长宁似怒似怨的那一眼,让秦怀宿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又闹起了别扭。
正在这时,寺里的小沙弥念着佛号走过来。他目光清澈,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因为是空蝉的亲传弟子,反让人不敢怠慢:“诸位贵客,方丈有请。”
空蝉自佛道有所成之后就一直在外游历,他行踪不定,就算有人花大价钱找寻多半无功而返。也只有晋安帝五年之前见过他一回,现在空蝉主动相邀自然让众人大感意外,同时也心中一喜。
连满脸怒容的顾母也满脸惊喜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污言秽语面带羞愧的连说了几声“罪过——罪过——”
既然相邀,自然要去。可小沙弥却眼带歉意的朝秦怀远身后的世家公子与顾母说道:“抱歉诸位,师父说了只见有缘人。”
“大师说的有缘人是?”
小沙弥微笑:“自然是殿下与王爷。”
这话没法反驳也不敢反驳,年轻公子们看着秦怀宿与秦怀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敢造次。
顾母心下失望,可对着这两尊大佛也只有强按下不甘的心思,带着顾修璟转身想走。
人都散了,姜络也没了留下来的心情。大师不大师的在她眼中还不如身上的系统。她脸皮厚,顶着顾母几欲杀人的眼神,还是淡定的伸出一手拉住了顾修璟的袖子。
姜络虽不是真心喜欢顾修璟,可并不妨碍她给顾母找不痛快。
顾母简直怄的要吐血,这地方她是一秒也不愿多呆。
哪知一脸微笑的小沙弥却拦住了她:“夫人留步,顾公子与姜姑娘也是有缘人。”
……
空蝉大师的禅房位于慈安寺的西院,禅房外除了一汪清澈见底的莲池很是雅致清幽,里面还有几只雪白优雅的仙鹤。它们也不怕人,看见有人过来,反而扑棱着翅膀离得又近了些。
到了门外,小沙弥轻声在门外唤了一声:“师父,贵客来了。”
“进来吧”。
禅房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小沙弥应声而入,禅房的门是用木头做的,厚重古朴,一张檀木桌放置于门口。一条竹凳坐在上边。桌上的茶具是用青色的陶瓷制作而成,整体呈现出一种古韵。空蝉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身穿着白色僧袍,腰间系着一块洁净的白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得道高僧一般。
此时他正双眸紧闭,盘腿而坐。一副闭目养神状态。
一行人进了小屋,浅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莫名就按耐住浮躁静下了心来。
空蝉大师缓缓的睁开了双目,一双眼睛好似阅尽千帆却又透着清明,不疾不徐的从一行人头顶扫过。
太子秦怀远面露尊敬先行开口,“见过空蝉方丈,今日能得方丈相邀实属怀远之幸。”
空蝉敛着眸子时气场极为庄严肃穆,可当他将目光投过来时又是十足的慈眉善目,看的人通体泛着暖意。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空蝉抬起手作了一揖。
姜络这会儿心思正活络,方才在人前落得那般窘迫的境地正下不来台呢,没想到这位不知什么来头的大师竟无意中抬了她一把,看太子的态度和方才外面那群人惊讶又羡慕的表情估计这位是个贵人。
“不知大师有何高见?”顾修璟也是一头雾水,空蝉大师邀了太子和宴王也就罢了,何故将他和姜络也叫了来,难不成真是什么缘分使然?
顾修璟的脸上挂不住思绪,空蝉的视线从他面上拂过,便将他的想法了然于心。笑意落在脸上如花落湖面泛起浅淡的波澜又悄然散去,只听空蝉没什么波动的话语声响了起来。
“施主勿怪,此番贸然将诸位请来事出有因。”
见空蝉神色认真,一行人也下意识的收拾了思绪垂首恭听。
“此次佛会竟因缘际会同时见到了紫薇帝星与凤命,贫僧惊异有之,这才将诸位请了过来,还望各位莫怪。”
紫微帝星?!凤命?!!!
空蝉的语气淡淡,却不知对面一行人听了这话心底是何等的震荡。
秦怀远是太子又得皇上的重用,他会是未来的帝王倒是不足为奇,可这凤命?难不成是姜络?!
顾修璟瞳孔震动,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屋里唯一的女子——姜络身上,心底又惊又恼,姜络都是他的人了为何还会与太子扯上关系。
秦怀远也不免将视线移了过去,他与这位姜二姑娘接触甚少,为何大师竟批她为凤命?
姜络这会儿像是突然被天降的蜜糖砸晕了脑袋,不禁有些飘飘然。
她就说她绝非可能是这池中之物,身负系统又有异世之魂,一直以来无往不胜,怎么可能在这个破地方踢到铁板,果然未来还得是她能成就一番大业。
一群人心思各异面前的表情都几经轮回,只有秦怀宿好似看戏一般挂着无所谓的态度,连对着空蝉也是反应平平。
可越是这样,空蝉反而对他越是亲近。
空蝉行到他的面前来回打量了几眼,眼中似有惊讶闪过,又转到秦怀远的身前看了几眼,而后退开两步对着秦怀远啧啧称叹:“这位公子运道极贵,是难得一见的帝王之相。”
秦怀远正欲婉言谦逊谢过,不待他出声,空蝉又移步到了秦怀宿的跟前:“可这位公子运势却是贵极,以后起之势遮天蔽日浩瀚无垠。”
这——
秦怀远心底一震,眼睛下意识的停在了秦怀宿的身上,却看到他挑了挑眉的表情,心情复杂。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位皇弟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没想到竟被大师这么明晃晃的指了出来,一时难以形容。
空蝉进宫面圣的时候并未见过两位皇子,因此他的话并不受什么朝政干系影响,放在眼下反而更添了信服。
姜络眼底忍不住带了喜色,大师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秦怀宿日后会封顶吗?那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她会攻略成功登上后位?!
顾修璟此刻满心都被凤命二字充斥,想到姜络日后会有此番成就莫名的有一种闹得极凶的背叛感,拉扯着他的心脏教他一厢怒气急需发泄。
“大师何出此言,络儿与我两情相悦一往情深早已互许了终身,如今更是已经在高堂面前过了明路不日就要成婚,怎么可能是大师口里的凤命,原来声名显赫的空蝉大师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顾公子慎言!”见顾修璟嘴里没个遮掩姜络脸色十分难看,下意识就要堵住他的话。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了解的,秦怀宿最后确实是登上那皇位继承大统了的,这空蝉和尚还是有两把刷子,那这么说她这个凤位也是稳的了。
“你——”
顾修璟气结,只是批了凤命而已姜络就已经着急要与自己脱离干系了?说什么顾公子这种冷清的话!
姜络见人有了恼意生怕掉了好感又赶紧给他顺气,背着众人悄悄使着眼色一脸羞涩哑声说道:“在大师面前,修璟哥哥莫要再提男欢女爱之事。”
……
空蝉对他们的这些是是非非都没什么兴趣,也不欲与他争辩。他只是观了他们的面相如实告知罢了。
所以他依旧没什么起伏的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贫僧并非是妄言。”
顾修璟攥紧了拳头,正欲再理论几句,又听空蝉施舍般的解释了一句:“我说的凤命并非是这位姑娘。”
正巧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络似有所感的紧紧的盯着那扇门,手里的帕子都已捏的变形。秦怀宿更是眸光一沉,脸上有了冷意。
门外小沙弥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女施主请进,师父已经等待多时。”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姜长宁抱着一打经文送了进来。
她的笑意还凝固在嘴脸,姜长宁怎么都不会想到,德高望重的大师房中会这么多人!
怀里经文就像烫手山芋,空蝉神色柔和,对眼前不知发生了什么被一群人盯着有些茫然的姜长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所说的凤命在这位姑娘的身上。”
什么?!
姜络恼怒的退了半步,一手推掉了桌边的茶具,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整个屋子的静谧被这声巨响打破。